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爱在角落 作者:绿丝 文案 他让我帮他介绍女朋友,我爽快地答应了,可在我放下电话的一刹那,泪水模糊了双眼……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可可 ┃ 配角:小婷,高圣哲,张子剑 ┃ 其它: ================== ☆、梦想破灭   九八年的九月,同学们都迎来了开学季,而我的梦想随着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彻底破灭了。   为了高考,我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在数不清的复习题纸和漫天的测试卷中度过的,错过了我喜欢的第十六届足球世界杯,却还是没能考上警校。   考警校,将来做一名优秀的警察,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如今,却已经与它失之交臂了。   也许是对自己太失望,我很难过,我不想刷牙,不爱洗脸,整天宅在家里……总之,整个暑期我都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只是打开看了一眼,是本市的一所大学。上面居然写着“土木工程系—工程测量专业”。 “工程测量?”这是什么专业?怎么这么陌生?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报过这个学校和这个专业。   我一直找着各种借口赖在家里,拖着不去学校报到。   中午十一点了,我还躺在床上,躲在被窝里不肯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想怎样?”显然爸爸的耐性已到极限,他终于忍不住了,瞪着眼睛对我吼:“你不想上学了?你想天天在家躺着?还是想复读一年?”   “复读”这个词对我来说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一遍一遍地重复地做那些成堆的题纸了,太让人崩溃了。何况,即使是复读,我还是无法考上警校的。想到这儿,我坐起来,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爸爸坐到我身边,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去上学吧!警校不适合你,小女生应该做小女生的事。”   我知道爸爸一直不喜欢我考警校,这次我没有顶嘴,也没有任何回应。我想,如今我没有考上,他应该是高兴的吧。   我把收到的录取通知书从抽屉里翻出来。我知道现在只能这样了,虽然我曾一度迷茫和纠结,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不可能不去上学,未来的路还很长,我还得继续向前走。   当天下午,爸爸就带着我去学校报到了,可还是迟了两天。   “袁可可,你怎么才来报到啊?”负责新生接待的男老师很严肃地问我:“你是不是去旅游回来晚了啊?这几天晚报到的都是像你这样的冒失鬼,高考一结束就玩疯了,开学了都不知道来报到。”   “是是是,老师说得对,这孩子高考之后就放松了。她是有点儿贪玩了,应该收收心了。”爸爸在旁边应付着,我站在旁边听着。   “工程测量九八一班,拿着这张‘证明’去学生宿舍楼吧!”老师递给我一张纸。   办理完入学手续,我捧着一摞新课本,走在通往宿舍楼的路上。   学校座落在本市近郊,气派的教学楼的四周围绕着一片“花海”,布满各种各样盛开的花,像一座大花园。教学楼的北侧有一个图书馆和一个宽敞的室外篮球场,东南侧是食堂,西南侧是一座漂亮的学生宿舍楼。宿舍楼的东侧有一个旱冰场,西侧是食杂店,正北方向是一个足球场。看到足球场上那嫩绿的草坪,我豁然开朗……    ☆、杂寝   宿舍楼有五层,一层和二层是男生寝室,三、四、五层是女生寝室。我觉得有点别扭,男生和女生的寝室怎么能安排在一个楼里呢?是为了节省空间?还是为了节约能源?   “你来晚了,你班的同学都分配完了,现在只能安排你住到杂寝了。”宿舍楼的管理老师对我说。   “什么是杂寝?”我好奇地问。   “杂寝就是一个寝室的学生不是一个班的,都是几个班的学生分到一个寝室。”老师一边解释,一边翻看着一本厚厚的登记册。“我查一下啊!530寝室还有一个床位。袁可可,你去530吧,都是新生,你很快就能适应的。寝室里有人,你直接上去吧!”老师把被子、褥子等行李交给我们。   跟着爸爸上楼的时候,我还在想,本来谁也不认识谁,分不分到一个寝室有什么关系?   走到五楼最东侧的寝室,门上面挂着一块印着“530室”牌子。从走廊的窗口我看到了楼下宽敞的旱冰场,也许是上课时间,所以空无一人。   爸爸边敲门边表明身份,一个长相酷似男孩的女生打开了寝室门。   “你是新来的吧?你好,我叫张思博!”女生很爽快地和我打招呼。   “你好,我叫袁可可!”看她这么热情,我也很大方地向她介绍自己。   “‘可可’,这名字这么好听啊?”她打趣地说。   我一时只是不好意思地呵呵傻笑,很快便和她熟络起来。她告诉我,寝室里一共八个床位,我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别的同学都去上课了,她因为要办转专业的事,所以今天没有去上课。   爸爸帮我铺好了床单,又整理了被褥。说今晚让我在这住下,我突然流泪了,不知道是舍不得爸爸走,还是对这里的陌生环境有所担心。我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家,没有离开过爸爸和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过。   爸爸让我住一天,说第二天就是周五,上完课我就可以回家了。   送爸爸出了寝室楼,我回到寝室。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有点好奇,还有点兴奋。我居然要住校了,我真的长大了。   不一会儿,寝室的同学们都回来了。大家一番自我介绍,有的是财会专业的,还有计算机专业的。巧的是,我才知道张思博是和我一个班的,但由于一些原因,她不得不转专业了。   我跟着寝室里的同学们去食堂办餐卡,提暖瓶去热水房打热水……开始了我的住校生活。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寝室里的同学们一直在聊天。过了很久,我清楚地听见她们微微的酣声。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张思博一起到了教学楼,她带我走进教室。   她告诉我工程测量专业一年级,就是九八届,分为两个班:工程测量九八一班和工程测量九八二班。我们在一班,教室在二楼北面的最东侧,楼上同一个位置就是二班教室。    ☆、工程测量   走进教室的一刹那,感觉真是太酷了!因为这个教室居然没有前门,只有一个后门。   班主任是一位漂亮的短发女老师,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她向我了解情况后,对着同学们说:“亲爱的同学们,请以热烈地掌声欢迎我们班今天新来的同学——袁可可!”   哟,还有这个步骤啊?我只是站着面对全班四十多名同学点头示意,由于我很害羞,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所以就没有说话。场面有点尴尬呀,我真是弱爆了。   我这才环顾四周,全班有三十多名男同学和十多名女同学,全部是陌生的面孔。   老师安排我在一个留着可爱荷叶头发的女生旁边坐下,她便成为了我的同桌。她叫“王小婷”,名如其人,她是一个漂亮、文静,留着荷叶头的陕西女孩儿,普通话说得清脆又温柔,好听极了。   “同学们,我很荣幸地成为你们大学的班主任老师,看着你们每一张年轻灿烂的脸,都能让我想起我刚上大学时的情景——天真、阳光、纯洁!四年的学校生活看似漫长,实则短暂,希望我会和你们拥有一个美好的回忆,也希望你们能在这四年的浪漫时光积累知识,为你们光辉的明天积攒能量!”老师的话慷慨激昂,让大家觉得兴奋又激动。   “今天我准备给大家讲讲关于工程测量这个专业的基本知识,为了便于大家今后的学习,希望同学们在此刻能认真起来。在测绘界,人们把工程建设中的所有测绘工作统称为工程测量。实际上它包括在工程建设勘测、设计、施工和管理阶段所进行的各种测量工作。它是直接为各项建设项目的勘测、设计、施工、安装、竣工、监测以及营运管理等一系列工程工序服务的。可以这样说,没有测量工作为工程建设提供数据和图纸,并及时与之配合和进行指挥,任何工程建设都无法进展和完成。”这就开始了我在大学对专业的认识,老师可真能讲啊!也许是同学们都对工程测量这个专业有些陌生和好奇,所以大家都听得很认真。   “工程测量按其工作顺序和性质分为:勘测设计阶段的工程控制测量和地形测量;施工阶段的施工测量和设备安装测量;竣工和管理阶段的竣工测量、变形观测及维修养护测量等。按工程建设的对象分为:建筑工程测量、水利工程测量、铁路测量、公路测量、桥梁工程测量、隧道工程测量、矿山测量、城市市政工程测量、工厂建设测量以及军事工程测量、海洋工程测量等等。因此,工程测量工作遍布国民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的各部门和各个方面。”   “我们院校的工程测量的教科书是按照一定的教学计划和教学大纲,并结合国家和社会对这个行业的需要制定的。这个专业与我们院校其它的专业相比较来说,是比较艰苦一些的,它是需要学习书本上知识和实践配合完成的。所以说,今天你选择了这个专业,在学习上就必须要认真、严谨,在实践中更应不畏艰辛、一丝不苟、实事求是。我们测量人有一句话叫‘欲速则不达!’这句话的重要性,大家会在以后的学习和实践中,慢慢领悟……”    ☆、方向感   老师讲的很认真,可是我感觉这个专业还是离我太远了,听得我一头雾水。   “同学们,大家都能很清楚、快速地辨别出方向,分得清东南西北吗?”老师突然话锋一转,提出这样滑稽的问题。   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着想笑又不敢笑。   “大家有没有觉得女生没有方向感呢?”老师接着说:“同学们可能觉得很好笑,但根据调查,大约50%的女人承认自己方向感较差或完全没有方向感,但85%的男人对自己的空间识别能力感到满意。这就是说,女生更容易对方向感模糊不清。生活中,有很多人没有方向感,往往到一个新的地方分不清方向,甚至有的人经常分不清自己的左右手……”   听到这儿,我有点慌乱了,我分不分方向啊?分清左右手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我又不是左瞥子,平时右手用得多一些,应该能分清。方向呢?在本市我倒是没问题,但是,如果到外地,我能分清东南西北吗?   同桌王小婷转头小声地对我说:“可可,我没有方向感。”   “你怎么知道的?你试过啊?”我问她。   她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我:“我来你们辽宁这儿的第一天就发现了,我找不着北。”   “哈哈哈”她说她找不着北,我笑得肚子都疼了,她太逗了。   同学们都在下面窃窃私语。   “有没有同学觉得自己没有方向感呢?请举一下手。”老师提出了问题。   果然有几个同学举起了手,我没有举手,因为我还不确定自己真的那么逊。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拥有自己独特的天赋,同时也会具有自己的先天不足。缺乏方向感是很多人都会遇到的情况,或许真的就是天然形成的。没有理由,就好比智商一样,有天生的高低之别。所以,无论是男生或是女生,如果发现自己有这样的不足,不必不好意思,大家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加强这方面的练习,因为我们所学的专业需要我们对方向感有较强的辨别能力。这里提供给同学们一些简单的方法,方便同学们在日后利用这些方法来辨别方向。同学们可以看太阳,秉承东升西落的原理,推出方向。比如当你早上找出太阳方位时,就是东边,那在你的脑子里就显示右边是东边,所谓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就可以很容易找出其它三个方向。还可以看阴影,太阳从东方升起,一切物体的阴影都倒向西方;到中午时,太阳位于正南,影子便指向北方;到下午时,太阳到正西,影子则指向东方。因此,可用太阳和物体的阴影概略地测定方向。还可以看树木的阴阳面,若在阴天迷了路,可以靠树木或石头上的苔藓的生长状态来获知方位。在北半球以树木而言,树叶生长茂盛的一方即是南方。若切开树木,年轮幅度较宽的一方湿长着苔藓的一方即是北方。”老师讲解地很详细。   原来张思博就是因为完全搞不清方向,而被迫改换到计算机专业。虽然有些遗憾,但好在她对计算机有很深的兴趣。   我只上了一天课,这周就结束了。同学们还没来得及认全,下周即将开始为期两周的军训生活。    ☆、谁会爱上教官(1)   好像大学自从有军训开始,就传说着教官和女学生相恋的故事,且会出现很多种不同的版本。无论哪一种版本,这样的爱情如同师生恋一样,不被大部分人看好。   大家会觉得年龄有差?还是地域有差?或是觉得此兵不安好心?   我倒是认为任何一种感情,只要是真诚的,就应该得到尊重。是否被别人理解和认可,似乎不那么重要。因为感情始终是自己的,没有必要向别人交代,所以不需要满足别人的眼光和期许。   女生八卦的内心在憧憧作祟,我很期待能快些见到那些教官,想看看教官们帅不帅?想知道谁会爱上他们呢?   按照中国学校的惯例,在大学开学前都会组织学生军训。学校与解放军方面合作,邀请军人帮助操练学生,进行简单的军事训练。被派遣到学校的军人就成为了学生们的教官。   周一的早上,这些来到我们学校当教官的军人们站成一排,个个精神饱满、英姿飒爽,尽显男子气概!教官们因为长期的部队生活和大量军事训练,在体型和仪态上拥有很大的优势,并且在军训中拥有绝对权威。再看看我们的男生,平时懒散惯了,站都没个站相,更别提气质了。所以,一些女生对教官产生爱慕,也就不难理解了。   当我看到我们班的教官时,内心有些失望啊!   我们班的教官长得一点也不帅,看似三十多岁的年纪,一米七的个子,长得又瘦又黑,还说着一口不知道是哪的方言。   他用他那不知道是哪的方言喊出的口令,我们要认真再仔细地听,有时候还得琢磨一下才能明确他的意思。   教官为了操练我们,每天都会喊无数次:“稍息、立正、向左转、向右转……”于是,他的嗓子很快就喊哑了。   班里有个爱表现的女生叫李丹丹,看她不管什么时候都特别爱出风头。这次又主动要求帮教官喊排,于是教官欣然地接受了。在教官扯着嘶哑的嗓子喊得快变声的时候,就会叫李丹丹帮忙顶上。   李丹丹当然是很卖力气的,由于她是本市人,而且她的声音洪亮,喊出的口令也清晰、响亮,至少不用大家费心思猜了。   于是,我听见女生们的“讨论”开始了:“看啊!李丹丹多有眼力见儿,还知道为教官排忧解难呢!”“她是看上教官了吧?”“得了吧!她那是爱表现。教官又不帅,她会喜欢教官?”“那也不一定,男性主要靠的是魅力!”“对对对,是魅力!”“她喜欢有什么用?看她扯着嗓子喊口令,一点美感都没有,教官会喜欢她?”“是,不会不会。教官怎么会喜欢她呢?”……   一番“讨论”结束后,醋味漫天。   一次教官想让李丹丹帮他喊排,他扯着嗓子喊:“力大拿!”大家不知道教官在喊什么。教官用尽力气又喊了一声:“力大拿!”   李丹丹当然没有反应了,教官走到她面前对她说:“我在叫你,你为什么不答应?”   李丹丹愣了一下,解释说:“我没听清!”惹得同学们笑成一片。   教官的方言太重了,李丹丹哪里是没听清,根本就是没听懂嘛!    ☆、谁会爱上教官(2)   我猜没有人喜欢这批教官,我留意了一下,这批教官都不是帅气的类型。女生都应该喜欢帅帅的男生的吧!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但不是所有女生都是这么想的。   比如我的室友——徐艺阳,她是计算机班的一个又高又胖的大女生,为什么说她“大”呢?因为她一米七的身高和将近一百八十斤的体重看起来是相当“大只”的,而且她是很丰满的。她每天都会在寝室里高调宣扬她对她班教官的喜爱,比如:教官的眼睛有神啦,鼻梁很高很挺啦,嘴唇很红润啦……总之,所有她能观察到的教官的一切,都成为了她班教官的优点。   她班的教官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留着板寸头,小小的眼睛总是眯成缝,个子有点矮,目测估计没有徐艺阳高。如果说头发短和皮肤白算是优点的话,那他的教官在我的眼里暂时只能看到这两个优点了。   这天,她又美上了:“今天教官让我喊排了,他一定是喜欢上我了。”   刚刚转到她班的张思博打趣道:“你没事儿吧?教官让我们轮着喊排,肯定都能轮到的。昨天教官也让我喊了,他也喜欢我啊?”   “你花痴啊?教官让你喊排是想锻炼你的嗓门,看你说话声小得连蚊子都听不见。”徐艺阳很坚定地说:“教官是喜欢我,所以才让我喊排。他是想找机会跟我说话。你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   “我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不是女人啊?”张思博看着自己的中性打扮,不得不认输了。   我以为喜欢这种事只能藏在心里,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才认识几天啊,能有多喜欢?   第二天的晚饭后,徐艺阳哭着跑回了寝室。我拍了她一下,问她:“你怎么了?”她只是一直哭,却不肯说话。这时张思博也回来了,她劝徐艺阳说:“别哭了,别哭了,你就当没看见呗!”   这下可把徐艺阳气着了,转身起来冲着张思博喊:“什么没看见?彦玲玲怎么那么讨厌?她一直缠着教官,同学们都看见了,你让我装看不见啊?”   张思博也不高兴了:“只许你喜欢教官,不许人家彦玲玲也喜欢啊?”   “教官喜欢的是我,又不是她,你没看见教官一直在看我,根本不爱理她,她还一个劲儿地缠着教官,烦死了。”徐艺阳脸上还挂着泪,一边抽搐,一边小声嘀咕:“我爱他,他也爱我,这有什么错?”   原来这是在吃醋啊!这么快就爱上啦?   从张思博那我了解到她们班的教官风趣、幽默,且与她们几乎同龄。这样的年轻教官,一扫女生们平时对男生平庸的印象,放大了那一抺橄榄绿的光荣,让不少女生为之倾倒。全班几乎有一多半的女生都对教官有好感。有的甚至敢于表达,就像徐艺阳一样,敢于正面对教官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我曾经在报纸上看过一位大学生的一篇军训日记,上面写道:“它简单而纯粹、丰富而唯美;它让年轻的心灵感受到光荣与澎湃;它把青春的激情与热血挥洒到极致。”刚踏入大学校门之后,经历的军训生活,是整个大学生活中最亮丽的记忆。   这样的年华,有着单纯的感情,不管最后是怎么样的结局,亦是无可厚非,人之常情。    ☆、谁会爱上教官(3)   军训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考验,因为我从小体质就好,而且又很爱运动。考警校的时候,为了训练体能,我每天都要按规定限制时间长跑、负重越野、游泳、举哑铃……但是很多女生都害怕军训,对她们来说,军训无疑像一座山——高不可攀!   在操场上训练时,我们班有几个女生挺不住了,教官就让她们在旁边坐着休息一下。别的班有的女生累得坐在地上站不起来了,还有直接晕倒的。唉,真给我们女生丢脸。正好此时,远处一个班有一个男生突然倒下了,估计是中暑了。我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心里终于感到平衡了。   其实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身体素质的好坏与遗传有关,但与后天的营养和体育锻炼的关系更为密切,通过正确的方法和适当的锻炼,可以从各个方面提高身体素质水平。而军训,对提高我们的体质,有很大的帮助和改善。   教官让我们在原地休息,同学们都说很渴很想喝水。于是,有两个男同学自报奋勇去帮我们取水了。“可可,你累不?我觉得好累啊!”王小婷睁着她那双大眼睛望着我。我摸着自己已经干裂的嘴唇说:“我倒不怎么累,就是渴啊!”王小婷指指自己头上的汗说:“看!我的汗都流没了。”军训的时候很热,要走步,还要站军姿,大家都流了很多汗,所以都很渴。“再不喝水,我也要倒了。“我边说边对她做起了鬼脸,逗得她在一旁傻乐。   还好那两个男同学很快就去教室取来水壶并接满了水,从男生那边传来了两个盛满水的杯子。同学们当然都知道这水是从一楼水房接的自来水,可大家都很渴,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此时,只能听见同学们大口大口“咕咚咕咚”地喝水声。   很快就传到我手里了,看着这一杯满满的凉水,我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可是我心里还有些犹豫和担心,一是我有点不习惯用别人喝过的杯子,这算是我讲究卫生吧!二是我不知道这是哪个男生喝过的。所以,我想用手擦一下杯口再喝,可当我看到没喝到水的几个同学向我投来急切的表情时,我实在不好意思太矫情了,没来得及擦就忍着大口大口地喝下去了。   晚饭后,室友们都在寝室里整理内务,主要是叠被子。等会儿由各班的教官下来检查,据说这是相当严格的。如果有同学没按要求将被子叠成有棱有角的“豆腐块”,就要在教官面前不停地叠,直到教官满意为止。   我因为知道自己动手能力不强,又怕教官指出来我会没面子,所以在寝室里不停地练习叠被子。就连张思博递给我笔友寄来的信,我都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打开看。每次叠完我都不满意,再重新叠,心想一定要叠整齐,别丢脸。   好不容易应付了教官的检查,目送着教官离开。一回头,“哎!这是谁的被子?”看着徐艺阳的床铺和被子,我差点叫失声了。她居然把被子叠得七扭八歪的,这是找抽啊?很显然,她的做法是有意而为之,想用这个方法引起教官的注意。这家伙太聪明了,难道这样教官不会训她吗?她是在铤而走险啊!我感叹:谁说爱情里都是傻子?谁说恋爱时智商为零?爱情真能给人带来无限的勇气啊!    ☆、谁会爱上教官(4)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徐艺阳班的教官走进寝室,紧锁眉头指着她的床铺问。   徐艺阳笑嘻嘻地对教官眨着她那双大眼睛说:“这是我的被子。不对,这是我温暖的被子。”话一出,室友们立刻笑成一团了。   教官紧锁的眉头瞬间展开一下,接着又严肃地说:“乱七八糟,重新整理内务!”   徐艺阳装模作样地将被子打开又重新叠了叠,“这样行吗?”   教官看着她重新叠的被子,无奈地摇头:“不合格!”   这时和徐艺阳同班的同学彦玲玲也过来看热闹了,徐艺阳看见她站在门口,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接着,她又笑呵呵地对教官说:“教官,我的被子总是叠不好,你再教教我呗!”   “内务整理,是我们实践课程的一个重要内容,它能锻炼我们生活的自理自立能力,培养我们发现美、欣赏美、创造美的情操,让我们用眼睛去观察生活,用双手去打造生活,用心灵去感受生活。”教官严肃地说:“我再给你讲解并示范一遍,你注意看!”   “谢谢教官,我一定注意看!”陈艺阳高兴地说。   “内务整理分为四个环节:一、床上用品的整理。二、床下脸盆及拖鞋的摆放。三、地面的要求及卫生工具的摆放。四、床头柜、窗台及窗帘的整理。”教官边讲解边操作。   “现在,我来示范床上用品的整理。一、铺床单:床单是方格和线条组成。要求:方格和线条是直的,不要倾斜。床单的长度和床的长度基本一致,要求把床长的两端包齐即可。二、套被罩……”教官用他熟练的动作快速地将床单铺平、被罩套好。   “ 三、被子要求叠成豆腐块状。首先,把被子伸平。平均分成三等份。把离开你身体的被子的三分之一折叠。用手压平。把靠近你身体的被子的三分之一折叠。用手压平。在被子的二分之一处往上提,并用手或胳膊挤压出一道鼓,也称为分水岭。然后,分别在被子两边的四分之一处各用手或胳膊挤压出一道分水岭。再折叠,重合。并把所挤压的分水岭整理成型。最后摆放,被口朝外……”教官严谨又认真的样子,让在场的每一位同学都深感敬佩。   看着教官累得满头大汗,徐艺阳有点不好意思了。她递给教官一条毛巾,说:“教官辛苦了,擦擦汗吧!”   教官抬手示意不用,“你再整理一次!”   这次徐艺阳不敢不认真了,她按照教官刚刚教她的方法重新铺床单、套被罩、叠好被子。“教官,看看怎么样?”徐艺阳面带微笑地看着教官。   教官满意地点点头说:“可以了,下次认真点儿,不要调皮!”   教官真是聪明,知道徐艺阳是在故意“作”呢!   这边刚刚平静,那边又一浪掀起来了。“教官,你还没有到我们寝室检查内务呢!快来吧!”站在门口的彦玲玲边说边拉着教官往外走。   徐艺阳的微笑顷刻间消失,眼神中透露出对彦玲玲的敌意。   和平年代,空气中却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横刀夺爱(1)   两周的军训过得真快,下周就开始上课了。送走了教官,很多同学都流下了离别时伤感的泪水。我居然没有被气氛感动到流泪,硬挤也挤不出来。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但却不是会“作秀”的人。若是戳中泪点,我必倾盆大雨;未进心灵,也不会泪流一滴。   周日的下午,我从家背着书包回到学校。当我走到寝室门口时,看见两个女生正在敲我寝室的门。其中一个女生长得特别漂亮——秀发披肩、明眸皓齿、楚楚动人,这大概就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美貌吧!   “你们找谁?”我很有礼貌地问她们。   可她们却没有正眼看我,没有回答便匆匆地转身走了。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我总是很热情地向老师和同学们打招呼,但往往回应的却是冷漠地应答或干脆视而不见。后来我才发现,人长大之所以从热情变得冷漠,就是因为之前遇到了更冷漠的人。他们的做法影响并改变了人们的想法,毁灭了人们最初的纯洁。   我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推开门,我看见下铺的齐蔚蔚眼睛红红地呆坐在床上。   “你怎么了?你哭了啊?”我问她。   “嗯!”她若有所思地应着。   “你是不是要变成兔子了?”我开玩笑地问。   “为什么我会变成兔子?”她很认真地看着我。   “红眼睛还不是兔子啊?”我笑了。   她也被我逗笑了,问我:“刚才你看见那两个女生了吧?”   “是刚才敲门的那两个女生吗?她们找谁啊?我问她们,她们没说什么就走了。”我好奇地问。   “她们在找我!”齐蔚蔚平静地说:“那个漂亮的女生叫‘张秀妍’,是我男朋友的前女友。”   “什么?你男朋友的前女友?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他的前女友找你干嘛?”我充满疑问。   “她觉得我抢了她的男朋友呗!”齐蔚蔚满脸委屈地打开门,趴在走廊窗口看向下面的旱冰场。转身笑着说:“可可,我得下去了,我男朋友在下面等我呢!”说着,她便拿着外套跑出去了。   不知道爱情是不是世间最美妙的感情,但它的确可以瞬间改变一个人的情绪。   我探头望向窗外的旱冰场,看着齐蔚蔚穿上旱冰鞋径直冲向一个男生。看不见远处那个男生的长相,只能看见他的轮廓:又高又瘦的。和身材高挑又苗条的齐蔚蔚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   校园像一座封闭的城堡,一切话题都可以成为同学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晚自习的路上,校园里传来了齐蔚蔚的“绯闻”。“听说大二室内设计班的那对‘金童玉女’分手了,张秀妍可伤心了,还说要和郝鹏势不两立呢!”“是吗?为什么分手啊?”“还不是让大一财会班那个叫齐蔚蔚的给抢了……”   原来这就是齐蔚蔚所说的“男朋友的前女友”啊?   回到寝室,室友们还在议论这事。说开学只有两个星期,齐蔚蔚就搞定了本校第一大帅哥,说她为本校所有大一女生赢得了气势。   啊?那么瘦还算帅哥啊?很奇怪,难道我们的审美观差别那么大吗?    ☆、横刀夺爱(2)   徐艺阳双手捧着一个大苹果,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爱情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气势!我们可以输了人,但不能输了气势!”这家伙居然在寝室里喊起口号了。   “我今天看见大二的张秀妍了,长得可漂亮了。”张思博的话破坏了这看似美好的气氛,惹得徐艺阳直用眼仁儿翻她。   很奇怪,我们对女生的审美却都差不多。因为下午齐蔚蔚说起张秀妍的时候,也说她是漂亮的女生。   “她漂亮怎么了?漂亮的多了,漂亮就能和男朋友永远相亲相爱,永远不分手啊?漂亮的就能幸福一辈子啊?”看徐艺阳这气势,像是在为齐蔚蔚打抱不平。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那么激动干嘛?现在是齐蔚蔚抢了人家的男朋友,你还觉得挺有理的啊?”张思博反驳道。   “抢了又怎么样?那是郝鹏不爱张秀妍了好吧?如果他俩好,谁能抢走?”徐艺阳说着说着就有点激动了。   “她那是横刀夺爱!”张思博也很气奋。   “横刀夺爱才是爱!”徐艺阳坚定地说。   “如果彦玲玲抢了你的教官,你也会这么说吗?”张思博脱口而出。   这下可把徐艺阳气坏了,“你闭嘴!”   眼看她俩你一言我一语就要吵起来了,室友们赶紧帮忙拉开。   在感情的世界里,局外人怎么能评判孰是孰非?况且这其中的是非对错,也无标准可循。徐艺阳站在朋友的立场上,不可能客观地看待齐蔚蔚的做法。如果真的是齐蔚蔚横刀夺爱,我想我不能认同她的做法,但我也没有权利阻止或反对。我不知道横刀夺爱是怎样的感受,亦或痛快,亦或兴奋。但我想,被夺爱的人必会因此受到伤害。如果两个人的爱情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那还有可能得到幸福吗?   快熄灯时,齐蔚蔚才从外面回来。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T恤,冻得直哆嗦。   “蔚蔚,你的外套呢?”我看见她下午走的时候,明明是拿着外套的。   “对呀,我的外套呢?我下午滑冰时觉得热,就把外套脱了。我忘了放哪了,可能丢了吧!”说着她就钻进被子里了。   “蔚蔚,现在全校同学都在议论你和郝鹏的事儿呢!张秀妍有没有为难你?”徐艺阳迫不及待地问。   “是吗?这么轰动啊?”齐蔚蔚不以为然地说。   “听说郝鹏号称本校第一大帅哥呢!他真有那么帅吗?”徐艺阳接着问。   “还行吧!明天再说啊!我太冷了,先睡了。”齐蔚蔚蜷缩在被子里。   夜里,我隐隐约约地听见下铺的齐蔚蔚频繁翻身的声音。过一会儿,又听见她在喃喃自语。   “蔚蔚,你怎么了?”我探头向下看。   “我有点难受,心脏难受。”齐蔚蔚声音微弱地应着。   我起身下床,看到她痛苦的表情,身体扭曲地缩成一团。   我摸摸她的额头:“这么烫,你发烧了。”   我拉开抽屉,想给她找退烧的药。    ☆、横刀夺爱(3)   她却拦住我说:“不用,我有药。在我的枕头底下,你帮我倒点水就行。”这家伙连退烧药都准备好了,果然是从中学起就开始住校的,真有经验。   我把水递给她时,她一只手捂着心脏,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药瓶正在往嘴里倒药。   “这是什么药?”我觉得那不是普通的退烧药。   “这不是退烧药,是治心肌炎的药,我每天都得吃。我有心肌炎,是我小时候,有一次发烧严重了,引起的病。这病还没有彻底治愈的方法,现在就只能靠药维持……”听她这么说,我感到鼻子酸酸的。和我一样年轻的她,却有着这样无法根治的病,要靠每天吃药维持,还要承受病发时的疼痛,真可怜。   “530,有声音,扣二分!”门外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是宿管部的管理干部。   我们学校有学生管理会,设为:学习部、宣传部、卫生部、文艺部、体育部、卫生部、组织部、宿管部、保卫部等。学校的老师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要靠学生们自觉、自行管理。所以管理部门的学生自然都是学生会选出的各年级优秀的学生代表,他们被称为“学生会管理干部”。   宿管部的管理干部,主要是负责检查宿舍楼纪律的。比如:未按规定时间入寝、熄灯时间后寝室未关灯、就寝时间外出、就寝时间讲话等等,都是他们的检查范围。   我心想:这家伙是属狗的吗?她那是什么耳朵?我们声音小的连我自己听得都费劲,她居然能听见,她是不是趴在门上听的?   “杂寝,哪个班的?”由于她要扣分,所以她必须知道是哪个班的学生在讲话。   我们毕竟都是新生,谁也不想刚开学就给班级抹黑。如果扣分了,班级一周的纪律红旗就“泡汤”了,那老师还不得发火啊!   想到这儿,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想和她解释一下。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下午和张秀妍一起敲我们寝室门的那个女生。这分明是来找岔儿的啊!   明知道她是故意来为难我们的,可谁让我们是新生呢?我厚着脸皮,装着很委屈的样子哀求她:“姐姐,我室友病了,我给她找点药。姐姐,我不说话了,你别扣我分了行吗?”她看我嘴甜又可怜巴巴的样子,说:“算了,下次注意!”看着她走远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关上门,我看见齐蔚蔚已经躺下睡了。   第二天,她早早就起来在寝室里讲述她那光辉的“爱情奋斗史”,吵醒了我的梦。   原来第一天开学,齐蔚蔚就在楼下的旱冰场认识了大二室内设计专业的郝鹏,两人一见钟情。但当时她并不知道郝鹏有女朋友,因为认识了齐蔚蔚,郝鹏才向女友兼同班同学张秀妍摊牌,他承认自己喜欢上别人,执意分手。虽然相恋一年之久的女友并不想分手,但爱情就是没有道理的。无论她多么不舍,一个人变了心、放开了手,再怎么做也无法挽回了。   爱情就是这样不公平:想牵手,必须两个人同意;想分手,一个人决定就行了。   横刀夺爱,是不是爱?    ☆、换寝风波   刚吃过晚饭回到寝室,下铺的齐蔚蔚就吵着向我借针线。我着急忙慌地爬到我的床铺,还没站稳就伸手去抓我衣柜里的小包。   “扑通”一声,我连同我脚下踩着的床板一起竖直掉落到下铺的床上了。   齐蔚蔚看傻了眼:“你——太——猛——了。”   我也发蒙了,这是什么情况?我是怎么掉下去的?我看着傻在一边的齐蔚蔚说:“你不打算扶我下去吗?”   她过来扶我说:“你没站稳吗?怎么踩着床板就飞下来了?幸亏我起来拿衣服,否则你就把我拍扁了。”   我笑了:“哈哈,你真是命大,这样我都收拾不了你。”   晚自习的时候,同桌王小婷递给我一封信。“可可,有你一封信!我刚从传达室取来的。”   我正在为我的床铺发愁,她却拿着我的信封左看看右看看,说:“这信真奇怪,怎么没有退信地址呢?”   从高中起,我就和我的一个笔友保持通信联系。如今已有三年多了,因为我们同龄,所以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我还算了解他,知道他是一个做事严谨的人。寄信怎么可能不留退信地址呢?我接过信封一看,上面只有我的地址,真的没有退信地址,而且信封上的字根本不是他的笔迹,这一定不是他写的。   可是我正在苦恼于晚上睡哪,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顾及这封信的由来,我一把把它塞进书桌里。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吧!”小婷歪着头跟我说话。   我顽皮的天性又得到了释放,边讲边比划地演起了我刚才踩床板飞的那一幕,她笑得前仰后合的。   “你们寝室的床板怎么那么不结实呢?”她的问题让我汗颜。   “我也不知道。幸亏当时下铺没有人,否则我没事,把别人整废了。”我真后怕。   “那你就是谋杀了吧?现在是谋杀未遂啊?”她还在开玩笑。   “我还谋杀?我是自杀吧!”我可没心思跟她扯皮了,我都愁死了。心想,刚才太危险了,一会儿回去,让我怎么住啊?   小婷看出了我的苦恼,说:“你来我们寝室吧!我们寝室还有两个空床位。我对床没有人,你睡我对床行不?”   “你说真的啊?行啊,行啊,当然行啦!你太好啦!”我高兴极了,抓着她的手差点儿在教室里跳起来。   刚下晚自习,我就一个健步冲回寝室楼。找到寝部老师,跟他说明了情况。老师很负责地去寝室检查,并找人处理了我的床板。但老师说我的床板有些问题,暂时还是不要住的好。   于是,我主动告诉老师我班女同学的寝室有空床位,问他我是否可以换寝。结果,我顺利地从530寝室搬到了小婷的320寝室。   这个寝室除了我和小婷,她们都是大三的电气专业的同班同学。我问小婷怎么会分到这个寝室,她说这个寝室里有两个学姐是她的陕西老乡,另外三个学姐是河北的。大家都是家离得比较远,住在一起,有个照应。   小婷向我一一介绍了寝室里的学姐:二姐、三姐、四姐、六姐和侠姐。我脱口而出:“大姐和五姐呢?”她们立刻笑了。   小婷解释说:“我刚来时也是这样问的。因为她们刚开学时就分到一个寝室了,从老大排到老八。后来重新分寝室了,但大家这样叫已经习惯了,所以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称呼没有变。”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侠姐’是怎么回事呢?”我好奇地问。   小婷告诉我:“因为侠姐的最大爱好就是看武侠小说,所以大家都叫她‘侠姐’。”   学姐们就是不一样,对我很热情。由于她们都是家离得远,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放在这儿,所以寝室里的东西比较多、有点乱,但感觉很温暖,有一种家的温馨。    ☆、变态情书   课间休息时,我从书桌里找出那封没有退信地址的信。拆开信封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信封里是一张被叠成心形的信纸,上面写着:“NO.1”。我知道在英语里,这是“第一”的意思。我战战兢兢地把信纸打开并平铺在书桌上,这是一张漂亮的有印字的彩色信纸。信纸的上面有几个大大的彩色印字:读你千遍不厌倦。   我有点害怕,心想:这是谁啊?这么恶心!   “可可,这是什么?给我看看!天啊!这是情书还是恐吓信?”小婷挤过来看。小婷开始分析“案情”了:“这么漂亮的信纸叠成心形,配上这么美的情话,这应该是情书。”   “什么情书?谁会这么写情书?你还说‘这么美的情话’,你怎么想的啊?这是什么情话?太恶心了吧!还‘读你千遍不厌倦’,呸!他谁啊?我用他读啊?”我很气愤。   “那一定是恐吓信!首先他不留名字,还写着‘NO.1’,就是想告诉你还会有第二封、第三封,让你等着……”小婷还在旁边分析着。   “你得了吧!你还福尔摩斯呢,就会两头堵。别分析了,看着这个就恶心。”我随手将信和信封撕了,扔在教室后门的垃圾筒里。   刚回到寝室,小婷就把这事告诉寝室里的姐姐们了。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可可今天收到情书啦!”   “是吗?可可,谁给你写的啊?你班的男同学吗?”三姐问我。   我刚想解释,小婷插嘴说:“坏消息是情书上没留名,我们怀疑是恐吓信!”   “谁恐吓你啊?你有小辫子在人家手里啊?”四姐笑着说。   小婷说:“你们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吗?——读你千遍不厌倦”。   “那是有人向你示爱呢!”六姐对我笑呵呵地说。   小婷接着说:“那是信纸上印的字,信里没有写字,而且他还把信叠成心形,上面写着:NO.1。”   “哪有人这么示爱的?写都敢写,怎么还不敢留名字啊?他是想干什么?让谁猜啊?”六姐感到奇怪。   四姐笑着问我:“你得罪谁了啊?”   “要么当面表白,要么写情书表白。不留名字何谓君子?”侠姐一语道破。   二姐撅着嘴说:“咦,这人怎么能这么做呢?这样的信,看着就让人慎得慌,一点好感都没有了。这真是找骂呢!”   第二周,小婷取信时递给我一封“NO.2”。虽然我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打开了信,不同是只换了一张彩色信纸而已。   第三周,我收到一封“NO.3”。   一连六周,每周我都会收到这样奇怪的信。   我并不想追查是谁写的,但班里最后一排坐着的一个男同学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叫辛强,我总是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有些阴险、邪恶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徐艺阳所说的女人的第六感,但我想如果徐艺阳有,我也应该有。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么变态的信就是他写的。我把这事告诉了小婷。第二天,小婷告诉我,辛强承认那些信都是他寄的,还说这么做是因为喜欢我。   在我收到“NO.7”时,我留意到辛强一直在看我手里的信。他怎么能这么变态呢?一团怒火就这样在我心中燃烧了。我没有拆开“NO.7”,而是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站在他的面前,亲手撕碎了这封信。然后将它扔到拉圾筒,便转身离开。   没想到我人生收到的第一封情书,竟是这么变态。   也许每个人都需要爱,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接受这样的方式来得到爱。这样的方式,只会让人觉得厌烦,觉得恶心。    ☆、谁喝过那杯水(1)   “可可,我发现你这几天上课常常没精神,心事重重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跟我说说呗。”我刚躺在床上,小婷突然这样问我。   我看看她说:“我没事。”   “看你这几天动作缓慢,还常皱眉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是不是得老年痴呆了啊?”小婷嘴里吃着零食笑呵呵地说。   “啊?哈哈!”我被她逗笑了。   她说的没错,最近一直有件事困扰着我。可对她,我却难以启齿。   侠姐手里拿着一本武侠小说,对我说:“小丫头刚来时每天都很开心、快乐的样子,现在突然间就变得郁郁寡欢了。你是不是让那几封变态情书刺激的?正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别再想了。”   四姐睡在我的下铺,踹了一脚我的床板,说:“那都不算事儿,不用放在心上,谁还没被驴踢过啊?”   大家都被她逗笑了。   我笑着笑着突然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蒙着被子哭了起来。   “丫头,你怎么了?”四姐又在下面踹我的床板了。   “可可,我就说你肯定有事,大家都看出来了,你还不承认?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呀!”小婷关心地问我。   “我说不出口。”我蒙着被子哭。   “你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快说出来啊!”三姐也焦急地问我。   侠姐仗义地说:“你说吧,我们帮你想办法!如果我们解决不了,就叫我们班男同学帮你出头!”   我哭着说:“我可能——怀孕了。”   小婷掀开我的被子,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边哭边说:“我的‘好朋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我越想越害怕,一定是那次军训的事。完了,我怀孕了。”   二姐安慰我说:“那也不一定是怀孕啊,也可能是累了,或是心情不好等很多因素都能造成经期延迟的。”   三姐问我:“你有男朋友了?”   我说:“我没有啊!”   六姐问我:“那孩子是谁的啊?”   我被她问住了,我说:“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但肯定是我班男同学的。”   四姐说:“哎我去!你可真行啊,是谁的都不知道啊?”   我又哭起来了,心里既委屈又难过。   “可可,你跟谁好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刚才说军训的时候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小婷问我。   我委屈地说:“我没跟谁好啊!”我边哭边说:“军训的时候,有一次我热得特别渴,特别想喝水。后来,班里有同学去打水,从男生那边传过来一个杯子,我不知道是谁喝过那杯水。我本想擦一擦再喝,可当时有几个同学渴得直看我,所以我不好意思擦,就直接喝了。所以,肯定是军训那次,喝完水我就怀孕了。”   “你在说什么?你在讲《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啊?喝完水就怀孕啦?你班同学是从子母河里打的水啊?”三姐笑着说。   二姐说:“别打岔!可可,你别理她,继续说!”   六姐也问我:“然后呢?”    ☆、谁喝过那杯水(2)   “什么然后?说什么?还说什么啊?我讲得够详细了。完了,我怎么跟我爸妈说啊?”我哭得更厉害了,我流了很多汗,很害怕。心想这下完了,我一定是怀孕了。我怎么跟我父母交代啊?   “我是问你孩子是谁的?”二姐追问我。   “我怎么知道是谁的?我都告诉你们了,我不知道是谁喝过那杯水,我没擦就直接喝了。我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啊?我也着急啊!”   “哎呀,你怎么那么笨,当时怎么不擦就喝呢?那你肯定是怀孕了。”小婷也替我感到后悔。   “我问你孩子是谁的,跟什么杯子是谁喝过的有什么关系?”二姐不耐烦地问我,可我根本难以应答。   “如果男生喝过的杯子她再喝,不就等于变向接吻了嘛!那不就怀孕了嘛!”小婷在旁边替我解释。   我点点头说:“是,就是变向接吻了。关键是我不知道是我班哪个男生喝过那杯水,所以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寝室里突然片刻安静,然后便听见她们哈哈的大笑声。   小婷把食指伸出来放到自己的嘴边,小声地说:“嘘!你们小点儿声,如果让寝部的听到,又要扣分了。”   四姐笑着说:“你的好朋友可可都怀孕了,你还在乎扣不扣分啊?”   大家笑得更大声了。   我看着小婷难过的表情,我想,只有她能理解我。   六姐忍不住问我:“亲吻能怀孕啊?”   我问:“不能吗?”   小婷也好奇地问:“不能吗?”   二姐问:“谁告诉你们的?谁告诉你们亲吻能怀孕的?”   我说:“我自己看见的啊!我看电视剧里就是那么演的,一对男女在亲吻,过了几天,女的就说自己怀孕了。”   小婷点点头说:“我也是,电视里就是这么演的。”   此时,她们都笑翻了。   后来,寝室里就乱成一团了。   六姐笑着问:“你们上高中时,学校老师没给你们开过生理课吗?”   我说:“有啊!老师把男生、女生分成两个教室。概括型讲课,听得我们很糊涂,都没听懂啊!大家也不好意思问。”   小婷说:“什么生理课?我们学校没讲过啊!”   侠姐说:“天啊!怪不得这俩丫头以为亲吻能怀孕呢!还变向接吻,怎么想的啊?二姐,别让她们糊涂了,你快给她们普及一下知识吧!”   二姐笑着说:“好吧!听我给你们普及一下吧!首先,你们别瞎担心了,喝水什么的是不会怀孕的,因为亲吻根本不能使人怀孕。我给你们讲讲怎么才能怀孕啊!比如植物,分有性繁殖和无性繁殖两种繁殖方式。有性繁殖是通过传粉和受精过程,逐步发育成种子……”   “二姐,你快别说了,听你说的我都着急。还植物,这个谁不知道?用你讲啊?”三姐说。   二姐解释说:“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完呢,比如人或是动物的繁衍后代的方式,和植物这个有性繁殖的方式差不多,道理都是一样的。”   三姐问我和小婷:“你们听明白没?”我们听得一头雾水,直摇头。   三姐说:“还是我给你讲吧!”六姐急了:“等等,听我说。”侠姐也抢着说:“还是我说吧!”大家忙着给我们“授课”,说得不亦乐乎。   我从她们断断续续地谈话中听出点意思了,原来我是那么无知啊!怪不得学校里大部分的女生,每天都到校门口的私人租书房去租各种言情小本子的小说,然后整天闷在寝室里,捧着各种言情小说看个没完。原来这里面什么都有,怪不得人家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一见钟情(1)   “哇塞,郎才女貌啊!可可,你快看!快看前面那对情侣,那个男生帅不帅?”在回寝室的路上,小婷指着前面走过来的一对男女。   一个身材高挑、苗条的女生,和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并肩走过来。女生是齐蔚蔚,我想在她旁边的那个男生,应该就是郝鹏吧!   “可可,最近怎么没看见你?我们都想你了,有空回寝室玩啊!”齐蔚蔚很热情地向我打招呼。   “好啊!”我笑着回答她,却不好意思抬头看她旁边的男生。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是我的男朋友——郝鹏,大二室内设计班的。这是原来我们寝室的测量大一的袁可可,她现在搬到别的寝室了。”齐蔚蔚大方地向我们介绍。   “你好,可可!”郝鹏礼貌地向我伸出了手。我这才注意他的长像,又高又瘦的他,显得特别精神。白净的皮肤,为他增添了几分气质。五官搭配的还算合理,仅此而已。   “你好!”我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然后转身抓着王小婷的衣服快速往前走,边走边对他们说:“我们还有事,着急先走了啊!”   走到寝室楼,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干什么?居然拍他的胳膊,你俩弄得像哥们儿似的。这样不礼貌吧!你怎么不和他握手啊?你看他多绅士!他可是帅哥!”   “握什么手啊?多尴尬!什么帅哥?他哪里帅了?看他瘦那样,肯定不爱运动,还帅呢!”我大概是因为喜欢运动,所以不喜欢这么瘦的男生。   “哟!他还不帅啊?原来他就是郝鹏啊!刚才和你说话的是齐蔚蔚吗?”小婷问我。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她。   “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的,谁不知道啊?原来你以前和齐蔚蔚是一个寝室的啊!我听寝室里的姐姐们说过,说郝鹏可是我们学校第一大帅哥呢!”小婷说。   “他帅个六啊!她们逗你呢!”我对郝鹏完全没有好感,虽然他看起来还挺有礼貌,长得也不招人烦,可因为他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所以我对他难有好印象。   “可可,你等等我啊!什么叫‘帅个六’?‘六’是什么意思啊?”小婷在后面追着我问。   我也解释不明白了,“哈哈!我才想起来,你听不懂东北话。”   周四的晚上,小婷兴奋地告诉我:“可可,二姐说明天晚上有舞会,问我们去不去,我们一起去吧!”   “舞会?我不会跳舞,我不去了,你和二姐她们去吧!”我觉得自己天生手脚不会配合,所以对舞会没有兴趣。   “谁说去舞会就必须会跳舞了?我也不会跳舞,我们去凑个热闹呗!”看来小婷很想去。   “我不去了,真没兴趣!你和她们好好玩啊!”我摇着头说。   小婷哀求道:“你陪我去嘛!好可可,你家在市里,周末还可以回家找同学玩。我天天都在学校,好无聊啊,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嘛!这样吧,下周一下午有一场足球赛,我陪你去看球怎么样?”   我笑了:“你可真够意思啊!还拿这个跟我交换是不是?”   “哈哈!好可可,你陪我去舞会,我陪你去看球,就这么定了,不许反悔!”小婷开心地样子让我无法拒绝。    ☆、一见钟情(2)   周五的晚上,二姐带我和小婷到教学楼四楼一个大三计算机班的教室参加舞会。   刚一走进教室,我感觉如同是谁把灯闭了,四周漆黑一片。二姐给我们找了两个靠门的座位,让我们先坐会儿。不一会儿,音乐响起来了。在教室的正中央,一束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射向天花板,反射出微弱的光。我这才发现,教室的四周坐满了同学,中间还有几对同学已经随着音乐开始翩翩起舞了。   如同舞厅里的气氛一样,微弱的灯光下,只能隐约地看见站在教室中间跳舞的同学。   “看!可可,同性恋!”小婷指着一对正在跳舞的女生对我说。   “你能不能别把我的名字和这个称呼连起来说?”我看着她。   她笑着对我说:“我没说你,我说她们俩呢!”我知道她指的是和徐艺阳、张思博同班的大一计算机班的两个女生。   我说:“你别那么说她们好不好?你怎么知道?再说,让人家听见也不好。”   我们都活在世俗人的眼里,难免被猜疑,难免被误解,也难免被伤害。因为彼此不了解,也难免会误解别人、伤害别人。我不了解她们,更不了解她们的感情,我不想跟随众人的脚步,随便给她们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定义。在我看来,她们就是一对非常要好的好朋友而已。即使如众人所说的,那又何妨?在感情的世界,怎么分辨谁会比谁更高尚,谁又会比谁更重情义?无论是同性或是异性,只要是真挚的感情,都应该得到尊重。   “你看那边,快看那边!”小婷在旁边一直用手戳我。   我说:“你干什么啊?这么黑,看哪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了过去。一个五官立体的男生静静地坐在我们的斜对面,他上身挺得笔直,却翘着二郎腿。   “可可,你看他帅吗?”小婷在旁边小声地问我。   因为舞会里的灯光很暗,我很难看清他的脸。我很努力地看向他——一个长相有棱有角的男生,从侧面看,只能看到他高高的鼻梁,还有貌似酷酷的表情。   我再看看坐在我旁边的小婷,她已经完全被面前的这个男生的气场震住了,两只眼睛痴迷地看着他。   我开玩笑地说:“你看什么呢?能看清吗?这眼神儿,还能□□吗?”   小婷似乎已经沉寂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已经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了。   伴随着迪厅式疯狂地摇滚节奏,舞会终于结束了。在回寝室的路上,小婷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出奇地安静。   第二天,我因为约了高中同学去游泳,所以很早就起床了。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对床的小婷嘴里不停地哼着歌,貌似很开心的样子。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她笑着说:“用你的话,没什么!”   下铺的四姐习惯性地踹着我的床板说:“她恋爱了。”   “是吗?和谁?”我突然有些紧张,因为我和小婷天天“混”在一起,最近满校园又闹起了同性恋的谣言。    ☆、一见钟情(3)   “你的声音怎么有些颤抖啊?哈哈,放心吧,不是说你。”四姐在下面笑起来了。   小婷说话了:“你别听四姐的,她逗你呢!”   四姐回应:“我逗谁呢?我是逗她啊?我是逗你呢!看你一大早睁开眼睛就在那傻笑,你想谁呢?”   小婷笑着说:“用可可的话,没什么!”   “什么我的话?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话了?小婷,你答应后天陪我看球赛,别忘了啊!”我匆忙地走了。   “小婷,你看他们的球衣,多专业!”周一的下午,小婷陪我看球赛,我指着球场上的两个足球队对她说:“穿蓝色球衣、白色短裤的是法国队,穿紫色球衣的是皇马。”   今天看球赛的人很多,听来看球赛的同学说,这两个球队代表两个班级参加比赛。穿蓝色球衣的是大三计算机班的男生,穿紫色球衣的是测量大二班的男生。因为他们平时经常练球和组织比赛,所以球衣也是他们班男生自己组织买的。   “我知道,我看今年的世界杯了,穿蓝色的是法国队今年决赛时穿的球衣。那紫色的球衣呢?皇马是什么?”小婷指着穿紫色球衣的球队问我。   “是皇家马德里,它是一家西班牙的足球俱乐部,是西甲联赛中最优秀的球队之一。你看他们的球衣好看吗?一件球衣是否经典,首先得有好看的样式,还要有彪炳的战绩,它能代表一个时代……”谈到足球,我就滔滔不绝了。   比赛开始了,足球小子真帅啊!才开场没多久,就有一大群女生来围观了。甭管她们是来看人,还是看球,总之,这气氛帅呆了。从比赛一开始,我就陷入了极度兴奋地状态。   小婷却目光呆滞地坐在一旁。我说:“你怎么了?有心事啊?”   她靠了过来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跟别人说啊!”   “放心,打死也不说!”我做了保证。   小婷神神秘秘地说:“我喜欢一个男孩儿!”   “哈哈,这么大的事啊?刘德华吗?”我笑了。   她也笑了,“去你的!”   “真的吗?是谁啊?”我很好奇,我们每□□夕相处,我居然没有查觉到。   “你记不记得上周五的晚上,二姐带我们去教学楼四楼南侧参加的舞会?”   “男厕?太酷了,在厕所也能开舞会啊?厕所那么小的地方,能跳舞吗?还是男厕所?没看出来,你胆子挺大啊!哪都敢去啊?那里不臭吗?”我笑着说。   “什么男厕所?就是那天晚上是在四楼的最南侧的教室里开的舞会,还男厕所呢,你是不是水喝多了想上厕所啊?你还有没有正形了?不跟你说了。”小婷很生气地样子。   看她急了,我连忙说:“哈哈,别生气。我不闹了,你继续说!”   小婷接着说:“你记不记得那天在舞会上我让你看的那个男生!五官很立体的,那个很酷的只静静地坐在一旁的男生?”   “那个啊?记得,但是我当时看不清。他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我好奇地问她。    ☆、一见钟情(4)   小婷摇摇头,“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个班的。”   我充满疑问:“什么?那他长什么样子?帅吗?”   “我也没看清楚,我只看到一个框。”他的回答彻底把我干服了。   我问:“他是几年级的?这个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她摇摇头。   “哎我去!你不是在逗我吧?感情你就喜欢一个框呗?那你还不如喜欢明星呢,好歹知道姓名和年龄,还都长得帅,还知道很多隐私呢!”我笑着说。   “我真的喜欢他!我对他一见钟情!”小婷很严肃、很肯定的说。   “我这智商只能插秧了,真是理解不了你啊!跷个二狼腿就喜欢人家了?脸都没看清你还喜欢什么劲啊?下次再遇见,估计你也认不出来了吧?”我问。   “肯定能!那种感觉我是不会忘的。那天很黑,灯光很暗,但我能看见他的五官很立体,鼻梁很高,上身挺得笔直,还有他酷酷的表情……”小婷完全陷入了忘我的状态。   一见钟情,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能让人心动,能让人如此坚定自己的感觉呢?   “我真服你了。”我是真的服她了。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那个男生就成了小婷大学生时代唯一的爱。那种爱,让人感到激情澎湃,但又无法避免的心酸。没有暗恋过的人,也许不会理解这种感觉。   小婷突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足球场上的一个男生对我说:“天啊!可可快看,是他,就是他!”   “谁啊?你的框啊?”我问。   “是,就是他!”她指着足球场上远处的某个男生。   场上的男生都在跑,都在忙着踢球。我看不出她指的是谁,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看到了她的“框”。   接下来的几天,她便是寡言少语。常常看到她在沉思,似乎在想些什么。   “我又看见他了,真帅!”课间,她美滋滋地过来跟我说。   “谁啊?”我问。   她兴奋地说:“昨天刚跟你说过的,舞会上那个男生,前几天在足球场上看见他踢球呢!”   我怀疑地问她:“你能确定是他吗?你现在是不是看谁都像他啊?”   “废话!你喜欢的人,你自己认不出来啊?”她也笑了。“我刚才跟着他看见他上四楼了,就是开舞会那个班,是大三计算机班的。一会儿我去找四姐,全校的学生他都认识,我让她帮我查查是哪班的,叫什么名字,多少岁,有没有女朋友,哪儿的人。”   “你去派出所查一下得了。”我笑了。   “去你的!”她也呵呵地乐。   晚自习的时候,小婷告诉我:“这回调查清楚了,真是大三计算机班的,叫‘张子剑’,大连人,没有女朋友,编程特厉害!”   “书呆子呗?”我逗她。   “什么书呆子?他可是电脑天才!”她骄傲地说。   “天才,就是天天被人踩呗?”我继续逗她。   “什么啊?听说他可聪明了,真的是天才,又有气质!”小婷自豪极了。   “气质?长得不帅的人才叫有气质吧?”我们相视而笑。   这就是小婷的一见钟情,虽然有点戏剧性,但这就是年轻的爱——单纯、兴奋、执着……   后来我常想,小婷喜欢的是那种酷酷的感觉,还是喜欢那个人呢?也许喜欢本身就是一种感觉,如同幸福一样,没有固定的模式和结构。你觉得幸福就幸福,你觉得不幸就不幸,完全取决于你的感觉。    ☆、送情书   晚饭后,我和同学一起看电视节目,小婷在一旁不知写着什么。一会儿,她凑过来对我说:“可可,你一会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怎么弄得神神秘秘的?”我问她。   她呵呵地笑:“我写一封信,一会儿你帮我给张子剑送去!”说完,她埋头便写。   “我没听错吧?你疯了?你在给他写情书?”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不算情书啦,就是表白一下!我想坦白我对他的感觉。”她很自然地边说边写。   “你真勇敢!可为什么是我去?我不认识他啊!”我诧异极了。   她问我:“你不帮我谁帮我?难道让我自己送去吗?我可不敢,你送去我就放心了。”   “这是什么话?你拿我练胆呢?我不去,我害怕!”我是真的害怕。   她却给我鼓劲:“别怕,勇敢点儿,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做我的信使吧!你去他班的教室直接找他,不是告诉你他叫张子剑了吗?你只要把信亲手交给他就行了。”她真了解我,知道这么一说,我便不好意思推辞了。“这……好吧!”可是我真的不认识那个男生,连样子都记不清。在记忆里,只有一个框,但现在,连框都吓没了。这样去多冒失啊!小婷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些,只要我能把信交给张子剑,她就满意了。我无意中成为了她的信使,从此,这活就归我了。   “你喜欢他什么?”我很好奇,他们几乎不曾有过正式的见面,小婷却对他一见钟情。   “听说他编程很厉害!我喜欢有才气的人!”她很直率。   “你这话说得自己信不信?好像你不知道这个情况时就对我说过很喜欢他吧?”我追问。   “是,我也说不好,就是一种感觉吧!了解一些他的情况后,我发现我更喜欢他了。”她坦白地说。   喜欢一个人,也许真的仅仅是一种感觉,或许只是当事者迷。   下课铃响了,我很紧张地走到四楼大三计算机班的教室门口,鼓足勇气假装大方地刚要敲门,正巧一群男生从教室里涌了出来。其中有一个男生看我站在门口,便问我:“丫蛋儿,你找谁?”   我心想,这家伙说话这么土,你才丫蛋儿,你全家都是丫蛋儿。可我却微笑地问他:“同学,你班有叫张子剑的吗?”   他顾不得理我,冲向教室,边冲边对教室里的一个男生喊:“张子剑,有人找你!”   一个男生不紧不慢地走出教室,看他的脸和身型,小婷应该是认对了。他长的不算帅,但五官很立体,皮肤白净,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给人很舒服、很干净的感觉。   看见他,我突然不紧张了。我问他:“你是张子剑吗?”   他看了看我,面无表情地说:“嗯!”   “这是王小婷给你的信!”我把小婷写的情书交给他。   他只“哦!”了一声,很有礼貌地双手接过信,没有立刻打开。   此时,他班的一群男同学都在一旁起哄:“噢噢噢,情书啊?张子剑,这是谁啊?”   这让我突然又紧张起来,好在我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了,我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便对他说:“你回去吧!”   他回了一声:“啊!”便转身走回教室。   “噢!不再待一会儿啊?”他班的男同学还在起哄,我赶紧下楼走人。我的天啊!这家伙就一个字喷来喷去的,太耍酷了。   我还没走到教室,小婷就远远地跑过来迫不及待地问我:“怎么样?送去了吗?”   “送去了。”全程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我却感觉过了很久,紧张得出了一手汗。   小婷好奇又激动地要求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给她听,我看她这么着急,突然觉得好笑。“你知不知道,他只跟我说了三个字:‘嗯’、‘哦’、‘ 啊’…… 他太闷了,你喜欢他什么啊?”   “哇!他真是太酷了!不枉我喜欢他一次。”她已经开始自我陶醉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佩服小婷的勇敢。虽然她看起来很文弱,但却敢于承认自己的感情,敢想敢做。而我,天性胆小、懦弱又怕被拒绝,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给喜欢的人写情书的,我可能只会默默地观察,也许会默默地祝福,也许会默默地期待奇迹的发生……    ☆、王子出现(1)   有人说,每个女孩儿的心里都有一个白马王子,可能女孩儿们都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格林童话中的白雪公主。因为白马王子对白雪公主说了一句话:“我爱你胜过爱世界上的一切!”因为心中有爱,所以感动;因为心中有爱,所以向往。   可惜我的王子出现时,没有骑着白马,而是牵着另一个女孩儿的手,他就这样霸气地走进了我的视线……   一次学校要进行专业测试,系主任执意要求单人独座考试,于是班主任老师借用了隔壁比我们高一届同专业的教室。   我觉得自己从开学起就没怎么认真学习,竟想不出这科有什么可考的。我正在想这事,突然看见面前出现了一个冷俊的男生——一米八几的身高,黝黑的健康肤色,面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两道浓密的眉毛下有着一双深邃的双眸,目若朗星,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干净清爽的短发……帅得无与伦比!   他走进来的瞬间,我的心似乎被击中了,却忽视了他手里正牵着另一个女生的手。他走到我旁边的书桌前,从里面拿出一本书,然后便迅速地离开了。看着他矫健的身影,我突然有一种心跳加速再加速地兴奋感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爱情,就像一朵在你心灵深处的花朵。你不知它何时悄然绽放,何时黯然凋零……   好像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能看见他,有时在教学楼的走廊,有时在食堂,有时在寝室楼门口……我知道他在我班的隔壁,或许是因为我在意他,所以常能遇见。可每一次遇见,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欣喜;每一次遇见,都会加深对他的好感;每一次遇见,心里都会默认这种强烈的感觉。   我清楚这不同于徐艺阳对教官的喜爱,他们至少还有交流;也不同于齐蔚蔚的横刀夺爱,他们至少是两情相悦。这更像小婷对张子剑的一见钟情,都是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只是偶然,便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但这对我来说,足够戏剧,也很尴尬。因为一想到他那天牵着别的女生的手,显然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便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感觉,因为惦记别人的东西,总让我觉得自己很邪恶。我只希望时间前进的步伐能让我快些忘记他,让我快些消除自己对他的情愫。可是人的感情,岂是自己可以随意控制的?我越是想排斥,他就越是肆无忌惮地闯进我的心里,无法抽离。   人总是矛盾的,虽然我明知不可能,心却总是倾斜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们并不相识,自然对他也不了解,也许这感觉,仅仅是一种自我催眠,毫无逻辑。我也不得不承认,以外表判定一个人在自己内心的位置,是非常肤浅和愚蠢的。但我想,也许我可以这样肤浅或者愚蠢一次。   若是你心里认定一个人,无论他骑不骑白马,命中注定,他都是你的王子。    ☆、王子出现(2)   如果王子必定会在某个时间出现在某个女孩儿的生命里,那张子剑就是小婷的王子。   不知不觉,我已经帮小婷送过很多次情书了。从最初的紧张到后期的自然,这似乎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每次张子剑都是简言少语,这对我来说倒是省事,只要亲手将信交给他就算完成使命了。和聪明人办事就是这样,你无需多言或解释,他自会明白。小婷似乎并不期待回复,如她所说的,她只是坦白自己的感觉。当然在我每次送信回来时,她都会兴奋地等在教室的门口,像是为我庆功。然后缠着我让我给她讲述送信的细节,比如张子剑说了什么,他什么表情,他班同学怎么表现的等等,详细到张子剑今天穿了什么衣服,鞋子白不白,精神状态怎么样等等。从小婷的表现,我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那种暖暖的爱,天真、纯洁的少女情怀。   我们偶尔会在校园的某个角落遇见张子剑,每次他也只是用他特有的习惯用语“嗯”或“啊”礼貌地向我们打招呼,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废话,依旧保持冷酷。而每次遇见之后,小婷都会激动地带着疑问的口气问我:“张子剑在对谁打招呼?”我说:“对你!”小婷却每次都撅着嘴说:“不像啊!我看他明明是在看你!”   一次我们刚走出食堂门口,便看见张子剑从外面悠然地走进来。他看见我,脚步虽未作停留,却向我简单地说了一声“嗯”,便从我身边走过。而我转身看向小婷的时候,发现她正在蹲着身子系鞋带。她抬头的瞬间却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我,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似乎要用这种眼神证明她之前的疑惑。   爱情,必须也应该是唯一而专情的。无论多么好的关系,多么亲密的伙伴,在爱情的关系中,都没有特殊化,这也显示了爱情的不可侵犯。   “你说吧!他为什么每次都和你说话,却从来都不理我?”刚回到寝室,小婷就开始审问我了。   我解释着:“他哪有跟我说话?他明明是在和我们打招呼好吧?”   小婷据理力争:“不是,昨天我自己走路时看见他,他都没有跟我说话。只有我和你一起看见他时,他才说话。刚才很明显,他就是在跟你说话!”   “可能他不好意思跟你说话呗!就一句嗯、啊的,你吃什么醋啊?”我脱口而出。   “可是,是我喜欢他啊?他不理我就算了,为什么还当着我的面跟你说话啊?”小婷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最脆弱的莫过于人的感情,虽然我不觉得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当事者会特别敏感。看着小婷难过的表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鼻子一酸,眼泪也流了出来。   小婷看我这样,擦了擦眼泪,突然笑了出来,说:“你哭什么?我又没让你陪我哭?”   看我没有说话,她接着说:“我不怪你,再说也不是你的错。是我让你帮我送的情书,你们说过话,他自然觉得认识你才礼貌地和你打招呼。如果他看见你像没看见一样,那也太不给我面子了。这样的人,怎么值得我喜欢?他可能真的是不好意思直接跟我说话,我刚才是心里觉得有些委屈,有点激动。好了,你别哭了,我哭过就没什么啦!”   心里有爱的人真好,什么事都能想得很阳光、很乐观。发生这样的事,她都能觉得他是有礼貌的,是值得喜欢的。“你不难过就行啦!不过你要不要再想想,你写给他的情书有没有署名啊?”我问她。   小婷知道我在逗她,故意挠挠头说:“完了,我忘啦!”   “哈哈哈”我们都笑了,有一种感情叫做“友情”。    ☆、王子出现(3)   晚饭后,小婷对我说:“可可,我想去图书馆。”   我问她:“去干嘛?”   “去二楼阅览室看书啊!我们一起去呗?”小婷问我。   “好啊!去呗!”我应着。   小婷接着说:“我还想去一楼的借阅室借几本书!”   我说:“行啊!去呗!”   “你俩去借阅室小心点儿啊,你俩肯定是没见过那个在借阅室工作的女人。”侠姐提醒我们。   “什么?女人?你为什么不说是老师?”我感到奇怪。   “老师?上次有个同学叫她‘老师’,她立刻翻脸了,还说:‘你叫谁老师?谁是老师?谁告诉你我是老师的?老师能上这来吗?’她特别凶。”侠姐因为经常去借武侠小说,所以特别了解。   “天啊!叫她‘老师’也生气啊?那应该叫她什么?”我问侠姐。   “天知道!”侠姐无奈地摇摇头。   “那个女的就是变态!上次我看见有个女同学叫她‘大姨’,让她给骂了。她说:‘你叫谁大姨?谁是你大姨?我是卖菜的大姨啊?’把那个女生直接骂哭了。”六姐在旁边说道。   “不会吧?这是什么人啊?叫她什么都不对啊?怎么也得有个称呼吧?难道叫她‘喂’、‘哎’的吗?那她不更得骂人啦?太可怕了,我可不去了。”我害怕地不敢去了。   “你怕她干啥?急眼就削她呗!”四姐学着东北话逗我。   “算了,别让人家把我削了。哈哈!”我笑了。   “没事儿,去吧!我不怕,你陪我去阅览室就行,我自己去借书。”还是小婷勇敢些。   “可可,咱们班的男生,你喜欢谁啊?”去图书馆的路上,小婷冷不丁地这么问我一句,竟把我问愣了。   她看我半天没反应,便逗我:“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喜欢的人太多了,想不过来了?”   我说;“我不是很喜欢咱们班的男生。”   “啊?”小婷诡异地看着我。   我解释着:“每天上课、下课、吃饭,我都能看见他们,太熟悉了,一点新鲜感也没有。”   小婷说:“什么没有新鲜感?你这话骗别人还行,想骗我?没门儿!你是不是喜欢别的班的男生?这就像你之前收到的情书一样,如果是你喜欢的人写‘读你千遍不厌倦’,你一定乐疯了。但你不喜欢他,你就会有反感,就会觉得特别恶心。”   “行了,你快别提这事儿,再说我就要吐了。”我再也不想记起这事了。   小婷接着说:“你是不是喜欢隔壁班的一个男生?”   “去你的!谁说的?”我吓一跳,她是怎么知道的?我从来没说过啊!   小婷突然带着坏坏地笑:“哈哈,看你吓的。你自己可能不觉得吧,每次我们一起去教室,都是从西门走到一楼的最东侧,再上二楼进教室的。可是最近你每次都是急匆匆地走在我前面,带着我从西楼梯直接上二楼,然后路过隔壁班的教室还不自然地向里面看……”   我的天啊,我真是一点秘密都藏不住,这家伙像个侦探似的,居然看穿了我。   她正兴奋地说着,突然一个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一个男生从我旁边快速经过,他走过去的瞬间令我惊喜不已,因为他正是那个帅得无与伦比的隔壁班男生。    ☆、王子出现(4)   “是是是,你真聪明。好吧,我承认是隔壁班的,我看的是他!”我指着刚刚从我身旁走过去的隔壁班男生,半开玩笑地说。   小婷看着我说:“你说真的吗?你喜欢他啊?”   “是啊,是啊。”我答应着,却感觉自己的脸很热。   小婷呵呵地直乐:“是就是呗,你脸红什么啊?我知道他,他是测量大二的,我们隔壁班的。”   “啊?你怎么知道?”我吓一跳,没想到小婷居然认识他。   “我当然知道了,我们每天从他班教室门口路过那么多次,还不得混个脸熟啊?不过,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叫什么啊?”小婷问我。   “不知道。”我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对我来说,名字只是个代号,但没有理由,你喜欢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吧?所以,最近我常常不自觉地会经过他班的教室,想着也许会碰巧有机会听见他班的同学叫他,这样就知道他的名字了。笨人常常习惯用这种愚蠢的方法,然而刻意地偶然也只能成为偶然,我始终未能如愿。像是过了很久,我始终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不知不觉他已经慢慢地藏在我的心里了。当爱深深地在心里扎下根,就不容易□□了。   这下小婷更乐了,“哟!还和我一样呢!”   她说得没错,以前我不能理解她的感情,常常觉得只是见一面,能有多喜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现在再看她对张子剑的感情,我能感同身受了。但一见钟情这事,自己一定要清楚是两情相悦,还是一厢情愿。前者是情投意合,自然令人向往;后者便是庸人自扰,只能一声叹息了。   从阅览室出来,小婷让我先回教室,她说要自己去借书。虽然我知道她不怕,可我还是不放心,便跟着去了。   来借书的人真不少,学校里的书很全,有名著、科普、诗歌、散文、小说,还有各个专业的辅助教材等。   借阅室的女老师大概有四十多岁,长发披肩,长得很耐看,尤其是她找书、放书的动作,很娴熟。这样看起来,没有传说中那么恐怖。   小婷把书名写在一张纸上递给她,她接过来,没有说话便到书架上去找书了。我看见墙上挂着一个《意见薄》,好奇地翻看起来。里面大概都是来借书的学生写的,真是惨不忍睹、脏话连篇。也许是因为领教了借阅室老师蛮横的态度,才使得这些学生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这里发泄一下了。   从图书馆出来的路上,小婷松了一口气说:“这老师还行,没有侠姐她们说得那么吓人。”   我说:“是啊!可是我刚刚看见里面的《意见薄》,全是骂她的话,我都看不下去了。”   “是嘛?那可能是她现在的态度改变了吧!我们这时候来,真幸运啊!”心里有爱的女生,说起话来都是积极、充满阳光的。   我们回到教室,小婷没再提隔壁班的那个男生。我以为,我只是把他当成秘密告诉了小婷,可是好像到了第二天,全校同学都知道了。    ☆、王子出现(5)   因为第二天,我在水房洗衣服时,四姐从我后面走过来突然问我:“他也是学测量的吧?大二的?”   我突然愣住了,“啊?我——那个——我和小婷开玩笑的。”我吞吞吐吐地无法招架了。   四姐看我这样便笑了:“哈哈,你怕什么?不是小婷说的,我听校队里和我一起训练的同学说的。”   什么?校队?四姐是学校短跑队的,可是,怎么都传到那里了?   “王小婷,你告诉谁了?”我端着一盆还没洗完的衣服回到寝室,连名带姓地叫出来责问小婷。   “什么告诉谁了?你在说什么?”小婷一脸诧异地看着我。   我羞得不知道如何开口。正巧,四姐也进来了。她一脸坏笑地对小婷说:“她问你把她喜欢那个男生的事告诉谁了。”   小婷被四姐这么一说,露出一脸尴尬的表情,她不好意思地冲我傻笑。   “我没有,我没有喜欢谁。”我极力否认。“王小婷,你可真讨厌!你在寝室里说说也就算了,居然连四姐她们校队的同学都知道了。这让我多丢人啊!”我快哭出来了。   “可可,对不起啊。我昨晚在寝室里和二姐、侠姐她们闲聊,就那么随便说了两句。噢,对了,当时二姐她班有一个同学也在这儿呢,我以为她不认识你,不能当回事儿,不会是她说出去的吧?”小婷解释着。   “算了,说就说呗。学校本来就是这样,一天净瞎传。没什么丢人的,你又不承认,怕什么啊?”四姐边笑边说。   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还好我在学校没什么知名度,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晚自习的课间,四姐来我们教室找小婷,看她们在教室门口聊了几句,小婷便叫我过去。我走到门口,看她俩正诡异地冲我笑。与此同时,我看见我班教室门口居然有个男生自己在练习踢球,竟是隔壁班的那个男生。我感觉我的脸顿时涨起来了,特别热。四姐边笑边指着他问我:“是他吗?”我的天啊,她太直接了。“我,我作业还没写完,我回去写作业了。”我羞得赶紧跑回教室。过了一会儿,小婷也进来了。她把头凑过来,悄悄地告诉我:“四姐打听过了,他叫高圣哲。”我轻轻地把头趴在书桌上,不好意思看她,如同做了坏事一般。   渐渐地,我发现班里的同学有些变化。   有的男女同学已经开始公然牵手了,也有短暂的分分合合。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如果是,那爱情的短暂又怎么解释呢?在这个速食爱情的时代,默默地喜欢一个人,好像有些荒唐。人们更向往可以触摸到的真实,可以彼此陪伴的伴侣,可以两情相偎……   可奇怪的是,看着班里的同学谈恋爱,我却没有丝毫羡慕的感觉。   爱情或许会能给人带来无限甜蜜、美好的感觉,但也可能会有盲目犹豫和创伤,更不能否定不会有任何的功利性和目的性。但暗恋,则是一种最纯真的爱,因为它埋藏于心中,简简单单。它在开始的时候可能以为只是好感,等到在心中生根发芽才发现它已渐渐占据了胸膛。有时你开心,不是因为他为你做了什么,付出了什么,更不是因为他爱你,而只是因为你看见了他。只是偶然相遇,便足以使你内心得到满足。它不需要对方的任何回应,便可以一头扎进去,无怨无悔。因为暗恋是一种纯净古典的情感,古典的爱可以在寂寞中无声地生长,它无私心,仿佛为了信仰而存在。    ☆、绯闻男友(1)   “可可,晚上你到我们寝室来一趟啊?”徐艺阳笑嘻嘻地只露出头对我说,身子却挤在我们寝室的门外。   “好啊,晚自习之后我就过去。”我应着。   看徐艺阳满意地走了,小婷好奇地问我:“可可,她找你干嘛啊?”   “可能还是给教官写信的事吧。”自从军训结束后,徐艺阳就开始和教官保持频繁地通信联系了。只要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为了给教官写信,她每天都会向大家收集各种情话、各种表白、各种爱的宣言……初恋总是青涩而甜蜜的,恋爱中的人,脸上写满了浪漫和幸福。看她露出灿烂的笑容,人看上去特别精神、好看。   走进530寝室,还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虽然我在这里没住过多久,可大家对我仍然很热情。我一进门,她们就给我拿各种好吃的。女生的寝室都会备有很多零食和水果。   “可可,我写到最近几天‘叶勾魂’的事了,你再帮我想想学校里最近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徐艺阳趴在上铺边写边说。   我很奇怪:“夜勾魂?那是什么?鬼吗?”大家笑起来了,我好像错过了很多事。   “哈哈,你是不是以为叶勾魂的叶,是黑夜的‘夜’啊?其实是叶子的‘叶’。因为我们班有一个姓叶的女生,她特别喜欢用眼神勾人,喜欢缠着人,逮谁缠着谁,所以大家都叫她叶勾魂。”张思博在旁边解释着。   “哈哈!这么好玩啊?”我笑了起来。   我们正说着高兴呢,有人敲门了。没等大家反应过来,便走进来一个女生。她长得很漂亮,白嫩的皮肤,光滑的小脸,长长的睫毛下长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她一进来就看着我说:“你是袁可可吧?”我有点意外,她怎么认识我呢?本大小姐已经名声在外了吗?   “叶萌,你怎么认识可可啊?”徐艺阳歪着头问她,两根手指还在旋转着笔玩。   我心想,这个叫叶萌的,会不会就是她们说的“叶勾魂”啊?   叶萌看着我说:“我听说过你啊,你是不是测量大一的?你男朋友是测量大二的吧?”   “可可,你交男朋友啦?和你一个专业的啊?”徐艺阳问我。   “可可,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叫什么?”张思博也问我。   我正不知所措,叶萌却抢着回答:“我知道,他的男朋友是测量大二的,叫高圣哲,长得很帅呢!”   “你听说谁的?谁是高圣哲?真滑稽,我不认识!”虽然我说得很平静,可明显感到自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场面很尴尬。这个叶萌,不知道是哪来的二货,居然当着我的面开这样的玩笑。   “我听我们老乡说的啊,你不认识他吗?你说真的?那我可要抢喽!”她说这话的时候,正闪着她那双大眼睛笑着看我。直觉告诉我,此妞并非善类。   我听不下去了,随便找个借口便从530寝室逃离出来。我只是喜欢他,而且只是在心里偷偷地喜欢,难道这样都不行吗?为什么会传成这样呢?这太丢人了,也太可笑了。    ☆、绯闻男友(2)   第二天一大早,叶萌突然来寝室找我,说要和我一起吃早餐,我终于知道她那“叶勾魂”外号的由来了。我倒是不好奇她想找我干什么,只是碍于面子答应了。   食堂的粥很香,但是和她一起吃饭让我觉得有点别扭。毕竟我和她不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我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会是他也喜欢高圣哲吧?她喜欢就喜欢呗,与我何干?想抢他也不会来找我吧?况且人家还有女朋友。算了,别想那么多了,吃完饭赶紧撤。我正这么想呢,她说话了。   “可可,昨晚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告诉她们你交了男朋友?”她果然是自来熟,省去了我的姓,直接叫我的名。   “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他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极力否认,我不想越解释越乱,这让我觉得很无厘头。   “你不认识高圣哲?你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吗?听说他长得很帅的,那他现在是你的绯闻男友啦?”她兴奋地说。   天啊,绯闻男友?多么可笑,人家都不知道我老大贵姓,我还在这儿给人家封号?   “同一个专业的人多了,我不认识,没听说过。”我不想再跟她废话了,板着脸说。   “叶萌,你今天怎么起来吃早饭啦?平时你可是从来不起早的啊!”食堂陆陆续续地进来很多人,一个女生过来跟叶萌打招呼。   叶萌笑着回应:“是啊,今天和朋友来得早。”   朋友?说的不是我吧?我们只能算是刚认识,岂能算是朋友?   “这不是袁可可吗?哎,你是不是在追求大二的高圣哲?哇!听说他很帅哦!我还没见过呢!”那个女生一惊一乍地问我,引得食堂里很多人都看过来。   我被她这么突然一问差点儿呛着,这又是谁啊?我心想我认识你吗?怎么那么无聊呢?真想一嘴粥都吐她脸上。   叶萌替我说了话:“没影的事儿,别听她们胡说,我的朋友我了解。”   那个女生半信半疑地边走边回头看我,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叶萌打破了沉默,“不是就不是呗,女生就这样,整天没事儿瞎传。”也许是叶萌想安慰我,可听见她说的“没事儿瞎传”,真让我心惊,我后悔不应该把秘密说出来。   我知道无风不起浪的道理,所以我决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这个秘密我都要死守,必是打死也不能说了。   这时,我班的一个男同学英世杰端着餐盘径直向我走来。他指着我旁边的座位问我:“袁可可,我能坐在这儿吗?”我看见周围有很多空座。如果换作是平时,我一定会开玩笑地让他一边去。可现在,我没心思开玩笑了,只对他“嗯”了一声。他倒是没客气,直接坐下去了。   瞬间,我看见面前的叶萌对着英世杰眨着她那双招牌式的电光眼,我不是男人,我的魂魄都快飞出去了。英世杰也用眼神回应着,此情此景,儿童不宜。只见叶萌和英世杰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目光交替如闪电般,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互相放电,那我只能说我无心地被他俩强烈的电波电到了。   此刻,我是多余的。    ☆、绯闻男友(3)   看他俩放肆地在我面前互相调情,我实在坐不住了,只好走开。   我刚回到教室,英世杰便把我叫住:“袁可可,你和叶萌是不是好朋友?帮我说说啊?”   我说:“我跟她不熟,你让我说什么?”   他欲言又止地样子,后来干脆抛来一句:“你不懂啊?”   “什么?不懂什么?”我当然懂,就是故意装不懂,他明显意图不轨。看他俩在食堂恶心我半天,差点儿让我把刚吃下去的早饭吐出来,我才懒得管他俩的破事儿。他们这算什么?爱情吗?暧昧?顶多算调情吧!   第二节下课的时候,班长告诉我学校宣传部的部长找我去谈话。我边打听边到了宣传部,一个自称宣传部部长的男生用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袁可可,你好!我是学校宣传部的部长,我叫任志,我是大三电气班的学生。”哦,任志,听到这儿我想起来了,他是四姐她们班的班长。我在寝室里常听她们说起他,都夸他形像好、有才、绅士。   看他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眼镜,像老头带着老花镜一样,一脸严肃的样子,说话的语速像背课文似的。女生是不是都喜欢有才的男生?能坐到宣传部部长的位置上,可能是比较有才吧。可我向来对这样严肃、刻板的人没什么好感,总是觉得这样的人难以接近,一点儿亲切感都没有。   我恍惚地听见他说看过我写的文章,问我有没有想到宣传部来的打算。天知道我写过什么被他看见了,我直接回答:“没有!”他被我的回答惊着了,居然愣了半天没说话。难以想象学校怎么会用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男生来当部长,看他文弱书生的气质让我不忍直视啊!看到他,我不自觉地想到我喜欢那个爱踢球的高圣哲不是偶然的,绝对是必然的。因为我就是应该喜欢那样的运动型男。想到这儿,我不禁笑了出来。   他愕然的表情让我显得有点尴尬,“宣传部的工作较多,但开始给你安排的工作会少些,你可以慢慢适应。这是一个可以锻炼人的机会,我希望你回去再想想,你回去再考虑一下吧!”他果然是那种一开口说话,就会拉开彼此距离的人。话说得很客气,我也不好意思再说拒绝的话了。   午饭过后,一个自称宣传部的女生来寝室找我。她说她是大一财会班的,叫冯丽,还说是部长任志派她来的,可是她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到底来找我干什么。四姐白了她一眼,说:“有什么事儿啊?直说呗!”   “袁可可,你的男朋友是不是测量大二班的?他们班和我们班在本周五下午将进行一场篮球比赛。任部长让我来找你研究研究,希望我们俩可以联手写一篇关于这个比赛的专访。”冯丽说完看着我。   我确定我听清楚了她说的话,而且是每一个字。可高圣哲是明星吗?我是明星吗?怎么会让绯闻发展得愈演愈烈?   四姐一向不会忍,板着脸对冯丽说:“你听谁说的?任志让你来的?你回去告诉他,袁可可没有男朋友,这个她写不了。”   冯丽又看看我,看我没有说话,便灰溜溜地走了。   我讨厌这样的传言,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绯闻不会让陌生的两个人走得更近,却会让彼此更不想去触及,因为我们都知道□□不能使人拥有正能量,却极有可能给别人带来无限的笑料。    ☆、偶然(1)   晚自习的时候,小婷又在一旁默默地给张子剑写情书了。我只是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她立刻本能地用双手挡住不让我看,还说:“不许看!”   看她很认真的模样,逗得我呵呵直笑。“呦!又写上啦?还不让看啊?那一会儿你自己送去吧!”   她立刻装作很大方的样子,用手挡住一部分,把信纸推向我,说:“别呀!好可可,你看这儿,给你看看!”   我凑过去看,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我念道:“《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你不是在搞笑吧?你居然把徐志摩的诗写上去了。”我真服她了。   小婷不以为然地推开我:“去去去,你懂什么?现在只有徐志摩的诗能表达我的心情!”   “对对对,也只有老徐同志能理解你啊!”我彻底服了,真怕她走火入魔。   “你不懂,真的只有徐志摩最懂这样的情怀。他说过:‘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这是一种情怀,不是谁都能理解的。”说到这儿,她已经做到忘我了,双目痴迷地陶醉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说归说,笑归笑,这送情书的事儿还是我的活儿。我越来越觉得张子剑同学像个木头人,始终不表态,甚至惜字如金。也许这就是他认为最好的拒绝方式,因为至少这样不会太伤人。   “可可,周五的篮球比赛,你去吗?”我和小婷在寝室里头顶头躺在床上共用一副耳机听着歌,四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我不去!”我很坚决地说。   四姐又在下铺用脚踹着我的床板问:“你怕什么?”   我说:“我哪是怕?我是不爱看,好吧?”   “你是不是怕看见高圣哲?怕尴尬吧?”小婷问我。   我解释:“不是啊!我和他又不认识,有什么可怕的?我是不爱看篮球比赛,一群女生在那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小婷笑了,“是啊,是有点闹腾,你要是不怕,你就陪我去看一会儿呗?”   “好啊,去就去!”我爽快地答应着,心里却有点害怕。   高圣哲就在我们班隔壁,如果我想见他,随时都可以假装路过。可是,现在我没有勇气那样做了。我怕他知道,也怕别人说闲话。   篮球场上不乏身材高大的俊男,也有成群结伙的美女啦啦队,好一道美丽的风景。这无疑成为学校的亮点,引来更多的同学前来“观战”。   若不是小婷硬拉着我陪她来,我真想马上撤离。想必那些滑稽的绯闻不单单只有我听说了,很可能早传到他耳朵里了。万一在这儿遇见,我该如何面对?太丢人了,那画面我想都不敢想。   不知道这是不是偶然,想到这儿,我刚一抬头,便看见他正站在我的对面……    ☆、偶然(2)   看见对面的高圣哲,我敏感的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   小婷见状,问我:“你怎么了?”   我随便应了一句:“没什么。”   小婷撇着嘴说:“看吧!你一有事儿就会说‘没什么’。”   “是吗?我是这样说话吗?”我竟笑了,也许这是本能,本能会让我用这样的话掩盖自己的思想和情绪。   整个篮球场瞬间围满了人,气氛热闹又隆重。   “看!那是高圣哲吗?”小婷指着对面的高圣哲问我。   “是是是,你快把手放下,别让别人看见了,我们快走吧!”我有点担心,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小婷却一脸不在乎的说:“噢,你早看见他了啊?都是来看比赛的,他看他的,我们看我们的,你怕什么呀?谁规定他来我们就得走啊?就不走!”   小婷说得没错,我觉得自己很奇怪,他根本不认识我,我有什么可怕的?又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和小婷没有走,像较劲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而我,当然会忍不住看向他。   那个帅得无与伦比的高圣哲,此时,他的身旁站着一个漂亮的女生,正挎着他的胳膊。   “那是他的女朋友吗?”显然,小婷也看见了。   “我不知道,不是上次我看见的那个女生。”我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个女生是不是高圣哲的女朋友,但我确定她不是我第一次看见高圣哲时,和他在一起的女生。   “换人了?速度够快的啊!”小婷惊讶地看着我,而我完全没有表情。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她的疑问,因为我心里也有疑问:他是花花公子吗?那个女生是他的女朋友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换女朋友了呢?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尴尬,说不出的难受。   “袁可可,你来啦?”不知道什么时候,宣传部的冯丽挤过来了。   “你好!”我用这种标准通用的问候方式回应她。   “那不是测量大二班的高圣哲吗?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啊?他旁边的女生是谁?是他的新女友吗?”冯丽问我。   “你说的人我不认识。”我讨厌这样的对话,但心想这次终于可以清除传言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可冯丽的一句话又把我拉回去了。“那——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我的天啊!这是在幸灾乐祸吗?她这明明是看热闹不成,就编故事的思想。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这话问得太可笑了。   “你够了吧?别乱说话了!可可都说她不认识了,你还在那一直问个没完没了的。你是不是闲的?不用写你的比赛专访了吗?”小婷没好气地说。   说得冯丽一直站在旁边不好意思地笑。   “加油!加油!加油……”我听到篮球场外发出的一阵阵呐喊声。   噪音,绝对是噪音!篮球场上的美女啦啦队无规则、无秩序地喊叫声让我领略到了噪音的存在。即使我的心向往清静,却不得不承认,这始终是一个嘈杂的世界。   我一直认为,喜欢一个人不会是偶然的,一定是你心里缺少某种能量。而对方,正是充满这种能量的人,从他的身上,你能感觉到这种能量的存在。也许正是如此,才会对对方有所向往,才会被对方深深吸引……    ☆、偶遇   篮球比赛尚未分出胜负,小婷却说不看了执意拉着我走。我知道,她是不想我觉得尴尬。   “那个叫冯丽的太讨厌了,她那么说你,你怎么一句都不回应?”小婷愤愤不平。   我笑着回答她:“最好的回应就是不回应。”   “你还跟我甩词儿是不?”小婷也笑了,问我:“你到底喜欢高圣哲什么?”   “我不知道。”我摇摇头。   有时我们喜欢一个人,也许真的不知道喜欢的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说不出理由,找不到源头。有时他明明很普通的地方,我们却能看成是优点,甚至有时缺点都能当成优点。而如果讨厌一个人,也许他的优点也会被当成缺点。   “这么短时间就能换女朋友,他肯定是个花心大萝卜。”小婷分析着。   “从另一方面看,说明他有魅力啊!”我解释着。   “这你也能想出来?行,你就这么安慰自己吧!”小婷笑着说。   其实我并不是不介意,而是我觉得自己没有介意的权利。对于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介意对方是否有女朋友,未免显得荒唐又可笑。   回寝室的路上,我们都不再提此事,彼此心照不宣。   晚饭后,我说要去旱冰场滑冰,而小婷非拉着侠姐陪她去图书馆。因为他有“□□消息”,知道张子剑晚上会去图书馆。   我好奇地问她:“去图书馆怎么还会提前预约啊?”   小婷却一脸得意地说:“什么提前预约?是有人告诉我,他每周五晚饭后都会去图书馆看书。哈哈,我也这个时候去,我要制造‘偶遇’。”   “制造偶遇?行,这招行!”我对她竖起了大姆指。   学校的旱冰场很大,虽然黄昏已到,但这里的灯光很亮,照得整个旱冰场很漂亮。来滑冰的学生很多,有一个人滑的,也有俩俩结伴而行,有闺蜜档,更有情侣档。有几对情侣一起牵手滑行,娴熟的像在表演舞蹈,优美而浪漫。   而我,只是因为想放松一下压抑的情绪才来的,可谁知我几乎是滑两步跌一步地滑,总之很惨。   正当我没站稳狠狠地摔到地上的时候,一个帅哥熟练地从远处向我滑过来。我开始有些紧张,但却故作镇静地设想着台词。我想象他应该会边扶我边问:“我教你好吗?”我一定要说:“不用!”然后自己轻松又潇洒地站进来。   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   只见他滑到我身边,俯下身子,低着头,笑着问我:“你是来擦地的吧?”说完便一溜烟滑跑了。留下仍然趴在地上的我,我假装没听见,很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心里却想:这是什么人啊?来取笑我的吗?太没人性了,人长那么帅,有什么用啊?   回到寝室,我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胳膊和腿,布满青一块儿红一块儿的伤,感觉很疼。鼻子一酸,眼泪快流出来了。转头一看,此时的小婷正趴在床上给张子剑写信呢,她边写边念道:“你以为我刀枪不入,我以为你百毒不侵。”说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了?今天‘偶遇’了吗?这词儿怎么这么伤感?不想写就别写了。”我突然很心疼她。   “就是因为看见他才觉得伤感,感觉我和他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所以,我更要写,我要让他了解我对他的感情,让他知道还有一个女孩儿这么喜欢他。”小婷坚定地说。   最近小婷疯狂地迷恋着徐志摩的诗,尤其是那首脍炙人口的《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她常常在不经意间读起这首小诗,体会诗人的伤感、留恋和离愁。因为喜欢这种意境,她借阅了很多徐志摩的诗歌、散文和日记。她欣赏徐志摩,她说徐志摩对爱勇敢、洒脱,毫不避讳世俗人的眼光。她说徐志摩笔下充满浓烈炽热的文字,吐露着对爱人的缠绵深情。我常常看到她专心读起徐志摩作品时激动或偶尔哽咽的伤感。   有人说,当一个女孩儿终日迷恋诗歌,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在幸福甜蜜的恋爱中,另一种是在悲伤痛苦的失恋中。但我知道,还有一种,就是单调、苦闷、漫长的单恋中。   也许只有在这最单纯、灿烂的年华,才能理解这种意境。人想复杂,经历社会就可以了。人想简单,除了装傻或真傻,却无法重返曾经年少的岁月,因为人生不能重新来过……    ☆、都是美男子   快熄灯了,小婷还在忙着给张子剑写信。她的信里,除了有徐志摩的诗,还有席慕容的诗,只要是能表达爱情优美的语言,她都不会错过。   “假如爱情可以解释,誓言可以修改。假如你我的相遇,可以重新安排。那么,生活就会比较容易。假如,有一天,我终于能将你忘记。然而,这不是随便传说的故事,也不是明天才要上演的戏剧。我无法找出原稿,然后将你,将你一笔抹去。你觉得席慕容这诗怎么样?”小婷说:“我特别喜欢这两句:‘假如爱情可以解释,誓言可以修改。’还有‘假如你我的相遇,可以重新安排。’席慕容要表达的就是这种命中注定的决绝,‘一笔抹去’又将结尾变得无奈和忧伤。”   我笑说:“真好,这说明很多人都对爱无能为力,你心里可以平衡了。”   “你要不要也给高圣哲写一封?”小婷问我。   “我不写,他有女朋友。”我摇摇头。   小婷问我:“有女朋友怎么啦?他又没结婚。”   “反正不行,君子不夺人所爱。”我拒绝她的建议。   “为什么只能别人爱,不能你爱?”小婷坚持着:“你就试着写一封嘛!”   “不写不写,写出来就是证据,想不承认都不行了。”我坚决不写。   小婷乐了,“还证据呢!写情书犯法吗?算什么证据?”   “哎哟,你终于承认你写的是情书啦?”哈哈,我笑她。   小婷美滋滋地说:“情书怎么了?我喜欢他,就给他写情书。你还不敢写呢!”   我反驳道:“我哪里是不敢写?我是不屑写。”   六姐听着我们俩的对话实在受不了了,甩过来一句:“你俩别再那互相恶心了,行不?”   话音未落,只见四姐冲进寝室,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床铺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说:“可把我累坏了,差点儿回来晚了。可可,你猜我今天打听到什么了?”   “什么?”我问。   四姐说:“高圣哲居然和张子剑一样,都是大连的。”   “哇塞!可可,我们好有缘啊!”小婷兴奋地说。   四姐笑她:“人家俩都是大连的,你兴奋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婷解释着:“怎么跟我没关系?张子剑是我未来的男朋友,将来我们是要结婚的,以后我就得嫁到大连了。如果你以后和高圣哲结婚,你也得嫁到大连。到时候我们还在一个城市,多好啊!”   我第一次听见小婷这么说话,有点意外,“你说真的啊?”   “当然了,我没开玩笑。”小婷说。   四姐笑了,“我的天啊!你的想像力也太丰富了吧?这事儿你自己就能定下来啊?”   “那当然啦!可可,原来你们辽宁的大连盛产美男子啊?”   我笑道:“美男子?你说张子剑吗?他也是美男子?他顶多算男子吧?”   寝室里的姐姐们听到我这么说,都笑了。   这下可把小婷气坏了,“你什么意思?张子剑不好看吗?高圣哲好看啊?看他黑得像个非洲难民似的,换女朋友像换袜子一样,花心不要脸!”   “你干什么啊?我就开玩笑那么随便一说,你怎么这么激动啊?还花心不要脸?这词儿哪来的?我怎么没听过?”她说这话把我逗笑了。   “你开什么玩笑?什么随便一说?这事儿能随便吗?别人不知道可以,你还不知道我吗?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吗?”说着,小婷竟大哭起来。   “你别哭了,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说,张子剑是美男子,他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说着,我把毛巾递给她。寝室里的姐姐们也都劝她,“对,张子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她被大家逗笑了,边擦眼泪边说:“去你的。”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张子剑不是长相帅气的,但在小婷的世界里,张子剑完美无瑕。我又何尝不是呢?虽然知道高圣哲有女朋友,可还是无法阻止我喜欢他,而他却全然不知。我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觉得他帅得无与伦比,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魅力十足。   在我们的心里,自己喜欢的人,都是美男子。    ☆、意外(1)   转眼间天气突然变凉,我觉得秋高气爽,可小婷却总吵着说冷。   周六一大早,我的眼睛还没睁开,便听见小婷在我头顶上收拾东西。   我问她:“你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她颤抖地说:“你们东北好冰啊,好冰啊!”   我问:“什么好冰?是冷吧?”   她答:“对啊,好冷啊!我受不了了,我要去市里买棉衣和棉裤。”说着,她就要出去。   我问她;“你这么着急干嘛?等我睡醒了陪你去呗?”   “不行,好冷,我着急,我现在就去。”刚说完,她就着急地走了。   等我起床了,才听二姐说小婷一大早不知道向谁借了一辆自行车,自己骑车去市里买衣服了。   中午,我正在食堂吃饭,突然听见有个男生边跑进食堂边对另一个男生喊起来:“出事了,出事了,学校门口出车祸了!”   我本没有在意,却听见另一个男生问:“什么车祸?”   刚跑进来的男生回答他:“听说是测量大一班的一个女生骑自行车被撞了……”   我顿时感觉脑子“嗡嗡”作响,本能地想到小婷。来不及犹豫,扔下筷子冲了出去。   会不会是她呢?早知这样,我应该陪她一起去。这可怎么办?学校门口的那条路是二级公路,平时车速很快,何况今天是周末,车来车往的人肯定特别多。   当我跑到学校门口时,“车祸现场”已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包围着。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只见小婷站在中间,直冲我苦笑。旁边一辆自行车和一辆摩托车倒在地上。我担心的问她:“你怎么了?”她倒是很轻松地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没事儿,只是车子撞一起了,别担心。”看着她毫发无损,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她骑着自行车被一个骑摩托车的人撞了。撞她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骑着一辆摩托车。她们本是同向而行,可谁知小婷快到学校门口才发现自己到了,才想起拐弯。由于她突然拐弯,骑摩托车的男子没反应过来,又怕撞到小婷,所以也跟着随即一拐弯便滑倒了,因为这样,所以把小婷也带倒了。   围观的人大多都是在校学生,因此大家都向着小婷。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直责怪骑摩托车的男子。   “你怎么骑得这么快?这是学校大门口,你不知道吗?”   “你看这个女同学,被你撞得自行车都坏了。”   “是啊!自行车坏了不得修理啊,大家都是穷学生,哪有钱?”   “你快赔钱,撞了人不赔钱啊?”   “不赔钱你就别走!”   “快把学校保卫部的人叫来,不让他走。”   男子拗不过这么多人,乖乖地从兜里掏出五十元钱递给小婷。小婷哪好意思,一直推辞不肯收。   可男子却开口了:“对不起,小同学,我只有这些了,今天着急出来,所以没带多少钱。”   我在旁边听着都要笑出声来了,莫非他以为小婷要讹他吗?大家又都劝小婷说:“算了吧!五十就五十吧,让人家走吧。”最后小婷还是低着头,羞涩地接过了男子的五十元钱,人群才慢慢散了。   “这条路骑自行车太危险了,下次别骑车了。你吓坏了吧?也怪我,我应该早点儿起床,陪你一起坐公交车去就好了。”我后悔地说。   她倒满不在乎地说:“哈哈,我没事儿。本来一路还挺顺利的,谁知道都临进大门还能出这事儿。其实车子没什么损坏,我反应还挺快,一看形势不好,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了,车子就倒了。这都是意外,意外啊!”   “意外?你胆儿真大,还敢跟摩托车比速度,真牛!”哈哈,我们都笑了。    ☆、意外(2)   东北的春、秋季节短得可怜,感觉秋天才刚到,冬天就迫不及待地跟来了。   “下雪啦!下雪啦!”清晨,小婷拉开寝室窗帘的瞬间,被外面壮观的景象震撼到了。   下了一夜的雪,竟然没有停止的意思。雪,继续下着。   “你没见过雪吗?”看她这样的反应,我好奇的问。   “见过啊,可我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太美了,像画一样。”小婷兴奋极了,拉着我下楼看雪。   在这个生我养我的家乡,我习惯了冬季的漫长和寒冷,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反感。冬天总是要穿得很多才能保暖,所以当然会有行动不便的感觉。我见惯了这里频繁地降雪,不觉得有什么。若不是小婷的惊叹,我不会有任何感受。漫天飞舞的雪花,像一团团白色的棉花轻轻地飘落下来,把整个学校装扮成一个洁白、梦幻的世界。这雪清纯又浪漫,的确很美。   “听说雪后能堆雪人儿、打雪仗,是吗?”听到小婷这样问我的时候,我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听说?你没堆过雪人儿、打过雪仗?”   小婷解释着:“我们那边只下小雪,刚到地上就化了的那种,所以想玩雪,几乎是不可能的。早就听说东北的雪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这雪在我们这儿,算小雪。”我自豪地说。   “这还小啊?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雪!这回可好了,我也可以玩雪啦!”小婷又兴奋起来。   我跟着小婷跑到篮球场,看见有几个同学正用铁锹堆雪人儿,小婷也很快加入其中。没想到我儿时冬天里常玩的游戏,如今却令她这么欢喜。人多手快,眼看着一个一人来高的大雪人儿就这样“诞生”了。小婷把自己的红色毛线帽摘下来,戴到雪人儿的头上,还问我:“是不是有点儿小啊?”   看着帽子滑到雪人儿的前额,我笑了起来,“是很小啊!你的帽子就像给雪人儿点了一个红脑门儿。”   我抓起地上松松的白雪,握成一个大雪团儿,喊着小婷的名字,朝她扔了出去。   雪团儿打到她的后背便粉碎般地掉落下来,可是她却瞬间黑脸,抓起旁边一团冰块儿,狠狠地扔向我。我哪知道那是冰块儿,还嘿嘿地笑着以为我们开始玩起了打雪仗的游戏。结果,当这一团冰块儿猛烈地击中我的额头时,我一屁股坐地上了,血从脑门儿流了出来,这家伙居然也给我点了一个红脑门儿。   小婷看我流血了,马上掏出手娟给我擦血,边擦边说:“对不起啊,你疼不疼啊?你打我不疼,我打你怎么就流血了?”   弄得我哭笑不得:“我在跟你玩打雪仗啊,我用的是雪团儿,你用的却是冰块儿。”   “我不知道啊,我没玩过打雪仗,我以为你要打我。”听完小婷的话我彻底笑喷了。“你是在搞笑吧?我打你干嘛?你太狠了,怪不得大家都说千万别惹女人呢!”   小婷嘟着嘴:“你别贫了,你不是女人啊?还疼吗?快起来,我书桌里有创可贴。我们快回教室,我给你粘上就好了。”   脑门儿上粘个白色的创可贴,想想都知道有多滑稽了。就连上课时,老师都会偶尔停下来看着我愣神,尴尬到爆。   课间休息的时候,我走在去卫生间的路上,都会迎来别的班同学百分之百的回头率。   “你太洒了。”小婷笑着说。   我也笑了,“我可不是傻嘛!不傻能被你打啊?不过,你打得还挺准的哟!练过啊?”   “去你的,我是说你潇洒。看你粘上创可贴像个小太妹似的,赚了很多回头率呢!”小婷指着我头上的创可贴说。   小太妹?这家伙是这么夸人的啊?下次不和她玩儿了,女人太狠了。    ☆、角落(1)   后座的男生肖岩蹬着我的椅子,嘻皮笑脸地问我:“哎,可可,你打扮那么酷干嘛?”   “滚一边去!”对他,我一向没有好话,因为他总在我后边说着无聊的话,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闲。   小婷在我旁边为难地看看肖岩,又看看我,说:“可可,你的头还疼吗?”   她不提我倒不觉得疼,可她这一提,我突然觉得瞬间疼起来了。 “烦人,你别和我说话,你一说话,我的眼泪就快流出来了。”我忍住了即将降临的泪水,不愿意理她。   可下课后,我们却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不约而同地结伴同行。刚走进寝室,四姐就指着我头上的创可贴问我:“可可,你脑门儿上的那个白条是什么?”   “别提了,我和王小婷打雪仗,这家伙居然用冰块儿打我,把我脑门儿都打破了。”想到这儿,我就一肚子气。   我话还没说完,小婷忙解释:“什么白条?那是创可贴,多漂亮!”   我瞪了她一眼,“去你的,漂亮什么?”   “哈哈哈,小婷,你这是在用生命打雪仗啊!”四姐笑着直捂肚子。   小婷羞红着脸不作声了。   看她这样,我觉得她又可气又好笑,“我好怕啊!以后不跟你玩了,你翻脸太快了,要我命呢!”   “哇!这创可贴粘在你的脑门儿上,还真挺酷的呢!”二姐笑着对我说。   侠姐也安慰我:“可可,你这样像一位侠女噢!”   “哈哈,哪位侠女是带伤上阵的呀?”我也笑了。   “今年的圣诞节,我们怎么过?”三姐一句话抛过来了。   “圣诞节,学校也可以过这个节吗?”离开了紧张的高中生活,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咦,当然过了,学校每年都有活动,都是每班同学自己组织的,平安夜那天晚上可热闹了。”二姐说。   我知道当时小婷的反应是有些过激了,但看在她平时对我不错的份儿上,我决定不和她计较了。我主动问她:“小婷,你想怎么过?”   她正收拾东西,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我问:“你怎么了?”   “你不生气啦?”她反问我。   我笑了,“哎,只能说你见识浅薄,我怎么能和你一般见识呢?”   她也笑了,“哈哈,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小气的。不过,平安夜,我想和张子剑一起过。”   此刻,鸦雀无声。   熄灯后,小婷自言自语道:“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呢?”   四姐实在忍不住了,踹着我的床板说:“可可,你告诉她,别异想天开了。”   我忍着笑说:“我说不出口。”   大家都笑了。   果然,学校平安夜的晚上,到处张灯结彩,像过年一样的热闹。尤其是教室和女生寝室的窗户,都被女生们装扮得美美的,各种拉花、彩纸、喷字、圣诞树……把整个学校营造成一个美丽又浪漫的世界。   浪漫的环境下自然就会出现浪漫的情侣,平安夜的晚上,二姐她们在自己的班里搞活动。我和小婷趴在寝室的窗台向下看,一对对佳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景色宜人。    ☆、角落(2)   “哇,高圣哲!”小婷一声尖叫惊扰了趴在窗台上看风景的我,一想到她是故意逗我,我便送她一个白眼说:“无聊!”转瞬间便看见窗下一个长相高大又帅气有型的男生和一个娇小的女生手牵手在散步,男生正是高圣哲。   此时此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我管得住自己的脚步,却收不住自己的心。以前无论我听到多少关于自己和他的谣言,或是间接地知道我们之间那些搞笑的绯闻,我都没有特别在意过,反而偶尔还会心潮澎湃,倍感窃喜。因为那是我喜欢的人啊!想想传出和自己喜欢的人关系好,甭管多么滑稽,总是要好过传出与自己讨厌的人有什么瓜葛,让人觉得心里舒服吧?我就是一直这样天真地安慰自己的。   可是现在,我却要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角落里见证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谈恋爱,真让人心酸,我突然很心疼自己。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为什么要喜欢一个不认识我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入这样难堪的境地?   四姐带队风风火火地冲起来了,一进门就听她在喊:“你俩猜我在楼下看见谁了?我看见高圣哲啦!”   二姐、三姐、六姐和侠姐也跟着回来了,学校真是没有秘密啊,她们开始八卦起来了:“噢,那个男生就是高圣哲啊?我也看见了,可可,他很帅啊!”“我就说可可的眼光不错嘛!”“是吧?真是挺帅的呢!身材也超好哎!”“那他旁边的女孩儿是谁啊?他的女朋友?挺漂亮的呀!是他们班同学吗?”“不知道啊,可可,那女孩儿是不是他们班的啊?”   “我不知道!”我坐在四姐的床上,板着脸说。   “怎么了,你生气啦?”六姐笑着问我。   “你们太欺负人了,为什么问我?我不知道!”我觉得很委屈,泪水汹涌而出……   看我这么生气,大家笑成一片了。   二姐拿着毛巾帮我擦眼泪,“这丫头,以前看你挺镇静的啊!怎么现在坐不住啦?行了,别生气了,我们逗你玩呢,我们哪舍得看你难过?”   六姐也说:“别难过,想开点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可我还没拥有过,他怎么就成旧的了?”听我这么一说,大家又都笑了。   四姐问:“那你为什么不主动追他啊?追过来不就成你的了嘛!”   二姐说:“咦——,得到就没有感觉了,但是得不到,就会难过。所以先追过来再说。”   侠姐也说:“你想追,什么时候都可以。”   “我教你写情书,他肯定跑不了。”小婷说。   四姐看着小婷说:“你得了啊,别捣乱了。自己的事儿都搞不定,还有功夫帮别人呢!”   三姐笑着说:“小婷,你那不是情书,那是诗歌大杂烩!”   小婷撅着嘴,自信地说:“没到最后,输赢还不一定呢!”转身又问我:“可可,你现在什么感觉?”   “说不好,这感觉很奇妙,就像自己养大的狗被别人吃了一样,心痛啊!”我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   “哈哈,你这是什么形容词儿?有这么形容人的吗?”小婷问。   我爬上床,钻进被窝,蒙上头说:“我乐意!”    ☆、角落(3)   开学的第一个新年,老师带着同学们在教室里一起包饺子,饺子有肉馅的,还有三鲜馅的。很多同学都是第一次包饺子,比如我。虽然饺子被我们包得面相不太好看,但大家在一起,觉得特别有意思。   第一锅饺子开锅了,辛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急匆匆地走到我面前,递给我说:“可可,我特意给你拿来的。”我不自然的后退一步,虽然我心有余悸,但他当着大家的面这样做,又只是一碗饺子,我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我说着“谢谢”,并接过来,我不想也不敢吃。   虽然从那以后,辛强没有再给我写信,可每当我看见他时,都会刻意回避他的眼神。因为那眼神让我坐立不安,让我的心里充满恐惧,觉得他异常阴暗。也许这就是阴影,抹不掉,又挥之不去。   后座的肖岩同学像个万事通,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他走到我身旁很自然地取走我手中的碗,甩了一句:“来,拿来,给我吃!”   晚饭后的新年联欢会热闹又火爆,同学们忙着表演节目,有唱歌的、跳舞的,还有变魔术的……肖岩作为晚会主持人很正式地穿着一套笔挺的西服站在教室中央,这样看来,他倒还挺顺眼的。可能以前他一直是坐我后面,导致我没有机会仔细看他。   游戏环节我根本无意参加,肖岩却主动拉起我走到游戏中间。尽管我觉得脸热得像着火了似的,可他才不管我是不是尴尬,硬是让我参加这种小儿科的无聊游戏——抢椅子。最后,我稀里糊涂地从六个人中光荣胜出,得到了由主持人肖岩同学亲自颁发的大奖——一支漂亮的圆珠笔。   接到圆珠笔时,还没等我看清,肖岩就一把抢了过去说:“送给我,行吗?”   我大方地甩了他一句:“拿去!”心想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还抢着要。   “可可,谢谢你,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他抢走笔,还没忘了恶心我。   “滚一边去!你恶不恶心?”他早已习惯了我对他这样的习惯用语,向我吐了一下舌头,做个鬼脸便走了。   学校里每个班都在自己班的教室里开新年联欢会,我打开我班教室的门,便听见整个教学楼传出一阵阵欢笑声、吵闹声。我走到教室门口的对面,站在高圣哲常常自己练习踢球的角落,感受每每在此看见他时,自己内心激动又难以言表的心情。不禁感慨,也许我向往的是一拍即合的爱情,可一拍即合的往往不是爱情,却只是泡沫。   寒假终于到了,曾是多么让我欢喜的假期,如今却觉得这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是最折磨人的。现在只想看见他,那个隔壁班帅得无与伦比的男生,想着只要能看见他一眼,便足已,但这却也只能是奢望。我知道自己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是“相思病”。这病不能完全靠养,得治。盼春节,又盼十五,这年可算过去了。结束了这漫长难熬的假期,我的病可以不治而愈了。    ☆、角落(4)   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我竟在寝室的窗前看见了正在足球场上踢球的高圣哲。他依旧是帅得无与伦比……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婷常常称赞张子剑的各种好,我原以为那是她违心的崇拜,或是玩笑话,现在看来,喜欢的人在自己的心里不只是想象,更多的是期许。   “可可,你说高圣哲知道你喜欢他吗?”小婷看我站在窗前,便走过来问我。   “他肯定知道!”我坚定地回答。我始终相信,若是你真心地喜欢一个人,也许对方并没有投之以同样的感情,但他始终是能感觉到的。   小婷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们心有灵犀。”我说这话的时候是本着超级认真负责的态度说的,因为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真挚的感情,不需用优美的词语描绘,一切言语都显得多余。   “你俩还心有灵犀?你得了吧!”小婷一脸不屑的样子。   “可可,我发现我现在越来越喜欢张子剑了。”小婷的话让我更相信人总是越爱越想爱,越付出越想爱。或许也是因为没有得到,所以才更想爱。   “知道徐志摩为什么那么懂爱情吗?因为他是情圣啊!他曾说:‘让女人恋恋不忘的是感情,让男人恋恋不忘的是感觉。感情随着时间沉淀,感觉随着时间消失。终其是不同的动物,所以,谁又能明白谁的深爱,谁又能理解谁的离开?’”这家伙又沉浸在老徐同志浪漫的诗歌中自我陶醉起来了。   四姐突然冲进寝室问我:“可可,去楼下滑旱冰吗?”   我说:“今天高兴,不滑了。”   四姐瞪着眼睛惊讶地看着我:“你高兴还不滑啊?”   “是呀,我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爱去运动啊!”我说的是心里话。   “你这是什么逻辑?”四姐问。   小婷在旁边笑了起来说:“哈哈,这就是可可的逻辑!”   “运动,只是我心情不好时的一种发泄方式而已。”我也笑了。   “运动是心情不好时的发泄方式?这是多么懒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可可,你非要这样吗?”四姐憋着笑说:“怪不得你每个周末都和同学去游泳,原来你们都是周末心情不好啊!”   听四姐说,我才想起来,我高中有一个很要好的女同学,自从在大学谈恋爱之后,就彻底背弃了我们每周末一次游泳的约定。那感觉,就像自己养大的狗被别人吃了一样,心痛啊!   晚饭后,我越想这事儿,越觉得心烦,决定自己去旱冰场发泄一下。   在旱冰场上我看见了肖岩,他滑得真好,而我,却小心翼翼走着,生怕再被别人当成擦地的拖把。   肖岩看见我就笑:“哈哈,可可,你是在学婴儿走路吗?”   “去你的!”我就知道这家伙会来取笑我的,谁还没有一、两个损友啊?想到这儿,我就舒服了。   肖岩提议:“可可,我们比赛啊!看咱俩谁能先滑到门口,谁先到门口谁就赢。”   他这是铁定要赢我的意思啊!他滑得那么好,肯定比我快得多,我会那么傻和他比吗?    ☆、角落(5)   我当然不傻,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赢了我。“算了,你滑得好,我不跟你比了。”   “不,我滑得不好!”他不是谦虚,他这明摆着是想让我轻视他,然后他好轻松取胜。   我才不会上当呢,“得了吧,我不比!”   “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请你看电影;如果我赢了,你请我看电影。怎么样?”他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就是无论我输赢,我都得和你看电影呗?”我觉得他荒唐可笑。   他竖起大姆指对着我说:“对,可可,你太聪明了,一说就明白。”   “你想什么呢?谁跟你看电影啊?你是不是找抽啊?”我瞪了他一眼。   他突然喊了一句:“就这样决定了,开始!”说完,飞快地滑到门口,转过身冲着我大声地喊:“可可,我赢了,请我看电影吧!”   瞬间,旱冰场上的同学都看向我,真丢人!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想的?自娱自乐的精神还真是可笑。我装做不认识他的样子低着头、扶着墙慢慢地移动。他却滑过来,静静地站在我旁边。我不想看他,我不喜欢他这样的玩笑。此时的我,不知该对他说什么。有人曾说沉默是最好的语言,我信了。   回寝室的路上,我只觉得一身疼痛,因为我摔了很多次,但那疼痛又让我感到踏实。   刚推开寝室的门,我看见四姐正坐在她的床上气呼呼地喘气,小婷在旁边发呆。   “什么情况?你俩干嘛呢?”我看着她俩问。   “可可,我真服你了!”四姐仍然气呼呼地。   “我吗?我怎么了?我刚去滑旱冰回来!”我的意思是我没时间惹事。   小婷在旁边叹了口气,那声音让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四姐突然瞪着我:“你不是说你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爱去运动吗?”   “啊?啊!是啊!”我突然怔了一下,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婷说:“四姐看你去滑旱冰了,以为你心情不好。我们猜了一下,让你心情不好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高圣哲!”   我听到这儿,吓了一跳,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因为他,是因为我的高中同学以后不能和我去游泳了……四姐,你干什么了?”   四姐狠狠地白了我一眼。   小婷接着说:“四姐为你打抱不平去了!他去把高圣哲给骂了。”   “骂他干什么?”我愣住了。   “骂他干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不就想为你出气嘛!”四姐生气地说。   “可是,他,他好像不认识我啊!”我没底气地说。   “是,他是不认识你。四姐劈头盖脸地骂了他一顿,他都没吱声,你猜为什么?”小婷问我。   “为什么?”我好奇又紧张。   四姐生气地说:“因为他以为我骂错人了,最后高圣哲问了我一句,他问我‘袁可可是谁?’我的天啊!我彻底疯了,你自己在那劲儿劲儿地,人家都不认识你,都不知道你是谁!气死我了……”    ☆、角落(6)   我像个傻子一样愣愣地杵在寝室的门口一动未动,泪水突然夺眶而出。我不知那感觉是尴尬、委屈、感动,还是伤心,似乎是千百种滋味掺杂在一起。   我虽然不知四姐骂他干什么,但多少也知道肯定是我的原因。曾经从四姐的口中,听到过很多关于高圣哲的事。我自认为这就是所谓的了解,自认为这就是不再陌生的感觉,自认为这就是走向熟悉的过程,而现实是我以为我对他了如指掌,他却对我一无所知。   也许我早已心知肚明,却只是始终不愿意承认:他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不认识我。   四姐看着我,突然笑了:“你干嘛?哭什么?感动啊?够了啊!看你这衣服、裤子脏得呀,今儿个没少摔吧?快去洗洗吧!楼下旱冰场以后都不用找人打扫了,定期找你去擦地就行了……”   听小婷详细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原来是因为白天四姐找我滑旱冰,我说不去,我还告诉她我只有心情不好时才会想去做运动。结果到了晚上,四姐知道我自己去滑了,由此推断导致我心情不好的原因是高圣哲。四姐的骨子里有一种抱打不平的元素,于是带着小婷就去找高圣哲了。她们在高圣哲和他的几个同学一起回寝室的路上“撞”上了,四姐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了高圣哲一顿。小婷说高圣哲的同学生气地和四姐吵,被高圣哲制止了。他听完四姐的话,很认真地问四姐:“袁可可是谁?”   小婷笑着说:“当时我和四姐都惊呆了啊!后来还是四姐反应快,四姐‘哼!’了一声,我们就回来了!真痛快啊!”   “是啊!特别痛快!早就想骂他了,这下可过瘾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就这么把他给骂了?这事儿和他没关系啊!骂他干嘛呀?”我挠着头问。   “哈哈,骂都骂了,还能怎地?”小婷边笑边说:“可可,我刚刚还在担心人家不认识你怎么办?这下好了,这下他肯定认识你了。”   “对,而且他一定会对你印象深刻!”四姐笑着对我说,说完她和小婷就忍不住,哈哈地大声笑起来了。   夜里,我忍着一身的疼痛趴在床上,回想起第一眼看见他的那一刻。从开始到现在,好像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又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他真的不认识我!我和他真的没有过交集,从来都没有。如今这样的开场白,迫使我“闪亮”般登场,却并非我的初衷。我像是藏在角落里默默地孤军作战,倍感孤独和无助,而这一切,他却全然不知。一想到这儿,泪水终于把枕巾弄湿了。原以为一见钟情是会稍纵即逝的,却没想到随着时间的脚步,这种感觉竟会越来越浓......小婷曾说我对爱情不主动,也许正是因为喜欢,才不敢靠近,生怕一靠近,那感觉就会烟消云灭。更何况我需要的爱情是共呜,而不是勉强接受。    ☆、认兄妹   我曾想把这份感情埋藏在心里,但现在却不想让它占据心里一点儿位置。我莫名的悲伤,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我躺在床上,拿起枕边的小镜子,对着里面模糊不清的自己说:“袁可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盲目的执着了?”心里一阵酸痛,任泪水肆无忌惮地涌出来。如果我所期望的爱情、向往的幸福,是这样的荒谬,那所谓的美好,又有什么意义?   虽然我曾幻想着“也许......”但,那只是也许。   以后的日子,我常常刻意回避他。我不想再经过他班的教室,不想再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更不想回想起以前的一切,甚至不想再听到他的名字。就连上厕所,我都会不嫌费力地绕道去三楼,只是不想再遇见他。我想尽快忘记这个荒唐可笑的“段落”,希望这份记忆在心里彻底消失。   一个晚自习却打破了这个本已平静的世界。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从教室后面传来了一阵阵笑声。我回过头看,又立刻转回来,是隔壁班的男生于浩,此时他正和我班男生聊得火热。   “你紧张什么?”小婷笑嘻嘻打趣地问道。   “我,我没紧张啊!”我结巴地回答。   “袁可可!”后面传来于浩清脆的声音。   他是在叫我吗?我紧张得不敢回头。我不得不承认,我弱爆了,我居然假装没听见。   “哎!袁可可,我在叫你哎!”于浩声音更大了。   我不得不回头,也可以说,我逼着自己回头应了一声:“哦!”   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于浩是高圣哲的同班同学。虽然他的确如很多女生所说的长相帅气、穿衣有型,可我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他看起来就像是花花公子,嬉皮笑脸的模样,不怀好意的表情,这就是我讨厌的男生的样子。我甚至邪恶的觉得他经常更换女友、疯狂地追女生,这样的做法就是在玩弄女性的感情,谁会对这样的男生有什么好印象呢?   “我问你个事啊?”可能是他看我不想理他,便更大声地叫我。   我回过头,压低声音问:“什么事啊?”   他亮出他那招牌式不怀好意地笑,问着:“高圣哲想认你做小妹,行吗?”   我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脑子嗡嗡作响。“袁可可,你听清了吗?这就是你向往的爱情吗?这就是你认为的一见钟情吗?”此时,我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你听见了吗?我在问你呢!”于浩追问。   “哦,不用了,谢谢他。”我果断地拒绝了他可笑的提议,他却愣愣地看着我。   我转过头,眼泪好像又要不争气地流出来,但这次我忍住了。无论我心里多么喜欢一个人,这都是只属于我的感情。我尊重自己的感情,也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它。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别跟我哥哥妹妹的,我不需要用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来掩饰我的感情。   刚回到寝室,四姐的一个女同学外号叫“大娜娜”的就跑进来了。一进门她就问我:“听说高圣哲要认你做小妹,你怎么不同意呢?”我眼巴巴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她是怎么知道的?难怪都说她很八卦呢!我真想问她,我跟你熟吗?你四、六级英语单词背了吗?怎么那么闲呢?   四姐白了她一眼:“可可有哥,认什么哥?谁上这来找哥来了啊?”   她一屁股坐在四姐的床上,“那可不能这么说,俗话说‘先叫姐,再叫妹,最后叫老婆!’他这是想和你先保持一个兄妹的关系,然后再慢慢发展。最后如果发展不成,也不伤感情。学校里很多恋人都是这样发展的……”   “我不喜欢那样!”我听不下去这种龌龊的理论,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她看我坚决的样子,又继续说:“我知道啦,你不想和他谈恋爱,你只是喜欢一种淡淡的感觉。”   真可笑,她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感觉?有些人就是这样,总喜欢研究别人的事,操那些没用的心。    ☆、半块橡皮   外业测量是我们工程测量专业的一个重要项目,听说我们这届准备开始进行为期一个月之久的实习了。老师告诉我们每年都会有一到两个月的外业实习时间,这意味着外业实习可以替代枯燥乏味的课堂学习。同学们都非常兴奋,可谁能想到,我们居然有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聚宝山!   聚宝山是我们学校后面的一座山,其实它是一座坟地。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师们就给它起了这么一个响亮的名字,让大家不得不记住它。然而它将成为我们今后的主要“战场”。   老师将班里的同学们分成几个实习小组,每组五人的编制进行外业测量。我和小婷都很开心,因为我们被分到了一个实习小组。可班里有的女生一听要去坟地实习,就表现出极其恐怖、害怕的表情。   小婷一本正经的问我:“可可,我们去坟地测量,你害怕吗?”   我笑嘻嘻地回答:“我很害怕,但我不知道我怕什么。”   她被我逗得呵呵直乐。   聚宝山很大,一望无际的感觉。如果这里不是遍地坟头,我想它应该是一个适合爬山的好地方。因为我们每次爬上来都不容易,这里山高陡峭,偶尔蜿蜒起伏。我们常常要处处留记号,才能记得往返走过的路。   除了我们这届专业的两个班,还有这个专业大二班也在这儿实习。可我们除了能看见自己这个组的人,根本看不到别人的影子。   在聚宝山实习的一天,我负责记录却忘了带橡皮。   我们实习组的组长是一个细心、好脾气的男生。他问我:“可可,你是不是忘了带橡皮啊?”   “嗯……是啊!”我很难为情的回答。   他指着山上的一个方向对我说:“那有一组大二同学也在上面测量,你去向他们借一块橡皮吧!”   我向山上望去,只能看见远远几个人影。“你怎么知道是大二的同学?”我问。   组长说:“我刚才看见他们班有一组人走上山的。”   我脱口而出:“万一人家只带了一块橡皮呢?”   组长看了看我,笑着说:“你傻了吗?那你就借半块橡皮呗!”说完,组长和小婷,还有我们组另外两个同学都哈哈笑起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老狼唱的一首火爆很久的校园民谣——《同桌的你》,里面有一句歌词:“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想到这儿,我也笑了。   我独自走上山,也可以说是爬上去的。走近时我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圣哲。   原来是他们组来这儿测量了,他们也是五人一组。他居然也在这儿,真是太巧了。可现在的我,却很狼狈。我觉得有点尴尬,不知不觉却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我不敢看高圣哲,也不敢跟他说话,但余光感觉到他此时正看着我。是啊,他怎么能不看我呢?坟地里突然飘来一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对他旁边的一个男生说:“同学,你能借我一块橡皮吗?我明天还你!”   那个男生转头看向高圣哲,问:“组长,我们也就只有一块橡皮,怎么办?”   高圣哲说:“给我吧!”   说完,他从那个男生手里接过来一块橡皮,两只手开始用力掰,掰了几下没掰开。他便蹲下身子用一把尺子开始割,割了一下便割开了。然后他将半块橡皮递给我。我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感觉自己涨红了脸,迅速地往山下跑。   下山的时候,小婷迎过来,问我:“可可,你借到了吗?”   我笑着说:“小婷,他借了我半块橡皮。”   “谁?高圣哲吗?”小婷问。   “嗯。”我捂着嘴笑,小婷也笑了。    ☆、吃货上身   当天晚上,寝室里就炸开了锅。   四姐手舞足蹈地说:“你们终于算是正式见面了,这就算认识了呗?恭喜恭喜,我们要不要出去庆祝一下?”   我觉得脸热得发烫,忙解释:“没有没有,我们只是很巧遇见。也不算认识,也许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   三姐急得直跺脚:“哎呀!难道你没有说出你的名字吗?”   “我……没有。”我羞得不知说什么好。   六姐一本正经地调侃:“这就是你的不对啦,因为你四姐的缘故,你的名字在人家小高同学的心里肯定是印象深刻的,你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嘛!”   侠姐也打趣道:“这不是白借橡皮了吗?连名字都没有说出来,多可惜啊……”   二姐紧接着说:“你不会以为你不说你是可可,他就不知道你是谁吧?”   我觉得寝室里的气氛越来越不轻松了,忙称衣服没洗,端起盆,拿件衣服出去了。   我走到水房,打开水龙头,把衣服放进盆里……   “你在洗衣服吗?”小婷跟了过来。   “嗯!”我应了一声。   “你用手干搓是吧?”她笑着问我。   我才意识到水已没过水盆,我却两手空空。小婷递给我一块肥皂,关心地问:“可可,你怎么了?你很久没有提到他了,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我突然感觉心里一阵酸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许,我也没有想清楚。我很想忘记,却总是不自觉地想起。   第二天,我给小婷一块橡皮,请她帮我还给高圣哲。也许我真是懦弱吧,我还是没有勇气面对他。   在坟地实习对很多女生来说,是一件严肃而紧张的事。但对我来说,却充满乐趣。我喜欢背着书包在山上跑,漫无目的地跑,这真的比在教室里规规矩矩地听课要让我舒服得多。   有一次我背着装着早餐的双肩书包手举着尺,好动的我只要一转身,就能听见后面发出的响声。我却以为那是坟地里传来的声音,左晃右晃试了几下,才知道是自己书包里装粥的杯子碰撞尺子发出的声音,虚惊一场。   我每天在山上跑来跑去,消耗很大,所以我常常食欲旺盛。放开吃,是这实习期间令我开心的事之一。   我从午餐一人份上升到两人份,从偶尔才吃晚餐变更到每天必吃晚餐加夜宵。我觉得我好饿,总觉得吃不饱。我甚至懒得动,懒得洗脸。一个月下来,别人都“黑瘦黑瘦的”,我是“黑胖黑胖的”。身高一米六零的我,体重从原来的86斤迅速发展到106斤,最终我以一个月增长20斤的速度顺利地度过了实习。   我似乎变成了一个吃货,从一个瘦子成功地“蜕变”成为一个胖子。   寝室里的姐姐们开始质疑我的目的,但我哪有什么目的?我只是顺其自然,她们却觉得我是自暴自弃,才会暴饮暴食。所以她们常常有意无意的开导我,满屋的心灵鸡汤已向我全面开炮!    ☆、无法尝试(1)   我喝过最浓郁、美味的汤,便是寝室里的姐姐们硬给我灌下的心灵鸡汤,我知道,那是幸福的味道。   一时间,所有名人、成功人士说过的废话、闲话都已成为至理名言,变成了她们围攻我的武器。人们口中所谓的心灵鸡汤,也许就是安慰自己的良药。这些话让我们放过自己,该吃吃,该睡睡。   二姐说我胖得太快,三姐说我胖得不自然,可我总是不以为然。   六姐说:“这回有可可垫底,我不用担心会胖了,终于可以随便吃了。”   “什么?我垫底?”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上铺的丫头,你要不要考虑减肥啊?我可以带你去跑步!”身为校队短跑队的四姐在下铺悠闲地踹着我的床板,提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我胖吗?不胖啊!我不需要减肥啊!”我说。   也许我的回答并没有令大家满意,她们又开始“群殴”我了。   “可可,你真的不在乎吗?胖成这样,以后怎么找男朋友啊?”二姐一本正经的问我。   侠姐也跟着凑趣儿:“她不在乎别人,只要小高同学不介意就行了。”   我没有听错吧?我已经胖到这种人人喊打的地步了吗?寝室里的姐姐们还在继续聊着这个话题,可我的思绪已经跳出来了。我完全听不到她们的声音,只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很美妙,很安静,只有自己,和自己喜欢的那个人……   虽然一个月的实习期就这样匆匆结束了,可同学们都还没缓过劲儿来。毕竟那自由、散漫的实习生活还是很诱人的,我们都期待着下一次外业实习赶快到来。   绘图老师留的描字作业,我几乎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糊弄完了。可小婷却在自习课结束之后还没写完,她写得很认真,字也写得比我好多了。没办法,为了等她完成我们一起回寝室,我要自己打发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正觉得等人枯燥之际,廖勇同学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排球。一连几天,我和他都在等小婷的这个时间里在走廊里打排球,所幸没有傻等着熬时间。   周日下午,肖岩在寝室楼下叫我,他说有人找我,让我一会儿去趟教室。   谁找我呢?高圣哲?不会吧?即使他想找我,也不会拐这么大一个弯吧?老师找我?难道是我的写字作业差到已经触碰老师的底线了?不可能啊,虽然我的字没有小婷写得那么好,但也不至于差到老师要专程审问我的程度吧!课堂批评一下就行了嘛!我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象着原因,脚步已经停留在教室门口了。我在教室后门的窗户往里看,寥寥无几的同学,还好没有老师。   肖岩看见我,一把拉开门:“可可,你进来啊!站在那儿看什么呢?”   我边走进教室边说:“还好意思问我看什么?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师找我呢!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啊?还搞得这么神秘。”   肖岩很严肃地看着我说:“袁可可,你书桌里有一封信,是别人求我帮忙交给你的。我本来不想帮这个忙,但因为是你,所以还是想……你看看吧!”他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记忆里,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表情,他一向是嘻嘻哈哈的,就连平时上课回答问题时都如同开玩笑般,他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常常让老师也无可奈何。他今天怎么了?谁会给我写信?还需要麻烦他帮忙交给我呢?    ☆、无法尝试(2)   “亲爱的袁可可”当我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纸看到这样的称呼时,已然无暇顾及信纸上那写得一手漂亮、工整的字迹。我急切地看向信末尾的署名:“廖勇”,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起。   “亲爱的袁可可:我不知何缘由几天来彻夜难眠,想起这几天和你每晚一起打球的情景,觉得自己很是幸福。不知你是否也有同感,是否也像我对你一样心动?想起你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动作,都令我着迷和心动……”   天啊!太恶心了。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强忍着把信看完,又将信放到我的书桌里。因为我期待后面会有一个恶作剧的搞笑情节来掩盖这份尴尬,可惜却事与愿违。这是情书吗?为什么我心里会突然产生一种不可名状的厌恶感?什么亲爱的?他跟谁亲爱的?什么着迷?就是一起打球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什么心动?如果打打球也能心动,那他早能得心脏病了。用词这么乏味,他恶心谁呢?   也许,我是自私的,只在乎自己的感觉和感情。对于别人突如其来的好感,我很排斥和反感。或许,我对别人的喜欢,在那个人看来也是这样的不屑一顾。但我对自己单纯美好的感情却觉得弥足珍贵……   刚回到寝室,小婷便问我:“可可,谁找你啊?”   “肖岩。”我应着。   “他找你干嘛?”她继续问。   “呃,没什么事。”我答。   “哎哟,还不好意思说啊?什么事还叫你去教室说啊?”小婷一脸坏笑着问我。   “可可,你脸红了哎!”三姐说。   看我没说话,寝室里的姐姐们相对而视,一起笑了起来。   我一脸尴尬地看着她们。   “行啦!别不好意思了。刚才我看见肖岩了,他都告诉我了。”小婷笑嘻嘻地说。   四姐问:“你班廖勇在追你啊?”   我的天!肖岩这家伙怎么这么讨厌?他是大嘴巴吗?怎么什么都说呢?   “哎呀!别提了,没意思。”我不想说这事。   “可可,也许,你可以试试。”二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冷静地说。   “试试?这也能试吗?我又不喜欢他,怎么试啊?这又不是买吃的,还能试吃啊?”我突然怀疑这是二姐说的话,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一个多么感性而洒脱的人啊!这个提议太有失水准了。   “不喜欢也可以试试啊!如果你不讨厌他的话,可以在一起交往一下试试看是否合适啊!”六姐说。   我无法理解没有爱情的两个人怎么可以交往?爱情可以这样试试看吗?虽然在这之前我并不讨厌他,可从我看到他写的信之后,我就开始厌烦了。而且重要的是,在我心里已经深深地住着另外一个人了。   “不行!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我坚定地说。   “可可,你是不是觉得你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能接受他啊?可你喜欢的人也不喜欢你啊!所以,你完全可以退而求其次,选择喜欢你的人啊!”三姐的话如同一把刀子插了过来。    ☆、无法尝试(3)   “谁说小高同学不喜欢可可的?我觉得可可就是没表白。如果可可表白了,他说不定会欣然接受呢!”四姐露出一副不嫌事大的表情。   小婷恍然大悟地对我说:“没错!可可,高圣哲不知道你喜欢他,如果他知道了,可能他也会立刻喜欢上你。对,一定是这样。所以你应该去表白,让他知道,现在就去!”   六姐尖叫着:“哎哟,你俩得了吧!别逗她了,这事儿学校都传开了,你们以为那个叫高圣哲的会一点儿没听说吗?没准人家早知道了。人家按兵不动,就是一种态度。女生要矜持,不能今天喜欢谁,就去表白。等你明天又喜欢上谁,又跑去向人家表白。大学四年,那得浪费多少口舌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人?……”   有时你不得不承认人的想法千奇百怪,即使同一个寝室里每天生活在一起的姐妹,每个人的想法却是这样截然不同。   六姐继续说:“所以啊,可可,与其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不喜欢你的人身上,倒不如选择一个喜欢你的人。因为喜欢你的人会关心你,会对你好,会想办法逗你笑,那样你会变成一个幸福的人。”   在我的世界里,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别人赞同,也不需要别人接受。   去水房打水的时候,小婷在我后边用手捅了一下我的后背,说:“你看我后面是谁?”   我朝她后面看去,一张五官立体的脸,白净的皮肤,冷酷的表情——张子剑。   “他好帅噢!”小婷异常兴奋,小声地在我耳边说。   “他到底哪里帅啊?”我笑着问她。   小婷立刻白了我一眼,接着她很自然地转身回过头,用极其温柔的声音对张子剑说:“你也来打水啊?”   张子剑正低着头走路,听到小婷跟他说话,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我们说:“嗯,你们也来啦?”   我加快了脚步,任他们在后面“私语”……   我回到教室,刚坐下,小婷就跟着进来了。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大概是和张子剑聊得很开心。我突然想起为她送情书的情景,觉得为她送多少次情书都值得。   “我的心还在跳哎!”小婷笑呵呵地坐下说。   “你傻啊?不跳就挂了。”我逗她。   “可可,我们谈谈好吗?”廖勇走过来,打断了我和小婷的谈话。   “谈什么?”我觉得自己明知故问,可又感到难为情。   小婷起身伸手示意廖勇坐到她的椅子上,廖勇倒是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我旁边,让我顿时对他的厌恶感升级。他问我:“我托肖岩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我看了。”我说。   “你怎么想的?”他继续问。   “没怎么想,不行。”我很坚决地说。   “为什么?怎么不行?”他追问。   “我年龄还小,所以现在不想交朋友。”我说。   他说:“你这是借口!”他的话让我意外而尴尬。   他继续说:“你都多大了?不小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还是……”   我打断了他:“我没什么顾虑,我就是不喜欢你。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吗?”说完,我起身走出了教室,留下自负满满的他。    ☆、无法尝试(4)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过分,也知道我的话必定会伤害到他,但与其任他装糊涂而为难我,倒不如我直接坦白一些来得爽快。女人天性敏感而脆弱,我本不想用伤害别人的话来解释自己的想法,但如果我的委婉拒绝成为对方咄咄逼人的理由,那我之前出于礼貌或善意的表达,便显得毫无意义,所以我也不需要伪装成善良的模样。   单恋也好,暗恋也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千万不要假想对方也同样的喜欢自己,否则就如同将两个人编织在自己的梦里,虽然暂时愉悦,但梦终究会醒。醒来的梦会很惨,惨得让自己觉得难堪。   小婷还沉浸在迷恋于张子剑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而我,却感到异常的不适。整整一周,我看见廖勇时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一想到是同班同学,我也没必要做得太过分,所以每当遇见他时,我还是会点头示意。我不想非要弄成同学之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毕竟这也不算什么。人生何常不是这样?在成长中受到伤害,也在伤害中逐渐成熟。我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可谁知这只是开始。   “可可,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廖勇在某个晚自习的课间,走到我面前。他用这句话打破了我的“我以为”。   “什么?考虑什么?”我诧异地看着他。   “别装了,前几天跟你说的事呗!”他表现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反倒像是我做错了什么。   他居然说我在装,我装什么了?难道是我表达的不清楚吗?还是他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啊?   我说:“我那天不是跟你讲清楚了嘛?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问:“你是在吊我胃口吗?”   我被他的话惊住了,愣在那里。他说的是人话吗?以我对汉字的理解,他是想说我在勾引他吧?我脑子里飞快地反复回忆之前的过往,我到底对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啊?会让他用如此不堪的言语来中伤我?   他站在我面前,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行?难道你对我没意思?那你为什么那几天晚上和我打球?为什么你拒绝我以后,再见面还能跟我打招呼?”   他的话让我哭笑不得,这家伙脑子进水了吧?他怎么想的?同学一起打球不很正常吗?男生和女生一起打球跟喜不喜欢有关系吗?按照他的思路,男生和女生得分开上学啊?将来男人和女人也得分开工作啊?否则都会被理解为有意思啊?不对啊!照这个剧情发展下去,同性之间也不能一起共事啊,否则会被理解成为同性恋啊!拒绝他以后,再见面我应该装作眼瞎是吗?   “你这样有意思吗?”我白了他一眼,终结了他的无耻想法。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我觉得我再多解释一句都显得自己极其弱智。   我觉得我们彼此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有强烈的区别和反差,这就是为什么我始终觉得爱情无法尝试,因为自己不喜欢的人可以瞬间让自己感到厌烦而无需理由。也许我不是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这一刻我终于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    ☆、以德服人   当身高一米七五的校花张萌萌和矮她将近一头的计算机系男友顾野走在一起的时候,同学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相互交流。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画风不符、画面不美吧!   早听说校花张萌萌谈恋爱了,她可是一位多才多艺的美女,一直深受学校众男生的青睐,也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可女神也有跑偏的时候,尤其是在爱情面前。   她的男友顾野不仅身高不占优势,长相也很别扭。他是那种看起来坏坏的男生,眼神里夹杂着一丝不纯洁,透露出一种奸诈、阴险的感觉。如果说面由心生,那从他的脸上多多少少会看出某些端倪。   有人说顾野就是个小混混,经常逃课去学校外面和一群小混混混在一起,打架斗殴,就是不干正经事,校花张萌萌因此怕他,所以不得不从;也有人说顾野是个富二代,虽然表面低调,实则家里富裕得很,在金钱的诱惑下,张萌萌被俘虏了;还有人说,张萌萌被父母管傻了,一直是个乖乖女,这次就是想与众不同,不想安于现状,只想经历一次轰轰烈烈的爱情……   当我们都忙着准备期末考试时,却传出他们私奔的消息,听说张萌萌和顾野因受到双方家长的反对而私奔了。一时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的,几乎校内所有师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大家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顾野带着张萌萌跑了!”   “跑了?跑哪去了?”   “听说跑到北京去了!”   “跑什么啊?”   “父母反对呗!”   “不上学了啊?”   “谁知道了呢!”   据说他俩私奔到首都北京吃喝玩乐了两周,被双方家长找到并带回来了。   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做了处罚规定,他俩每人记大过一次。可张萌萌却在接到通知后的第二天办理了退学手续。大家都说因为女生脸皮薄,她和顾野私奔的事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她面子上挂不住,在学校自然也待不下去了。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她。   学校通知了暑假的前一天,顾野将在学校操场上公开读《悔过书》。   当天,操场上的同学异常爆满,说明大家都期待的场面即将开始了。   顾野倒是一点没变,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状态。不知道顾野从哪个学校找来的一套土爆了的校服,穿上不伦不类的样子略带喜感,晃晃悠悠地走到讲台前。顾野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纸,一只手扶着话筒,开始大声读起来。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   台下一片议论声:“在作报告吗?”“叫得这么亲切,开表扬会啊?”   顾野丝毫不在乎台下同学们的声音,清了清嗓子继续读:“我是计算机系大一班的顾野……由于我个人的原因,给同学们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在此我向学校全体师生们道歉,真诚地恳请我尊敬的师长、亲爱的同学们能原谅我。我决心从今以后,严于律己、宽容待人,请同学们看我的实际行动,我一定会以德服人。”   顾野以最后一句“以德服人”,赢得了全体同学们热烈的掌声,还有阵阵笑声。伴随着他的“以德服人”,我们愉快地开启了暑假模式。    ☆、移情别恋(1)   “袁可可!袁可可!”   暑假的某个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我被李贝同学清脆的叫喊声惊醒了。   当我趴在家里的阳台上向下看时,李贝同学身穿着蓝格色吊带抹胸连衣裙站在我家楼下,微风吹过,她的裙摆像床单一样轻轻地飘起,显得滑稽可笑。   我向她招招手,比划着刷牙、洗脸的动作,她轻轻地对我点头。她点头的瞬间透露出一种女性的温柔。   李贝同学长得漂亮、性格温柔、打扮时尚,学校里有很多追求者。   她说她是来找我逛街的,可是一见面就滔滔不绝起来。   我跑下楼时,李贝指着她身上的“床单”美滋滋地问我:“你觉得我的裙子怎么样?”   我扑哧一笑:“这真是裙子吗?”   李贝不满地瞪着我,重重地点头。   “我第一眼看见你时,还以为是谁家床单飞出来了……”   她看看自己的“床单”,默默地撅了一下嘴。   我们来到一座四层楼的商城,里面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可李贝还是带着我硬挤了进去。我不得不承认她真是逛街高手,几乎经过的每一家店她都会进去,店里的每一件衣服她都会翻看。我不晓得衣服对她来说有什么魔力,可能大部分女孩都喜欢好看的衣服,所以都对逛街乐此不疲。而我对眼前琳琅满目的服装并不感兴趣,连欣赏的想法都没有。李贝看出我的烦燥,我也看出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一副得意的表情问我:“你知道我恋爱了吧?”   我摇摇头,“不知道。”   “不可能!我们班有谁不知道我和张硕恋爱了啊?”她的自以为是听起来那么荒唐可笑。   她狐疑地看着我,“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反问她。   “张硕啊!”她觉得我明知故问,刻意加重语气狠狠地说出了她男朋友的名字。   “哦。”我不知道她哪来的骄傲和自豪感。   “说说,你觉得他怎么样?”李贝用力抓着我的胳膊追问。   “嗯,挺好吧。”我敷衍着,轻轻甩开她的手。   “他好吗?好在哪里?”她继续问。   我表现出有点不耐烦,却还是缓缓地摇头:“不清楚,不了解。”   “那是因为你跟他不熟,他不仅长得帅,还有很多优点,比如对我很好,上次情人节……”   我不禁笑道:“怪不得都说女人恋爱时智商为零,这话没错,狗的智商还是二呢!”   她被我的话羞红了脸。   她不停地暗示,暗示不成转为明示,明示不成干脆改成自我陶醉。而我并不觉得他的男友张硕长得帅、有多么好,就是普通男生一个啊!只怪我是善良的,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也许作为小女生的她只是想在我面前炫耀一下她的甜蜜爱情,而我却因为自己的任性而无情地制止了她。   转眼间,我们都是大二的学生了。新学期开学,李贝和她的男友张硕就像连体婴儿一样出现在学校的每个角落。    ☆、移情别恋(2)   李贝就这样和她的男友张硕带着几许优越感闯入另一对恋人李蜜和蒋易峰的世界。   也许是因为李贝和李蜜性格相似,长相都漂亮、都喜欢打扮,且穿着大胆,她们很快走到了一起,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好闺蜜。那段时间,她们好得连衣着都是一样的。她们会梳着同样的发型、买同样的衣裤、裙子,打扮成一模一样的去上学,带着各自的男友一起逛街、约会……   是谁说过,女人的友情是经不起考验的。我不这么认为,那是虚伪的友情。虚伪的友情如同□□,因为它不会让你看到时间,所以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你无法防范,因为它常常让你不知不觉。   李贝、张硕、李蜜、蒋易峰四人常常一同出入学校,年轻男女在恋爱期间充满着无限的浪漫气息,形影相随的四人也成为了众人羡慕的焦点。可惜一切都并未长久,当女人的嫉妒心在作怪,足可以颠覆所有。当李贝接触蒋易峰越多越发觉出他的好,用李贝的话说,这是——“感觉”,因为这种所谓的“感觉”,她和李蜜的友情算什么?她和张硕的爱情又算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顷刻消失,她只要她的“感觉”……   微妙的感情变化来得太快,当蒋易峰用实际行动配合了李贝的“感觉”,她们就像偷情或出轨的男女一样,有种偷窃的快感。   女人生来就是敏感的动物,这种变化硬生生地触动了李蜜的心,在她充满怀疑的追问下,蒋易峰居然承认了,他说他没办法说谎,他就是变心了,他就是爱上了李蜜的好闺蜜——李贝。   初恋总是不尽如人意,但没想到只是短短几个月,就足可以发生这样不堪的变化,这是不是就是引狼入室?李蜜非常后悔,如果当初不与李贝走得那么近,李贝和蒋易峰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接触,是不是就不会发生眼前的一切?蒋易峰是不是就会永远爱自己?   虽然李蜜已经知道实情,但她还是想亲耳听到李贝的答案。在周末的早上,李蜜沉重地走到李贝的宿舍门口,她重重地敲门。李贝打开宿舍的门,看着眼神坚定的李蜜。   李贝:“你,有事啊?”   李蜜:“嗯!有件事我想问你。”   李贝:“哦,那你进来说啊!”   李蜜看着宿舍里的几个女同学也在,便不想进去。   李蜜:“就在这说吧!”   李贝略感尴尬的看着李蜜。   李蜜:“你,你是不是和蒋易峰好了?”   李贝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她如果想和蒋易峰在一起,就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刻。她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李蜜突然苦笑了一下:“为什么?李贝!你为什么?你知道他是我的男朋友!你抢谁不行?你非要抢他?”李蜜近乎嘶吼着质问李贝。   李贝:“我没有抢!我现在才明白,我对张硕只是喜欢,并不是爱。我爱的是蒋易峰,我们是真爱!希望你成全我们!”   “啪!”李蜜猛然抬起手重重地打在李贝的脸上,眼泪瞬间涌出,转身跑下楼。   李贝愣愣地站在原地,手摸起刚刚被打的脸,眼泪流出。    ☆、移情别恋(3)   我不知道李贝口中的“真爱”是什么?我不懂什么是真爱,我只知道从小到大父母和老师都教育我们别动别人的东西,否则就是贼,这叫“偷” !如果我们连偷窃都不分,还怎么做人?   李蜜的这个巴掌打断了她和李贝的友情,也打断了她和初恋男友蒋易峰这看似美好的爱情。被闺蜜和男友同时背叛的结果固然是非常心痛的,事实远比想像更令人难以接受。   李蜜伤心欲绝地跑回自己的家,经历了背叛、谎言和挣扎的她,在孤单的夜晚决定踏上轻生的路。所幸她父亲夜里回家时,及时发现了血流在地、奄奄一息的她。绝望的她竟用刀片割破了手腕的动脉……   死,很容易;活着,却更艰辛。   当李蜜的父亲抱着李蜜跑向医院时,竟不知女儿为何选择轻生。在抢救室门口,李蜜的父亲带着几分怀疑拨通了蒋易峰宿舍的电话,而此时的蒋易峰正和李贝在校外的小网吧你侬我侬呢!他怎么会想李蜜在做什么?他怎么会想到自己已经不爱的女人在用生命祭奠他们曾经的爱情?移情别恋的男女大都只会对新人着魔,谁会在乎曾经的恋人?   蒋易峰回到宿舍时,得知李蜜的父亲打电话找过他,便礼貌性地回拔过去。他心想李蜜的父亲应该是想为李蜜讨个公道,便琢磨起应该怎么应对,却亲耳听到李蜜割腕自杀的消息,不禁深感震惊和彷徨……   李蜜和蒋易峰是同时请病假的,没有人知道他们怎么了,连李贝都不知道,她只是从蒋易峰宿舍的同学那里隐隐约约地听到李蜜的父亲打过电话找蒋易峰,其它就毫不知情了。   一周后,李蜜和蒋易峰一起回到了学校,他们依旧如从前般甜蜜恋人的模样,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不同的是从此李蜜左手腕上一直戴着护腕。   恋情的反转让李贝突然不知所措,面前的景像让她自觉尴尬。她想去问问蒋易峰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当蒋易峰托哥们告诉李贝,因为李蜜的割腕自杀,蒋易峰感到不安,他不忍心再伤害李蜜,只能重新回到李蜜的身边。他没有讲出自己面对险些因自己失去生命的李蜜有多么恐惧和后悔,没有说自己在李蜜的床前如何忏悔,他只是说他和李贝之间,不可能了。得知真相的李贝,觉得这只是李蜜作为一个失恋女人最后的挣扎,企图用以死相逼的手段得到蒋易峰的怜悯,而不是爱。她坚定地认为,他们之间不是爱,是同情和愧疚。   尽管如此,李蜜和蒋易峰还是重新在一起了。   同学间的风言风语几乎让李贝抓狂,她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当着宿舍同学的面怔怔地说:“要想死,还死不了吗?”李贝变了,她不再是那个一句玩笑话就会羞红脸的女孩,瞬间判若两人。   李蜜也变了,她不再开朗爱笑,常常冷若冰霜,让人不敢接近。   爱情有一种魔力,它让人陶醉,也让人心碎;它能让亲密的朋友反目成仇,让人甘愿放弃生命,也让人变得丧心病狂 ……    ☆、肌肉男(1)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班后门常常站着一个“肌肉男”。男生叫林潇,大三计算机系的“灌篮王”,帅气挺拨的身姿、健壮的体格、发达的肌肉,尤其是块状的胸肌和腹肌,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高大、有安全感。他像是在等着谁,从不见他进来找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肌肉发达的男生简直是校园里傻白甜女生们的最爱,他成功地吸引了众多女生的眼球。   在我走出教室门口的刹那,好奇地抬头看向眼前的林潇,此时的他正巧也在看着我。虽然近距离这样直接看人不是很礼貌,可好奇心驱使我还是忍不住看他一眼,却不幸被他抓个正着。我猜他大概在想这家伙怎么这么无聊,怎么敢离这么近就看我?他穿着纯白色的短袖T恤,俊朗的外表下自配如岩石般坚硬突出的肌肉,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他深邃的眼睛很有神,像是会说话。四目相对的瞬间没有迸出火花,却让我感到无比尴尬。   我迅速低下了头,快步走出门口。身后传来一句很有磁性的声音:“你是袁可可吗?”我有些胆怯,缓缓地回头,林潇正用寻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心里有一种不安的预兆,是我的无礼惹怒了他吗?我不敢看他,我只发出一声“嗯”的声音并点了一下头,便匆忙地跑开。   回到宿舍,我还有点胆战心惊,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刚刚为什么叫住我?是想教训我吗?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有一堆问题找不到答案,战场上勇士们奋力嘶杀的场面浮现在眼前,恐惧战胜了疑问,使我不敢再多想。   窗下的足球小子撒欢儿地在足球场上疯跑,我习惯性在趴在窗台看着他们。小婷在楼下喊我,叫我和她一起去图书馆。   我跑下楼却没看见她,“快看!那个穿10号蓝色球衣的就是张子剑!”我顺着小婷熟悉的声音望去,她正站在足球场外的台阶上和一个女生说话,手指着足球场上一个正在奔跑的男生——张子剑。   小婷看见我走过来,便主动给我们介绍。“可可,这是我老乡,也是我们系的。”“这是我同学袁可可。”我们简单打个招呼后,那个女生便说有事先走了。小婷说她不想去图书馆了,因为突然听说今天有张子剑的足球比赛,路过足球场才发现,比赛已经开始了。   我和小婷静静地坐在足球场边的台阶上,我们没有像啦啦队那样喊着加油的口号,没有欢呼声,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如果说喜欢一个人只是一种感觉,那么此时的小婷就是在享受这种简单的感觉。   晚上我正和小婷两个人戴着一副耳机听着随身听里伤感、醉人的情歌,四姐习惯性地在下铺踹着我的床板,说:“可可,你干什么呢?”   “我和小婷听歌呢!”我摘下耳机探头看向她。   四姐正用两只脚夹着一面镜子,照着镜子一只手拿着面霜,另一只手在脸上涂来涂去。见我正在看她,便冲我挤了一下眼睛,“听说林潇和你说话了?”   我耳朵里嗡嗡直想,什么情况?    ☆、肌肉男(2)   小婷沉浸在音乐中无法自拔,从轻轻跟着合到放肆地大声唱歌,谁都知道戴着耳机唱歌的效果有多么消魂,但她从不在乎。无论是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寝室里的姐姐们都在的情况下,丝毫不耽误她对音乐的热爱。   伴随着如此扭曲的节奏,我问四姐:“你怎么知道?”   四姐笑嘻嘻地看着我,“我听校队同学说的。”因为四姐是校队的短跑运动员,又善于交际,人缘又好,所以几乎学校里所有班级都有她的“眼线”,似乎没有她不知道的事,这点我们都很认同。   “计算机系的‘灌篮王’——林潇是个大帅哥啊,他去找你,谁不知道?”四姐幽幽地说。   “什么找我?我又不认识他,再说他也没说什么,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四姐在下铺哈哈地笑。   “‘灌篮王’?打篮球很厉害吗?你们是说那个肌肉男吗?”小婷突然停止了歌声,摘下耳机大声问道。   “你说呢?篮球场上拉拉队最多的那个!”四姐应着。   “那么迷人啊?那他总在我们班门口站着干什么?秀肌肉啊?”小婷问。   “你问可可!”四姐回答。   “我哪知道?”我说。   “他是去找你的?”小婷突然坐起来好奇地看着我。   “不是吧!我不知道。”我无辜地看着她。   “四姐,怎么回事?快说说!”小婷催促着四姐。   “你急什么?我听校队同学说的,说林潇喜欢上可可了,常去你们班看她。听说今天他俩还说话了。”四姐耐心的解释。小婷在旁边一直嗯啊的应着。“上铺那家伙,有没有这事?”说着,四姐习惯性地踹了一脚我的床板。   “我从教室出来时看他一眼,他就问我是不是袁可可,没说别的。”我忙解释。   “后来呢?”四姐问。   “后来我就说‘嗯’呗。”   “然后呢?”四姐接着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就走了。看他一身块状肌肉多恐怖,我还留在那干什么?叫嚣啊?”   四姐接着说:“我听说他还说你胖乎乎的挺可爱呢!”   “谁胖啊?他才胖呢!”我反驳道。   “可可,别生气啊,挑货的才是买货的。”小婷坏笑起来。   寝室里的姐妹突然兴奋起来,她们对这个肌肉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陕西话和河北话频繁地交替使用,她们知道我听不懂方言,或许是不想让我觉得尴尬,或许是讲方言更顺口,总之这个夜晚,她们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男生吸引,聊得尽兴。   晚自习的时候,林潇依旧站在我们班的后门口。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形像的确很好,可是说不清哪里不妥,总让我感觉很别扭。我不想单独出去,甚至不想出去,我怕他跟我说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应对。   下课了,有同学走出教室的时候,我用余光扫了一眼。看他没在门口,想必他已经走了,我才赶紧收拾东西催着小婷一起走出去。   当我们走到我们班教室和高圣哲班教室之间的时候,林潇出现了,他在后面用洪亮的声音喊了一声:“袁可可!”    ☆、肌肉男(3)   小婷兴奋极了,拽着我向后看,一直好奇地问我:“他是林潇吗?是他吗?”   “你好,我是林潇。”他向我伸出健硕的右手。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我的冷漠使气氛变得异常尴尬。小婷看不过去了,向他伸出手礼貌地和他握手,“你好,我是王小婷。”   林潇笑着点头并和小婷握手,然后尴尬的看着我,很正式的说:“我是大三计算机系的……”   “‘灌篮王’对不对?听说你打球很厉害哎!”小婷打断他的话,林潇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平时去哪打球?什么时候有比赛?我们去给你加油……”我从没见过小婷如此健谈,如果是面对张子剑,她可能会紧张得说不出话。而现在,她帮我化解了尴尬,我却像局外人一样站在她们旁边,倍感压抑。   高圣哲班的教室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四、五个男生,其中就有高圣哲。他手里拿着书,被一个男生手揽着肩走出来。由于我们站的位置特别的显眼,几乎两个班的同学出入教室都会朝我们看看。所以当高圣哲走出来的时候,也不自觉地朝我们看了一眼,随即冲我笑了一下。我瞬间石化,手足无措。我已听不清小婷和林潇的谈话内容,只能看见高圣哲渐渐远去的背影。   “我们得走了。”我对林潇说,然后我抓紧小婷的胳膊,示意她赶快和我走。小婷懂我,火速地跟林潇道别,然后和我一起加快脚步离开。走出教学楼时,小婷嚷嚷着疼,我才不好意思地放开她的胳膊,说是自己手重了。   “真不明白你紧张什么?为什么不和他说话?”小婷嘟着嘴说。   “我没有紧张,我不说话是因为对他无话可说。”   “他挺有魅力的,你看他身材多好,还喜欢运动,爱打篮球,肌肉男多性感啊!”小婷歪着头看我,瞬间表现出花痴状。   “那又怎样?”我和小婷都知道,我们都心有所属,即使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没办法接受别人。   “肌肉男?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奇怪吗?屁股都长胸上了。”我说。   小婷笑了:“哈哈,你的歪道理好充分啊!”   从那以后,林潇再也没有在我们班门口出现过。小婷说是因为我待人的不礼貌,驳了他的面子、伤了他的心。   再见到林潇时,是几天后我和小婷从图书馆出来,路过篮球场时看见有篮球比赛。林潇正潇洒地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身后站着一群疯狂着喊他名字的拉拉队女生。他抱着篮球看见我时,对我微微一笑。他的笑容如一道明媚的阳光,让人觉得心里温暖又舒服。   也许是因为彼此没有为难对方,才会让人觉得自然惬意,也没有了尴尬。   当高圣哲已经悄悄地在我心底深深地扎根,他也会伴随着我成长。无论再面对更优秀、更出色的人也不会在我的心里有任何变化。我的心那么小,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就地取材   在传达室收到井庆阳的来信时,我有点意外。意外的是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认识两年多了,断断续续通信这么久,我居然那么不了解他。井庆阳是我的笔友,他和我同岁,是一个和我同省不同城市的男生。   高三那年因为学习紧张,很多同学都想放松一下,于是大家从一些学习杂志上找到同龄人的信息,开始寻找笔友。收到回信的同学会迅速回信给对方,以示真诚。没有收到回信的同学会再从学习杂志上寻找新目标,期待下次成功。笔友的距离远近不一,有的在同一个城市,有的在同省,有的在外省……   因为不见面,我们可以把自己不能对身边人说的话和笔友说,突然找到了倾诉口,可以畅所欲言,是一种对自我的释放。但也有想法不同或性格不同的笔友,经常是鸡同鸭讲,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却乐此不疲地保持互相通信。我一直认为我和井庆阳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但现实却超出了我的想像。   井庆阳是一个高智商、有礼貌、谨言慎行的男生,高考之后,他顺利地考入了北京的一所知名大学。因为他一板一眼的行事风格,硬生生地给我们之间拉出了强烈的陌生感和距离感,所以我们的通信内容大多是彼此的近况和一些闲来无聊的琐事,不能自如轻松的聊天,也几乎不谈心事。我对于他的谨慎和小心翼翼不敢苟同,我不明白为什么人要那么紧张地活着?自由、洒脱一点不好么?在这个青春灿烂的年华,有着城府和深沉的他显得那么老成和沧桑。   井庆阳的信里第一次语言如此浮夸,相比之前他极其严肃认真的语气,我甚至认为那不是出自于他的笔下。我仔细地读了他的信,他在信中毫无掩饰地表达了对我的好感。他在信中说很喜欢我,希望有一天能守护我,并期待我的答复。他用了很多美好的形容词来赞美我,比如漂亮、善良、温柔、特别等,但我没有丝毫的愉悦之情,因为那些看似女人都喜欢的词汇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真诚和感情,甚至显得有些虚伪。   收到信的当天,我想了很多,我觉得我和井庆阳之间的笔友情应该结束了。如果我们没有纯洁的友情,彼此就没有办法互相信任。没有信任感,很难再继续交流。如果再继续通信,也许会充满潜藏的暧昧。而我,不喜欢暧昧。即便勉强维持一段通信关系,对彼此来说也是枉然,没有意义。   我没有给井庆阳回信,却在三天后又收到了他的信。他在信中的表达更直白和明确了,说什么“唯一”、“一生挚爱”……如果他的这两封信来得唐突而冒失,那一周后的信就更让我瞠目结舌。   一周后再次收到他的信时,看见他的信中对我满满的歉意和自责,说他突然和班里一位女同学恋爱了。他说爱情来得太快,他没有办法,也很恨自己这样,希望我能原谅他。   也许大学生活的乏味让他的肾上腺素极度飙升,他已经不甘于平淡枯燥的生活,才会如此积极努力地寻找激情和目标。虽然我不屑他之前的表白,不曾对他动心,但想想如果我当时真的对他动了心,他又这么快有了“新人”,这将是多么可怕又悲惨的一幕?   他的爱来得太快,也去得太快,就像厕所里的水,来也冲冲(匆匆),去也冲冲(匆匆)。我还是想祝福他,祝福他这么快就能“如愿以偿”。所以我立刻回信给他,只有一句话:“你能就地取材,正是明智之举!”    ☆、心动的感觉   自从上次在山上向高圣哲借过半块橡皮后,每次我们不期而遇时,他都会礼貌性地对我点头或微笑。仅仅是这样的一个点头或微笑,都足已使我满足,令我兴奋许久……   当我被他莫名地深深吸引,我知道所有的外在条件都是表像,真正吸引我的是那种别人无法替代的心动的感觉。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爱情,因为爱情是两情相悦。一个人的喜欢是单恋,一个人默默的喜欢是暗恋。暗恋的感觉很奇妙,我看见他时就觉得开心,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我眼里都那么有魅力。他的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而我心里却不得不对他有牵挂。爱让人变得无私,不奢求回报,甚至不奢求他的任何回应。这种感觉让我觉得他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酸涩又幸福。   我时常认为高圣哲是有女朋友的,虽然最近看起来他不像是有女朋友的迹象,可是每次看见他,我都会瞬间回忆起初见他时的情景:他牵着另一个女生的手。所以我心里不愿对他充满幻想,因为每当不自觉地想起他,都会觉得自己是在惦记着别人的男朋友,显得我的感情那么荒诞无稽,让我无地自容。然而感情又怎是自己可以随意控制的呢?   后来我知道第一次看见高圣哲时,和他牵手的女生是他的初恋。女生叫“李婷婷”,是他的同班同学。名如其人,她长得很漂亮,高高的个子,婷婷玉立的样子。听说她的性格很温柔,她们班的很多男生都喜欢过她、追求过她。虽然后来再没有见过她和高圣哲在一起,但每次遇见她时,我心里还是会觉得有点别扭。我并没有把她当成情敌,而是有种偷窥别人男友的尴尬,内心也有种自愧不如的挫败感。   我不如小婷那么勇敢,她敢于对喜欢的人表达自己的感情,敢于说出喜欢、说出爱。尽管张子剑从未对小婷有过任何回应,但小婷却从不气馁地坚持写信给他。张子剑的拒绝并不伤人,反而使小婷更加坚定自己的感情。她觉得张子剑善良,张子剑的这种好,远远胜过接受她的感情,所以她更为之着迷。小婷常常问我为什么不能勇敢一点?为什么不先迈出那一步?为什么不能向高圣哲表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许人真的会因为害怕失去而不敢拥有,我就是。可事实是我并未拥有,又何谈失去?   学校里的很多男生像一群正在发情的猪,整天忙着疯狂地追求女生。一个不成就换下一个,频率快、周期短。这样的男生对爱情有的是冲动,而不是心动。不真挚的感情,难以得到别人的尊重。通常在追求中屡屡碰壁的男生,会产生各种抱怨,比如抱怨自己没有帅气的外表、抱怨自己没有优越的家庭条件、抱怨女生们都是势利眼……唯一不会抱怨的是自己本身就是渣男,根本不配得到爱情。    ☆、烟疤(1)   四姐恋爱了,恋爱对像是隔壁警校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男生——谢宇。   用四姐的话说,“谢宇长得出奇的帅!”这不仅仅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四姐的评价很客观。我们都见过谢宇来学校找四姐,他长得帅中带柔,柔中带刚。白净严肃的脸、身穿一套警服、双手插裤兜、总是昂着高傲的头。说话也只是那几个简单的代表字:“说吧!”“是。”“嗯。”   四姐和谢宇邂逅于校外小市场的诊所里,四姐因为咳嗽一直没好,就想着去诊所输液能好得快点。东北的秋冬季节交替变化得太快,很多外地学生都不能很快适应这里突然降温的节奏,所以很多同学在这时都会得些感冒、发烧之类的小毛病。当四姐走进诊所时,发现诊所里挤满了人。病床上躺着的、椅子上靠着的、还有来陪护的……四姐看着人多,便烦燥起来,嘴里念着:“算了算了,不扎了。”刚要转身离开,门口不远处一个病床上坐着的女生叫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怎么了?”女生问着。   “没什么,就是有点咳嗽,吃药都两个礼拜了,一直没好,想来挂个吊瓶能快点好。算了,人太多了,不扎了,我先走了。”四姐摆摆手,表示要走。   女生连忙起身,说正巧她刚扎完针准备走了,问四姐要不要这床位,四姐没推辞,道了声谢,随手将背包扔在病床上占位置,就去里屋找护士了。等她从里屋出来,一只手扎着点滴,另一只手高高举着吊瓶走到病床前,发现病床上居然趴着一个两手捂着肚子的男生,而她的背包却被放在旁边的长椅上。   四姐因为两手都占着,所以索性抬脚踢了一下床腿。“喂!起来!这是我的床位!”   男生一动未动,像没听到一样。   四姐显然有点急了,又一脚踢过去。“喂!说你呢,别装听不见,快起来!”   另一个男生手里拿着几个小药瓶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四姐,又俯下身子低头问趴在床上的男生,“谢宇,药开好了,一会儿护士过来给你扎点滴。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趴着的男生小声地说了句“还好”,然后缓缓地侧过头看向站在旁边举着吊瓶怒气冲冲的四姐。   后来四姐回忆说,就是那一眼,谢宇转头的那一眼,她就爱上他了。   爱情总是这样奇妙,在本以为不会发生的场景、在本无交集的俩人间产生了。四姐被谢宇的颜值吸引,看着谢宇的眼睛,四姐几乎尴尬地说不出话了。还是谢宇觉得不好意思,非要起身把床位让给四姐。四姐却以谢宇的病情比较严重为由,说自己坐椅子就行了。两人就在互相推让中,彼此间产生了微妙的感情。就像美女有特权一样,“无礼”的谢宇强行霸占了四姐的床位,却被一贯强悍的四姐好心优待。   喜欢美、追求美是每一个人的权利,女生喜欢帅气的男生,如同男生喜欢漂亮的美女一样正常。    ☆、烟疤(2)   四姐一直是一个霸气洒脱、敢爱敢恨、有情有义的女生。与谢宇的相遇,是她灿烂的年华中一抹耀眼的光。   热恋中的四姐特别爱笑,她的笑声很爽朗,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愉悦,她的快乐感染着周围的人。那段时间,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她恋爱了。她把爱情写在脸上,每一天都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四姐因为自己有这样一个警察身份的男朋友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她常常给我们讲她和谢宇恋爱的点点滴滴,把她的甜蜜感觉分享给大家。   从谢宇分配到市区公安局实习后,四姐就经常逃课去看他,俩人如胶似漆。   一天晚上,四姐知道谢宇在加班,就准备好谢宇平时最爱吃的夜宵,又倒了两次公交车到市区公安局看他。   谢宇正在审讯室审问刚刚送来的嫌犯,他叫四姐在办公室坐着等他一会儿。闲着无聊的四姐呆坐在谢宇办公桌对面的长椅上,由于坐车时间太长而感觉身体乏累便懒散地半趴在办公桌上。此时,谢宇的上级领导郑队走进办公室,看见穿着大胆的四姐,还以为是当晚在舞厅突击检查的舞厅小姐。他突然冲着四姐大吼一声:“你坐好!”   四姐被他的一声吼吓得目瞪口呆,连忙坐起来。   郑队:“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学好?天天在那种地方混什么?你父母都不管你吗?说!你家里电话多少?把你家长找来!……”   “啊?找家长?”四姐心里想,自己是陕西人,为谈个恋爱还得通知父母远道而来吗?这是什么道理?   看着面前的警官对自己一顿训斥,四姐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突然不知所措,紧张地不知说什么好。   四姐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是,我……我是来……来找……”   郑队打断她的话,大喊一声:“现在找谁都没用!”   四姐看他的态度这么严厉,认准了自己是坏女孩,倔强的她突然不想解释了,委屈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郑队继续训斥四姐:“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郑队指着四姐身上的衣服,“看你穿的衣服,哪像个好女孩?……”   不知是谁把谢宇找来了,谢宇慌忙走进办公室,看见满脸泪水的四姐正被郑队训斥着,忙问:“怎么了?”四姐没有回答他,一气之下哭着跑了出去,跑回学校。   虽然已是深夜,谢宇却没有追过来,任凭四姐一个女生哭着从市区回到十几公里外的郊区学校。他只是在第二天中午过来向四姐简单解释一下,便以工作忙为由匆匆地走了。   在四姐眼里,谢宇是一个外表冷酷,内心温柔的人。然而通过这件事,谢宇在四姐的眼里产生了巨大的变化。虽然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件事只是个误会,但谢宇的行为却让四姐不能理解,觉得自己深受伤害。四姐常想如果那晚谢宇追出来并安慰她呢?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她要的不就是一个安慰吗做为男朋友的谢宇连这点起码的小关怀都给不了吗?再或者,如果当初自己能冷静点儿不跑出来呢?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烟疤(3)   四姐像所有热恋中的女孩一样,也渴望着爱与被爱。对于爱情,她敏感极了。她完全分得清谢宇对她态度的转变,从曾经喜欢谢宇冷酷、简洁的言语,到如今厌烦在电话里听到谢宇说出这样毫无营养又没情调的“说吧!”“嗯。”   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见过面。从偶尔通个电话,到逐渐断了联系。四姐的初恋就这么没了——她失恋了。   四姐对谢宇的感情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和潇洒,因为四姐整个人都变得消极了。她常常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变得多愁善感。褪去外壳的四姐不再那么强悍和骄傲,显出小女人的温柔,惹人怜爱。   寝室里的姐妹们都不愿在四姐面前提起谢宇和她的这段感情,她们怕太过安慰她而触碰她本就敏感又脆弱的心。大家希望时间能冲淡她的痛苦,使她早日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每个人都有心里不愿提起的往事,善良的人不会为难别人。   偶尔有别人问起她和谢宇的事,四姐只淡淡地说声“他忙”,便不愿再找任何其它的理由应付和解释了。人最难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一个周末的晚上,寝室里的姐妹都出去玩了,只有我和四姐在。我们没有开灯,我在上铺,伴随着安静的夜,戴着耳机听着忧伤的情歌。突然,我闻到一股浓浓的好像什么东西烤焦的糊味。我紧张地摘下耳机,听见下铺传来斯斯拉拉的声音。我猛地往下看,只见下铺闪着一点微弱的正在移动的圆圆的亮光。   冬季的夜很黑,寝室里没开灯,简直是漆黑一片。圆圆的亮光显得特别刺眼。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马上蹦下床打开灯。我扭头看向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四姐,她正用一只手拿着烟头对着另一只手臂用力地怼着,糊味更浓了。我快速地抢过她的烟头扔在地上,连忙用手拍打她刚刚被烫伤的血红的手臂。我心疼地怒吼:“你干什么?你疯了吗?”看着她连着三处圆圆的血迹和烟灰混合的烟圈□□裸地印在她细嫩的手臂上,我的鼻子一酸,眼泪不知不觉地流出来了。   四姐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我安慰道:“没事,别怕,一点不疼。”我一把抱住她:“别这样好吗?谁都不值得你这样做。”四姐拍了拍我的后背,坚定地说:“嗯,放心吧,现在已经结束了。”   这就是四姐的烟疤,她用这样的方式纪念着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甜蜜、难忘又痛彻心扉的初恋。   我知道四姐的心是痛的,否则她不会这么不理智,她心里的痛一定覆盖了眼前的皮肉之苦。是怎样的感情,让她这么激烈地对自己下手?   爱是美好的,虽有残缺,但它不应该成为我们自残的理由。任何一段关系都有结束的可能,只要我们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就可以了。有些爱,逝去了就无法挽回,无论做出多少极端的行为都于事无补。    ☆、假装邂逅(1)   时间如雨水般冲洗着四姐不愿回首的情伤,她又像以前一样活跃了。   几天后的下午,四姐兴奋地跑回寝室,非拉着我让我陪她去图书馆看书。我知道她好不容易才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当然愿意在此刻陪着她。   走进图书馆,四姐一个健步冲进去,拉出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无奈地双手一摊:“我还没拿书呢!”   四姐诡异地向上挑挑眉毛,坏笑着说:“不用你拿,我给你拿。你快占座!快,快坐下。”四姐强行摁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随后她快步跑到书架边找书去了。我本想告诉她我想看什么书,好让她拿给我。可转眼间她就跑了,我根本来不及说。索性算了,反正今天是为了陪她,她拿什么我就看什么吧!   图书馆里的人少得可怜,我心想这还用占什么座啊?我两只手搭在空空的桌子上,看着周围几个正看书的同学,正对面的同学举着一本最新版的足球杂志吸引了我。   足球场上摇旗呐喊又助威的女生大多是被帅哥吸引,真正喜欢足球又懂足球的女生少之甚少。所以虽然这本足球杂志遮住了对面的同学,但我本能地断定对面坐着的必是男生。   对面的足球杂志缓缓落下,一张被我无数次形容帅得无与伦比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被惊住了,对面坐着的正是高圣哲。   难怪四姐特意跑回寝室来找我呢,原来这是在给我安排偶遇啊!   高圣哲正专注地看着杂志,他黝黑的脸上,长着一双深邃的双眸、高高的鼻梁,显得五官立体、棱角分明,他认真看书的神情是那么地迷人。我正着迷地盯着他看,他似乎觉察到有人正在看他,下意识地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一看是我,愣了一下。接着,他放下手中的杂志对我微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我接近石化的瞬间,四姐走到我旁边坐下,扔给我一本厚厚的历史书。我看了书名一眼,带着疑问的表情看向她。   四姐看着我:“不喜欢看啊?怎么?嘿嘿,你真以为我是带你来看书的?”说着,她眨眨眼睛,然后向我对面坐着的高圣哲瞟了一眼,带着一脸坏笑起身走了。   我尴尬极了,忙用手遮住脸,不敢看高圣哲,低下头翻看着桌上的历史书。   过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别扭,去查了一下这本历史书的书名号,将书放回原来的位置,一个人走出图书馆。   “袁可可!”后面传来一个男生带有磁性的声音。   我回头看,竟是高圣哲。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他笑着走过来,问我:“你刚来就走吗?”   我嗯了一声,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高圣哲轻声地说:“我也不看了,一起走吧。”   我讪讪的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开心。   高圣哲:“问你个事啊?”   “什么?”我说。   高圣哲:“于浩是不是跟你提过?”    ☆、假装邂逅(2)   “于浩?”我想起来了,于浩就是那个看似花花公子的高圣哲的同学。   “他提过什么?”我问他。   高圣哲:“他是不是问过你,我想认你当小妹?”   高圣哲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想起了上学期的一个晚自习,于浩莫名其妙的跟我说高圣哲想认我当小妹,被我直言拒绝了。之前我一直对于浩的话半信半疑,因为他玩世不恭的态度令我无法完全相信这是出自高圣哲的意思。现在他这样问我,看来是真的了。他为什么要这样?是不是因为他知道我喜欢他,为了拒绝我与我划清界限?虽然我喜欢他,可我并没有追求他啊!所以根本谈不上他对我接受或拒绝。或是他认为认了我当妹妹,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这算什么?安慰奖吗?我才不需要。我对他又不是兄妹情,认什么兄妹?我才不要这样拧巴的感情!   “哦,是,他说过。”我点点头。   “你不愿意吗?”他轻声地问我,语气中带着几分疑问。   我坚定地摇头。我可以拒绝于浩的代话,却不忍心拒绝面前的高圣哲。但我真的不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不能违心接受这样的称谓。   他接着说:“有个哥哥多好!”   “是啊,可是我有哥哥。”我看着他,倔强地说。   他无奈地冲我笑了一下,眼睛眯成一条线,嘴角上扬的弧度那么完美,令我不自觉地被吸引。   我们并肩走出图书馆,走在操场上,路过篮球场……   这样的情景,不正是我所期待又无数次幻想过的吗?如今和他这么近的接触,我不是应该感到幸福和甜蜜吗?可是并没有,我的思路还停留在刚才的对话中,心情莫名的复杂。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不言而喻,当他在远处,我会思念他,觉得他触不可及。如今他近在咫尺,我却紧张地不敢看他、不敢主动说话。我喜欢的他都有,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我的每一个眼神都像在表白……   “下学期你们会在外业实习两个月吧?”他突然开口。   “是吗?有两个月啊?哈哈,太好了!”我不自觉地笑起来。   “是啊,大二会实习两个月。哎?女生不是不喜欢外业实习吗?你喜欢啊?”他问。   “喜欢啊!实习多好啊!可以漫天遍野地玩儿。”一想到可以去外业实习,我就兴奋起来了。“你呢?”我问。   “嘿嘿,男生都喜欢。”他挠挠头,笑着说。   其实我觉得一个人喜欢什么或者不喜欢什么,真的不是性别决定的,大多数时候是性格决定的。有人喜欢静,就有人喜欢动。比如体育课,很多女生都不喜欢上体育课,而我特别喜欢上体育课。体育课上的女生们总是三、五成群的围成一团,谈论着什么牌子的洗面奶增白或祛痘,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滋润或去屑……而我喜欢上体育课是因为可以打篮球和踢足球。   我们一起走进寝室楼,简单道别后,各自走向自己的寝室。   在四姐的精心安排下,我和高圣哲第一次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对话。虽然这使我发现他和我的想法有很多不同,可我并没有因此对他产生反感,反而我很感激四姐制造的这场假装邂逅,使我更走近他一点。    ☆、曲线救国(1)   穆丹是一个内向、文静的女生,在吴鹏飞毫无预兆的闯入她的世界之前,她的生活是简单又规律的三点一线:教学楼、寝室楼和食堂。   她常常独自一人身穿着一条素雅的连衣长裙,抱着一摞书走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飘逸着的长发和身后长长的裙摆随风而起。给人的感觉是即使外面狂风暴雨,她的内心依旧会波澜不惊。吴鹏飞打破了这份安宁,使穆丹陷入了一场不可预测的情感漩涡。   吴鹏飞积极又频繁地接近穆丹,常常约她吃饭、看电影,用了很长的时间和精力,才俘虏了穆丹的心。他们一起出去玩,在广场上看鸽子、在公园里划船……貌似吴鹏飞正在狂热地追求着穆丹,连穆丹自己也这么认为,正尽情地享受着吴鹏飞对她的万般宠爱呢!   穆丹把她和吴鹏飞一起出去游玩时拍的照片洗出来,一张一张地粘在靠近她床头的墙壁上。每晚临睡前,她都会深情地看着这些照片喃喃自语,然后甜蜜地进入梦乡。   也许对于所有热恋中的女生来说,爱情中的任何一点小瑕疵都难以容忍,穆丹更是如此。完美主义的她常会把一些小问题无限放大,在穆丹因为一点小事和吴鹏飞开始冷战时,令她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吴鹏飞和田娇突然走在了一起,当然不是普通的走在一起,而是手挽着手,肩并着肩,甚至是脸贴着脸,宛如一对情侣般走在一起。田娇不是别人,她正是内向的穆丹在大学里唯一的好朋友。   在这个对世界充满着好奇和无限遐想的年龄的我们,总是不合时宜的说着不经大脑运转便会脱口而出的话。当有同学把看到吴鹏飞和田娇在一起的画面原封不动地讲给穆丹听时,她惊呆了。是啊!她没理由不惊呆,即便不是穆丹,换个人试试,也不可能在没得到男友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突然知道男友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而不慌乱,不抓狂。何况是一直内向的穆丹啊!她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此时的她,像一个刚刚知道自己被欺骗的孩子一样,紧闭双眼,委屈和痛苦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成串流下来。她们寝室的一个女生正趴在窗台前,惊讶地看着窗下向她招手,并叫起来:“穆丹!穆丹!是吴鹏飞,快来……”   穆丹听到是吴鹏飞,便快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向下看,看见楼下寝室门口正在上演的一幕:吴鹏飞和田娇正在忘情地接吻……   穆丹先是一怔,然后近乎疯狂地跑下楼。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问问吴鹏飞,她们的爱情怎么了?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就是两天没理他,没和他说话么,他为什么要和她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这是在惩罚她对他的冷战吗?她也想问问田娇,为什么要抢她的男朋友?难道她们的友情就这么微不足道吗?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曲线救国(2)   当穆丹泪流满面地匆匆跑到楼下时,却不见吴鹏飞和田娇的身影。面对无法控制的局面,她心痛不已。她已经不能像从前那么冷静,面对男友和好友的同时背叛,安静内向的穆丹也变得躁动起来了。   她歇斯底里地从学校的小树林里拽出正浓情蜜意地吴鹏飞和田娇,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们,然后她冲向吴鹏飞,举起手抽打他。可吴鹏飞再也不是那个温柔待她的男友,不是那个一下晚自习就准时来接她的恋人,不是那个在她想冷战时依然会逗她笑、逗她开心的“鹏飞”……曾经的一切美好,都将在此刻止步。   面对穆丹疯狂地抽打,吴鹏飞双手抓住她的胳膊,制止了她。   吴鹏飞冲着她怒吼:“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穆丹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眼泪夺眶而出。“我干什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穆丹侧过头,看向站在一旁愣住的田娇,“田娇,你……”穆丹早已泣不成声。   吴鹏飞递给田娇一个眼神,“你先回去,我和她谈谈。”说着,他拉着穆丹的手往学校门口走。穆丹默默地跟着他,侥幸地想眼前的吴鹏飞是不是被她打醒了?是不是回心转意决定回到她的身边?他刚刚和田娇的行为是不是只是为了报复她对他的冷战?她就这样满脑子胡思乱想地跟着吴鹏飞朝校门口走。   突然,吴鹏飞松开了手。   吴鹏飞严肃地说:“穆丹,你太过分了!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温柔、恬静的淑女,没想到你刚才的做法,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你够了!”穆丹打断了吴鹏飞的话,扯着嗓子喊:“你失望?在你眼里,我是淑女我就得逆来顺受吗?我是淑女我就应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而无动于衷吗?”   吴鹏飞不屑地说:“什么男朋友?谁是你男朋友?呵呵,可笑!你是在说我吗?”   “难道你不是?!”穆丹反问。   吴鹏飞:“什么时候的事?我们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穆丹:“那我们每次出去……那算什么?”   吴鹏飞:“呵,你想多了吧?我们不就是同学关系好点,经常出去玩吗?”   吴鹏飞的话让穆丹目瞪口呆,她想象不到她和吴鹏飞这段时间的交往,还有她们之间这么亲密的关系在吴鹏飞眼里居然不算是恋爱关系、不算是男女朋友。那她们算什么?玩伴吗?   “什么叫关系好点?什么叫经常出去玩?我们每次出去不都是单独在一起吗?那不是约会吗?每次你不都拉着我的手?你还搂着我,你还亲……亲我。”穆丹哽咽起来。   吴鹏飞:“这算什么啊?这不就是同学关系好的表现吗?我可以拉你的手,也可以拉别人的手啊!难不成我们一起出去过几次,我就成你专属的了?你怎么想的啊?和你拉过手,就是你男朋友啊?”   穆丹早已忍无可忍,伸出手打向吴鹏飞,嘴里喊着:“流氓!”   吴鹏飞狠狠地抓住穆丹的手说:“穆丹,你现在给我听好了,我告诉你,我接近你就是为了追求田娇。我这叫‘曲线救国’! 你懂不懂?现在我成功了,田娇现在是我的女朋友,至于你,一直都不是!”   吴鹏飞说完便松开穆丹的手,怒气冲冲地走了,好像他是一个受尽委屈而无处发泄的人。留下瞠目结舌的穆丹独自流泪,原以为已经拥有一份甜蜜爱情的穆丹,却没想到吴鹏飞能说出这么一套令人费解的理论,什么“曲线救国”?说得自己这么大气凛然,不过就是为自己的移情别恋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穆丹回到寝室,躺在床上蒙着被子哭了很久,为自己的爱情,也为自己的遇人不淑……    ☆、缘在天意(1)   财会系大二的女生严玲和计算机系大四的男生肖亦峰最近在校园里传出了火爆热恋的消息,在大家毫不负责便传来传去的闲言碎语中,迎来了更多的羡慕嫉妒恨。   所谓羡慕嫉妒恨,是因为从不谈恋爱的帅哥肖亦峰在拒绝了大学校园里众多女生的热烈追求后,在临近毕业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反常的与相貌普通的严玲火速地坠入爱河。   “可可,你认识严玲吧?”晚自习后,四姐风风火火地推开寝室门,一屁股坐到床上。   “呃……”我不知该怎么说。   四姐躺在下铺,习惯性地抬起脚踹了踹我的床板。“怎么卡壳了?”四姐追问。   “嗯,认识。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我趴在床上,一边翻看着小说,一边回答。不知为什么,我不愿意承认我和严玲是高中同学的关系。这不是因为上了大学,彼此有些疏远的关系,而是因为我们身为同龄人,她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那么令人羡慕的爱情,而我还在遥遥无期的暗恋中苦苦挣扎,这让我想起来就觉得有点自卑和伤感。可这不是我自找的么,还能怪谁呢?   “她就是和张子剑同班那个挺有名的帅哥新交的女朋友?”小婷突然坐起来,睁着大眼睛看着我问。   我默默地点头。   “咦——”二姐故意抻长音,一边喝着冒热气的白开水,一边说:“我看那个叫什么峰的眼光也不咋地嘛!”   “是啊!我看见过那个严玲。”六姐在换睡衣。她愤愤地说:“那个叫什么峰的长得挺帅的呢!听说以前追他的女生可多了,谁知道这都快毕业了,怎么还找个那样的?”六姐说完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吐了吐舌头说:“哎,可可,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是说你同学长得不好看啊!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二姐扑哧地笑了一声,说:“哎呀,她六姐,你别可解释了,这不越描越黑吗?”   六姐也笑了,说:“我不是怕可可误会嘛!”   “她误会啥啊?就算说严玲长得不好看,那人家也把那么一个从来不在大学谈恋爱的帅哥骗到手了,这手段可不是长得好不好看的问题啊!”三姐一边抹着面霜一边说。   “说的是呢,人家就是有帅哥缘。”二姐说。   “这小丫头片子,她用的什么手段啊?她四姐,说说。”六姐看向四姐。   寝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等着听四姐讲述一段帅哥被成功“捕获”的故事。   四姐翘着腿淡淡地说:“是肖亦峰追的严玲。”   “咦——”二姐不屑地又抻长音,“什么眼光啊?”   侠姐也开口了:“她二姐,你可不要教坏小妹妹啊!两个人,只要一个长得好看就行了,都长那么美干什么呢?”   六姐笑了:“哈哈,我说她侠姐,你可真逗。按你的意思,一个好看一个不好看才是标配呗?”   寝室里笑声一片。   “熄灯啦!熄灯啦!”宿管部的人在走廊里喊起来。    ☆、缘在天意(2)   寝室里静悄悄的,大家都没有睡意,还对肖亦峰和严玲恋爱的话题意犹未尽。   “其实肖亦峰也不见得有多喜欢严玲……”四姐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她的话却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都吵着让四姐说说这话的缘由。   原来肖亦峰在读高中时就交了一个女朋友,是他的高中同学。高考之后,他们都顺利地考上了不同地域的大学。肖亦峰考到了辽宁的一所大学,他的女朋友考到了江西本地的一所大学。就这样,两人开始谈起了异地恋。因为是牛犊之恋,又是彼此的初恋,所以两个人都对这份感情充满期待,也倍感珍惜。只可惜好景不长,长时间的分隔两地,久而久之使他们在成长过程的思想中逐渐起了变化,又不方便及时沟通和交流,所以导致最后他们两个人越走越远。所谓的坚持,也本能地不能继续了。早在半年前,肖亦峰的女朋友就提出了分手,但固执的他还认为他们只是像以前一样吵架时说说的狠话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不久前,他的高中同学告诉他,他的女朋友已经在现在所读的大学又开始了一段新的恋情。他这才从中醒悟,真的知道自己失恋了……   失恋的肖亦峰异常失落,他开始自责,后悔自己为这段初恋付出了全部的感情,甚至后悔因为自己的专一而错过了和别的女生交往、约会的机会。于是,他决定在毕业前,好好谈场恋爱,弥补一下在大学校园本可以浪漫又自由的恋爱时光。在他看到严玲的时候,这个愿望更强烈了。   “毕业就分手!”这是一个让一部分人洋洋自得,又让一部分人深感不齿的理论。是那些想在四年的大学生活中拥有一份短暂爱情又可以不负任何责任的人对自己的感情说出的荒谬之谈。然而在肖亦峰的心里,这是一句发自内心的独白。也许是他被爱情伤透了心,也许是毕业后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也许他是不认真的抱着一种体会爱情感觉的心理……他不仅仅敢于把这个想法跟他的同学们说,更不避讳地在几个关系较好的男生寝室里夸夸其谈。   四姐的交际圈很广,广到连男生寝室里的谈资也会有人愿意无偿地拷备一份给她。四姐的语气随着讲述的过程而变得悲凉,寝室里的我们听着听着也开始感伤。也许身为女性的我们,本着爱情至上的原则不容侵犯,所以面对这样的恋情和这个暖男变渣男此刻对爱情的心态很是心酸。   暗淡的月光下,我们彼此沉默地度过了这个夜晚。   几天之后,我在寝室楼门口遇见了严玲。   她热情地和我打招呼,然后迫不及待地告诉我她和肖亦峰的恋情。肖亦峰是她的初恋,也是让她在大学第一次感到心动的男生。她绘声绘色地说起肖亦峰,说他们的相识,说他们是在一天之中的不同地方偶遇五次,他对她一见钟情,于是开始变着花样的追求她。她告诉我,肖亦峰说这是缘份。她说她并不想在大学谈恋爱,也没有遇到过心动的人。是肖亦峰改变了她,告诉她什么是爱情。我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我没听说过他们的故事,可能会羡慕他们吧?而此刻,没有羡慕,我的心里全是对她的怜意和同情。   她很兴奋,滔滔不绝地畅想着他们的未来。她说等她毕业之后,他们就结婚,她跟着他去江西工作和生活。她说:“缘在天意,份在人为。”她说她相信爱情的力量。听她这样说的时候,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感觉自己的鼻子一酸,眼泪快流出来了。我忙借口有事,慌忙地跑上楼,留下一脸幸福洋溢的她。    ☆、赌气之爱(1)   在抚平了警校帅哥带给四姐的情伤后,四姐没有再接受任何一个追她的男生。   四姐并不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但她的洒脱与众不同。她的性格和气质都有点像女汉子,她喜欢哈哈地大笑,笑得放肆而无节制。她直言而坦诚,倔强而讲义气,是一个爱笑爱玩爱闹又可爱的女生。   我们寝室的人都很喜欢她,大家认为她是一个男生和女生都会爱的自身带有魅力的女生。   曾经的四姐,是校队短跑运动员,她喜欢运动,还喜欢交朋友,尤其是男朋友。听说大她一届、两届的帅哥她都交往过几个,再后来就是警校的谢宇。虽然我们都不再提起他的名字,但大家都知道那是她心里一直无法隐藏的伤痛。听寝室里的姐姐们说起四姐曾经的男朋友,风格迥异,但唯一相同的是,都是帅哥。可见,四姐对男友颜值的要求极高。   虽然四姐不再恋爱了,可追求她的男生还是很多。这样的女生势必会得到其她女生的嫉妒,尤其是得到漂亮女生的嫉妒。漂亮的女生会嫉妒没有自己漂亮的四姐身边总会有一群“蜜蜂”相吸。魅力也许不是美丽,它是一种能够吸引人的力量,让人不自觉地喜欢,从而心甘情愿地紧紧追随。   四姐的同班男生徐立川是一个在学校里被人提起名字就会有种令人心颤的小混混,说他是小混混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不爱上课,所以考试经常挂科,在学校爱打架惹事的男生中榜上有名。说他榜上有名有点恭维他了,其实是因为他下手最狠,狠到谁都狠不过他。听说他刚入校时,与他在一个寝室的同学被大四的一个男生欺负了,他二话没说,拎着一把一米长的木棍直接冲到那个男生的寝室狂抽一顿,把男生直接打入院了。经诊断,男生脑震荡休克,后背的三根肋骨也被打折,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月。听说徐立川家里赔了很多钱,这事才算了结。也因为这事,彻底地奠定了他在学校的“江湖地位”,很多平时爱闹事的男生知道他的事,都不敢惹他。天知道他带着学校多个处分的“头衔”能否挨到毕业。总之,他就像小混混一样整天浑浑噩噩的在学校里晃着。   徐立川是一个专一、钟情的人,他从大一开始就追求四姐。虽然从未成功,但他始终如初,对四姐的好,从未中断。   四姐是一个聪明、懂感情的女生,虽然她拒绝了徐立川很多次,但碍于同班同学的关系,四姐从不对他恶言相向。即使当他向同学们谎称她是他的女朋友时,四姐依旧没有对他发火。只是弱弱地对他说:“别再这样了。”   别人都以为四姐是怕他,其实不是。是四姐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理解他心里得不到所爱人的心的那种痛苦。   每当别人在四姐面前提起徐立川时,四姐的眼里都会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伤。她说:“我只喜欢好看的。”    ☆、赌气之爱(2)   每当四姐这样说,大家都知道四姐是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帅哥是四姐对男朋友的硬性要求。   当徐立川听到有人跟他说这话的时候,深深地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几天没搭理四姐。四姐也知道自己的话必定会伤害他,可她认为这是唯一可以拒绝徐立川的理由。因为徐立川对她的好,换作任何一个女孩都可能抵挡不住,而四姐面对痴情的他,却总有种难以言说的愧疚。所以当她明知徐立川因此不理她的时候,她也不想弥补,更不想做任何解释。   午饭后,小婷趴在寝室的窗台上听校内广播。广播里正播放着本周安排的篮球和足球等各项比赛的时间和地点。   “可可,明天下午有一场篮球比赛,你陪我去看啊?”小婷转头对我说。   “好啊!”我正说着,四姐气呼呼地冲进来,径直走到窗台前,拿起水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小婷歪着头,看着四姐。“四姐,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四姐“咣” 地一声把水杯放在窗台上,瞪大双眼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这个徐大傻,气死我了!”   徐大傻是四姐对徐立川的别称,因为她说徐立川对自己的好就像一个只想付出不图回报的大傻子。   四姐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地说:“不行,我得去找他。”说完,她转身拉开门风风火火地跑了。   门还没关严,就听见三姐和六姐在门外争吵的声音。   六姐推门进来,“太过分了,这算什么事啊?要是我,早就生气了!”   三姐跟进来,“也不能全怪徐立川,他可能就是一时气话呗!”   六姐坐在床上,说:“生气也不能那么说啊!生气就可以胡说八道啊?”   三姐白了六姐一眼,“反正我就是觉得不怪我老乡。”说着,拿着毛巾和洗脸盆往外走。三姐和徐立川是来自一个城市的老乡。只要一涉及到她老乡的事,她必会站在老乡的立场上,替他们说话。对徐立川也不例外,三姐每次都会不管什么原因地庇护他。   我和小婷在旁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清她们在为什么吵架。   “你和三姐怎么了?为什么吵啊?”我弱弱地问。   六姐哼了一声,说:“气死了!反正都是因为徐立川。”   “刚才四姐也生气了,后来气冲冲地走了。说要去找谁,不知道是不是去找他。”小婷说。   “不是他还能有谁?”六姐愤愤地说:“不知道他受什么刺激了,居然跟我们班同学说他最讨厌四姐,说她假正经,说她风流,还说就算四姐现在想做他的女朋友,倒追他,他都不肯。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他追人家好几年了,人家一直都不理他,这事学校里谁不知道啊?现在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哪个女生能受得了他这样的,不怪四姐看不上他……”六姐的愤怒久久未能平息,我和小婷也不敢插话,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上课走了。    ☆、赌气之爱(3)   “明天下午有张子剑他们班的篮球比赛,张子剑是他们班的主力,他肯定参加,所以你明天必须陪我去给他加油。对了,今晚我还要写封信给他,我得给他打打气,然后你帮我送过去……”小婷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快步朝教学楼走。   晚自习的时候,小婷正在认真地给张子剑写信。我看见她的信上写着徐志摩的诗:   “《我等候你》   我等候你。   我望着户外的昏黄,   如同望着将来,   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   你怎么还不来?……”   “哎约,这话够坦白的啊!”我笑着看刚写完信的小婷。她忙用手捂住,严肃地说:“不许看!这是我的秘密!”   “那你自己送去啊!我可不想碰你的‘秘密’!”我逗她。   小婷笑嘻嘻地拉着我的胳膊,“好可可,你最好了,下课帮我送去啊!”   小婷用带有香味的信纸写着满满的情话,将信纸折好放在信封里,又在信封上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心,落款写着:张子剑(收)。   我依旧承担起邮递员的角色,将小婷的情书送到张子剑的手里。临走时,还没忘听从小婷的嘱托,告诉张子剑,小婷明天下午会去看他的篮球比赛,为他加油。张子剑听后的反应,让我有点意外,他的脸突然涨红,红到耳根。我正想是不是因为我的表达过于直白了,让他觉得尴尬?“知道了,你回去吧!”张子剑冲我挥了一下手中的信,走进教室。   下晚自习回到寝室,听见寝室里的姐姐们都在讨论四姐和徐立川的事。她们说因为快毕业了,徐立川一想到毕业就要回家,他就再也不能看见四姐了。从此天各一方,想见的人再不能再见,想爱的人无法去爱。想到这些,他就郁闷,便和寝室里的几个同学出去喝酒。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就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的他,想到自己无论付出多少,四姐都不愿意接受他。就觉得自己憋屈,开始借着酒劲,胡言乱语起来。酒话就是这样,什么顺口说什么。他说别看他追求四姐这么多年,现在他看不上她了,还说了四姐的一堆缺点。他说哪怕现在她倒追他,他也不稀罕!最后放句狠话,如果他和她谈恋爱,他就是王八蛋!   毕竟之前徐立川在校内基础打的好,谁都知道他一向是说一不二的。后来面对几个室友的打趣,他一口咬定了酒后的言论,硬装出一副男子汉顶天立地的架式。   这话传来传去就传到四姐那里了,四姐被他彻底惹毛了,决定去找他算账。   “徐立川,你给我出来!”四姐冲到二楼男寝部,站在徐立川寝室门口。   见没人搭话,四姐一脚踹开他寝室的门。   寝室里的男生一看四姐的架式,都吓跑了。   徐立川惊慌地站在寝室中间,他不怕横的,但他就怕四姐。   四姐走进寝室,随手关上门。   徐立川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怯怯地看着四姐说:“你怎么了?”    ☆、赌气之爱(4)   “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吧!”四姐气呼呼地走向徐立川,伸手抓住他的衣服领子。   徐立川没反抗,挺着笔直的身子站在原地无辜地看着四姐,他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   “你别用那么无辜的眼神看我!说!你跟别人说我什么了?”四姐生气地说,逐渐放开了手。   “我……我……我那说的都是醉话,你别当真好吗?”徐立川解释着。   “醉话?是酒后吐真言吧!徐立川,我就那么不堪吗?你至于跟别人那么说我吗?说我假正经,说我风流,还说我……”四姐手指着徐立川,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徐立川看着对面被自己惹哭的四姐,心疼得不行,忙解释说自己那天真的是喝多了才满嘴胡说八道的。他说了很多好话,四姐的气才勉强地消了一些。“你还说我有那么多的缺点……”四姐的眼神里充满疑问。徐立川嬉皮笑脸的解释:“哪有?你不知道挑货的才是买货的吗?”四姐扑哧地笑了,用手背擦一下脸上的泪水。   “你别生气了好吗?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乱说话了。”徐立川很后悔地说。四姐点了点头。   徐立川正准备送四姐出寝室门,四姐突然扭头看着他,郑重地说:“徐大傻,我想和你谈恋爱。”徐立川顿时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响,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忙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感觉疼了才茫然的看着四姐。四姐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我现在数五个数,你不说话就是不同意,那我就走了。”四姐伸出一根手指,“一!”   “你说真的吗?”徐立川还是不相信这是四姐说出的话。   “当然,我可不像某些人能拿这事开玩笑!”四姐坚定的说。   “我同意!”徐立川兴奋地说。   四姐坏笑着放下手,“好,你别忘了,你怎么跟同学们说的,你说如果你和我谈恋爱,你就是?”   “我是王八蛋!”徐立川挠着头笑着说。   “我愿意当王八蛋!但是,你不是因为赌气才这样说吧?”徐立川狐疑地看着四姐。   四姐得意地笑了,“是不是赌气不用你管,你就记住,王八蛋,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说完,四姐风一样地跑出了徐立川的寝室。   熄灯后,四姐才踉踉跄跄地走回寝室。从她的状态,我们能分析出她喝了不少酒。四姐又哭又笑地说她再也不想爱谁了,她说爱一个人又累又痛苦。其实我们都知道,她之所以选择接受徐立川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带有赌气的成份。不容置疑,徐立川爱她。在她看来,被爱才能得到幸福。   第二天下午,我陪小婷去看张子剑打篮球。篮球场上的张子剑,不再是那个收到情书会羞涩不语的男生,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篮球高手。我旁边的小婷如痴如醉地看着他,他的每一次投篮、每一个动作,无不在撩动着小婷悸动的内心。她看他运球、带球上篮,球在他的手里运用自如。他三步腾空,球脱手而出,球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不偏不倚的投进了篮筐……   小婷陶醉忘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自己,想起了高圣哲。也许我们现在固执地喜欢某个人,并不是因为对对方有多了解,也不是因为对对方的某种特质而着迷。只是因为身处在这样的年纪,对爱情的向往和对爱的渴求,让我们在心里编织出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梦。也许,在这个时期,换成别人,我们依旧会爱。还好,出现的不是别人,是他,是那个在我心里帅得无与伦比的王子。    ☆、暴力恋爱(1)   寒假很难熬,因为我将有四十多天看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听不到寝室里叽叽喳喳热闹的声音让我有点不习惯,也许我已经适应了现在的住校生活。   幸好,寒假很快就过去了。寝室里的姐姐们带来了很多家乡的特产,很多都是我从来没看见过的,很好吃。小婷带来了她妈妈亲手做的苹果干,又脆又甜,特别好吃。我问她:“这是怎么做的?我怎么从来没吃过?”她说做法很简单,将苹果切成片,放在家里的院子里暴晒,晒好就可以直接吃了。我想如果在我们东北,切成片的苹果放在阳光下晒,应该会腐烂吧?   听三姐说起她的老乡徐立川和四姐的事,徐立川居然在过年的时候,把四姐带回家了。徐立川的父母都非常喜欢四姐,每天都给她做很多好吃的,带她去附近有名的地方玩。四姐不只得到了徐立川的爱,还得到了徐立川父母的喜欢和支持,突然变成了一个幸福的乖乖女。   晚自习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从前座发出“啪”地一声响。我抬头时,看见前座的王克正用双眼怒视着坐在他旁边的赵菲菲。王克和赵菲菲是一对情侣。他们从开学起就开始谈恋爱了,到现在已经一年半了。赵菲菲一只手捂着脸,眼睛红红的,噘着嘴。   赵菲菲:“你怎么又打我?”说着,委屈的眼泪流了出来。   王克仍然瞪着眼睛:“打你怎么地?”   王克身上散发出一种浓浓的酒气,很难闻,看来他喝了不少酒。然后,听不清赵菲菲嘟囔了一句什么。王克突然又抬起手狠狠地打向赵菲菲,打到她脸的另一侧。   突然的两声响,使得本来安静的教室变得嘈杂起来,同学们向他们投来了惊恐的目光。赵菲菲站起身捂着脸冲出教室,王克也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走出去。   “太过分了,怎么能动手打人呢?”“王克脾气不好,经常打她!”“他们不是感情很好么,怎么还这样?”“谁知道呢?这么野蛮,谁受得了他啊?”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大家都很愤怒。   赵菲菲是一个温柔而恬静的女生。我想象不到怎么会有男生打她?何况这个男生还是她交往一年半之久的男朋友。现在他们还在谈恋爱,王克就能动手打她,如果以后结婚了,那不更得肆无忌惮了吗?这不会发展成家暴吗?早就听说王克经常打赵菲菲,事后再花言巧语的把她哄好。原以为同学们是听了谁传的谣言便以讹传讹,没想到竟是真的。能动手打女人的男人,还算什么男人?   从教学楼走到寝室,小婷一直闷闷不乐。“真不明白,赵菲菲为什么这么软弱?为什么非要和王克在一起?”   “我也不明白,和王克在一起不会觉得恐惧吗?”我也充满疑问。   “交男朋友是为了讨打吗?不能保护自己,反而还得被他打?真是没天理了。”小婷很愤怒。    ☆、暴力恋爱(2)   “简直没人性!”我也很愤怒。   寝室门开了。   “一进门就听见你们小姐妹气呼呼的说话,这是为什么事呀?”侠姐捧着一本武侠书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拎着一袋凉皮的二姐和拿着镜子边走边照的六姐。   小婷耐心地说:“说我们班同学呢!我们班的王克和赵菲菲谈恋爱……”   侠姐听完愤愤地说:“那真是太过分了!怎么还打人啊?”   “就是,仗着自己是男人比女人有力气,就欺负自己的女朋友,没牙的家伙!”我生气地说。   “没牙什么意思?”小婷问我。   “就是无耻!”我说。   小婷扑哧地笑了。   二姐打开口袋,用筷子搅拌了一下凉皮,吃了起来。边吃边抻起长音说:“咦——人家俩人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关你们什么事儿啊?”   六姐坐在床上依旧拿着镜子照着自己,不时地变化一下表情。她说:“你俩啊,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没准那个赵菲菲还挺愿意呢!”   “谁能愿意啊?谁愿意挨打啊?找虐啊?”我说。   “是啊!谁愿意被人打啊?还当着我们班那么多同学的面,多难堪啊!”小婷跟着说。   二姐边吃边说:“你们怎么知道人家不愿意呢?如果她不愿意,第一次挨打就分手了,还能有第二次?能让你们看到就说不准是第几次了。”   四姐没去晚自习,一直躺在寝室的床上呼呼大睡。可能是我们的谈话吵醒了她,她坐起来笑笑,说:“是呗!没准人家还挺享受呢!”   “享受?四姐,如果徐立川打你呢?”我问。   “他敢?我弄不死他!”四姐双手叉腰,瞪着眼睛说。   大家哈哈大笑。   “你刚刚不还说挺享受吗?”小婷说。   “我去!人和人能一样吗?”四姐白了我和小婷一眼,接着说:“有人打人,有人挨打,这不都是自找的吗?怎么?不愿意?那就撤啊!不舍得啊?那就忍着呗!谁让她愿意呢?谁也没绑着她求着她做他的女朋友吧?她自己愿意挨打,成心受虐怪谁啊?”四姐一张嘴像机关枪似的什么痛快说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爱情是什么?”我平静着淡淡地说,大家陷入了沉默。   如果两个人因为相爱走到一起,不是应该互相关爱、互相支持、互相取暖吗?难道一个人因为自己脾气不好或心情不好,或是喝酒的缘故就可以任意伤害对方吗?那爱情是什么?爱情是人们坏情绪的发泄筒吗?是满足人们内心排泄愤怒的垃圾站吗?如果之后他的道歉是诚恳的就可以被原谅,那他动手的那一刻就不是认真的吗?就可以忽略不计吗?难道几句甜言蜜语就可以抵消身体的疼痛和心灵的创伤吗?   果然,没过几天,王克和赵菲菲又嘻嘻哈哈的走在一起了,甜蜜状不像是装出来的。虽然我们很心疼她,不忍看到被打的她,可却无能为力。我想,那两个巴掌拍在脸上该有多疼啊!也许不只是脸上的疼,更是对感情深深的伤害,这种疼痛,应该不是语言能够疗伤的吧?也许,什么样的性格就有什么样的爱情。只是我不理解,这算什么爱情?    ☆、外业实习(1)   为期两个月的外业实习即将开始,同学们都摩拳擦掌地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这几天,同学们的心思都没在课堂上,大家都会不自觉地兴奋,兴奋到令老师点名批评或被罚站,但同学们的脸上都会露出隐藏不住的愉悦,而这种愉悦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是大家对外业实习生活的期许和渴望。   实习前的最后一节专业课是白老师教的,白老师是一位高挑、漂亮的女老师,她不仅形象好,人还特别的风趣幽默,所以我们都很喜欢她。白老师看出我们心不在焉的样子,便讲起她自己读大学时的事。她说她上学时也非常喜欢和同学们在一起出外业实习,那时她们不只可以在山上测量、还能去当地的桥梁上测量,那里充满了她们美好的回忆。她说喜欢出外业,不只是可以暂时告别枯燥的课堂,还因为可以不上晚自习,最重要的原因是还有时间谈恋爱,我们都被她逗笑了。   下课的时候,有的同学高兴得叫出了声,还有的同学兴奋得互相拥抱着又蹦又跳,有的同学甚至大声高歌……白老师看着我们爽朗的笑。   白老师拿起一个大卷尺径直走向门口,转身叫住我。   “袁可可,帮老师把这个卷尺给隔壁测量大三班的第五组组长送去吧。”白老师把卷尺递给我。   我点头应着,抱着卷尺往外走。我刚走到隔壁班门口,心想高圣哲应该会在里面吧?因为门开着,在门口就能听见里面闹轰轰的声音。我敲了一下门,朝里面大声问了一句:“谁是第五组组长?”教室里的同学们一起看向坐在第三排正安静看书的高圣哲。   我心里一颤,为什么大家都看他?我又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送卷尺的。正在想着,怕他们误会,我又重问了一句:“谁是第五组组长?”   高圣哲向门口看了一眼,看见是我,起身走出来。   他嘿嘿一笑,“找我吗?”   我诧异地问:“你是第五组组长?”   他应着:“是啊!我就是第五组组长。”   “白老师让我把这个卷尺给你。”我把卷尺往他手上一推,转身逃开。   他站在门口对着我的后背说:“袁可可,谢谢你啊!”   接着,身后传来了他们班同学起哄的笑声,我真侥幸自己跑得快,否则一定会很尴尬。   苍翠的群山重重叠叠,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涛。清晨,山上的空气很清新,我们扛着测量仪器来到这片熟悉的坟地——“聚宝山”,开始了我们轻松愉快的实习生活。   有了去年外业测量的经验,这次我们便能得心应手了。午饭时间到了,我自告奋勇去学校食堂买饭给同学们。当我手里拎着几个装满大家午餐的口袋正走回来时,看见山上不远处有另一个测量组正在测量。   小婷接过我手里的口袋,向我努努嘴:“看见没有?”   我问:“咱们班的?”   小婷故作神秘地小声对我说:“大三的。”    ☆、外业实习(2)   我不解地问:“大三怎么了?你干嘛这副鬼样子?”   小婷笑嘻嘻的把午餐放在地上。组长和另外两个同学放下测量仪器,坐在地上准备吃饭。组长一脸疑问地看向我们,“你俩怎么了?不饿吗?快来吃饭吧!”   小婷边笑边吃饭,我一直追问她笑什么,她却始终笑而不语。   “听说大三今年比我们实习时间还长呢!”组长边吃边说。   小婷睁大眼睛惊讶道:“什么?比我们时间还长?那是多久?”   “我们两个月,他们三个月!”组长说。   “这么好啊!”我和小婷几乎异口同声,这说明明年我们也会有三个月的自由生活了。   “你们怎么能乐成这样?”组长摇摇头,很不理解的看着兴奋的我们。   我突然想起去年我们组也在这座山上实习,想起去年这时我曾经向高圣哲借过半块橡皮,内心无限感慨。小婷却突然在旁边低头沉默起来,脸上挂脸了忧伤。   突然,小婷拍拍我的胳膊,轻声地说:“可可,你快看后面。”   接到小婷的信号,我如同接到命令一样,想都没想就猛然回头,忘了自己嘴里还含着一口饭。   我回头的瞬间,正与扛着仪器朝向我们走的高圣哲目光相撞。我慌张了一番,险些把嘴里含着的饭喷出来,立刻尴尬地转回头。   “你疯啦?这么坏!”我瞪了小婷一眼,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一直笑,原来刚刚我们看到不远处的测量组就是高圣哲的实习小组。   小婷放肆的大笑起来,“你怕什么?他是鬼呀?”   高圣哲和他的同学们正扛着测量仪器从山上走下来,我们组长扯着嗓子喊:“你们测完了?下山吃饭去啊?”   我听到背后传来高圣哲的声音:“是啊!我们回学校吃。”   “怎么不买回来?来回还得拿仪器,多沉啊!”组长关心地问。   高圣哲爽朗地说:“没事儿,下午三点我们班有足球赛。”   话音刚落,我和小婷惊喜地看着彼此。突然间,那种被知己秒懂的感觉着实地温暖了我。   看着高圣哲远去的背影,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继续吃饭。一会儿,组长看我们都吃完了,便开始收拾。他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问我们落下什么没有。   “你收拾什么?一会儿不还得测吗?”我问。   “不测了,回去吧!”组长摇了摇头,开始整理尺子和脚垫。   “吃完就回去,不是我们的性格啊!”小婷在旁边笑。   “拉倒吧!看你俩那样,心里都长草了吧?快回去吧!”组长笑着说,旁边的两个同学也跟着笑。   我和小婷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们都说自己没什么事,不用早回去。   “真不走啊?刚才没听见吗?三点!”组长背起了包,看向我们。   我和小婷激动着飞快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山。   对于组长这样低调、内敛的暖男,我感激不已。他对我们知而不言,看破不说破的理解,犹如一股暖流滋润了我的心田。    ☆、外业实习(3)   如果幸福像喷薄的火焰,能将人炙烤得周身温暖。那组长的理解和支持,就像默默成人之美的英雄,辛勤地向火焰中添柴。怀揣着这份感激,我们组悄悄地提前下了山。我和小婷积极地早早来到足球场等待着,内心激动又兴奋。   下午三点,足球队员们准时入场。高圣哲班的足球队一如既往地穿着紫色的西班牙皇家马德里队服,帅气登场。高圣哲进场时,我看见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向场外扫射。当他看见我时,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这一次,我破天荒的没有再回避他的目光。我不想再回避了,我又没做错什么,即使是喜欢上不喜欢自己的人,那种情不自禁也不是我的错。何况,我觉得自己并没有打扰他的生活。   另一支足球队是大一新生组建的,所有队员都是大一新生各班选出的足球精英。这是一场挑战赛。因为高圣哲班的足球队在学校所向披靡,所以,校领导常“钦点”他们代表学校参加市里举办的公开足球赛。这引发了校园里很多男同胞们的嫉妒,所以常常有人自发组建足球队向他们挑战。   高圣哲班的男生喜欢足球的能有一多半,在每次应战前,他们都会做精心地准备。他们是真正热爱足球的人,从入学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经常一起踢球,一起训练,一起打比赛。他们之间配合得默契,彼此都很熟悉,对方传递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要把球传给谁,想要踢向哪个方向。所以打起比赛来也得心应手。   足球场上的观众很少,不像篮球场上有很多女生拉拉队那么吵,大家都静静地看。我身旁的小婷,坐立不安的向四周张望着。   “你看什么呢?”我问。   “帮你找情敌!”小婷淡淡地回答,让我心里一惊。   “情敌?什么情敌?”我不明白小婷的意思。   “看看你的小高同学最近有没有女朋友啊!”小婷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可可,经过我的仔细观察,你的情敌现在为零,你暂时安全。”小婷将拇指和食指比作圆圈摆在我眼前给我看。   我却不明白,“你怎么看出来的?”   “如果你男朋友有比赛,你会不来看吗?”小婷得意地说。   “也许人家不喜欢呗,有几个女生喜欢足球?”我问。   小婷却很坦诚:“我就不喜欢足球,可张子剑的足球比赛我可是场场不落的啊!当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没有什么喜欢或不喜欢了。”   看小婷说得还算有点道理,我向她伸出了拇指:“好吧,你赢了。”   “那当然,这就叫心理学。我这两年的图书馆可不是白去的,古语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小婷得意地笑起来。   中场休息的时候,小婷怂恿我去给高盛哲送瓶水。我不想去,我也不能去。在他面前,我不想表现得那么殷勤。   “他现在一定很渴,你现在送水去,既解渴又解心。”小婷向我眨眨眼睛。    ☆、外业实习(4)   “哇!没看出来啊,小婷,你套路这么深?”我惊讶了一下,反问她:“张子剑踢球时,怎么没见你去送水呢?”   小婷用眼睛狠狠地剐了我一下,“你和我的情况能一样吗?我都给张子剑写过多少情书了?他知道我喜欢他,不需要我再那么主动献殷勤了。”见我无动于衷,小婷继续说:“你就犟吧!你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后悔,等小高同学像张子剑快要毕业了,你就知道所有的等待都是对自己的惩罚。”小婷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   我终于知道在山上时小婷脸上的忧伤,是因为她想到张子剑快毕业了。   小婷悠悠地说:“有人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我,就快连这种感觉都没有了,因为他要走了,很快他就会离开我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设想着如果某一天高圣哲也毕业离开学校了,那我的心会不会也跟着他走了?他会去哪呢?回家乡吗?我不敢想,我宁愿暂时沉浸在此刻默默地坚守,也不愿想象离别时的滋味。   我深深的知道,有一种自虐叫暗恋。这样的感情谈不上高尚,也并不卑微,这只是一个关于自己的爱情,一个人的爱情。   高圣哲班的足球队一如既往的以4:1的大比分取得比赛胜利。大一新生的队员们一个个灰溜溜地离场,也许是对这次比赛原本信心满满,没想到却输得这么惨。这种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感觉,显得他们极为狼狈。   高圣哲累得满头大汗,却在比赛之后,兴奋得绕着足球场跑起来,他和他的队友们开心地欢呼雀跃。   小婷就像完成使命般突然站起来说:“我们可以走了吗?”   我嘻皮笑脸地冲她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走!”   小婷突然一脸的无奈,扭头就走。   我跟在她的后面,问:“怎么了?赢了还不开心啊?”   小婷转头对我说了一句:“谁赢了?是我,还是你?”   我一时语无论次:“你赢了,不不不,我,我赢了。”   小婷淡淡地说:“谁赢了和我都没有关系,我来看比赛纯粹是为了陪你。”   小婷的情绪突然晴转多云,让我一时不知所以。但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她说的没错。我因为爱屋及屋,所以心里特别渴望高圣哲班会赢得比赛。面对结果,我有一种心想事成的满足感。而她,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只是陪我看了一场比赛而已。   “小婷,你真好,谢谢你陪着我。”我搂着她的脖子,想和她亲密些。   她却一把推开我,“哎,你别这样啊!你不怕小高同学误会,我还怕我的张子剑误会呢!他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误会我的性取向。”说完,小婷飞一般地跑向寝室楼。   我追着她边跑边喊:“你想得美!谁误会你啊?”   最后,我们像男生一样勾肩搭背的快乐地走进寝室楼。   夜晚下起了瓢泼大雨,好像是在欢呼着这场胜利。    ☆、外业实习(5)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测量专业的所有外业实习小组如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学校周围的各座山上前进。   经过大雨一夜的洗礼,山上的泥土变得松软,树上的枝叶挂满了水露,空气格外的清新。而我们组的外业实习却特别的不顺,测量仪器调了很久都不稳,我们组五个人已经轮番上阵了,结果还是不理想。最后,组长动员我上山去找大三班的同学求助。因为我知道高圣哲的实习小组在山上,所以一直挣扎着不肯挪动脚步。   组长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对我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你现在不去,下次可就没有机会啦!”   这话说的好像大家是故意调不好仪器,好给我一个合理的借口让我接近高圣哲似的。我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生怕他们再说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蜗牛似地爬上山。   我缓缓地走到山上,看到高圣哲正认真地观测仪器,他们组的同学看到我都不自然地偷笑。我很难为情,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秘密。   高圣哲看着同学们脸上挂着的异样表情,下意识地转头。看见是我,先是一愣,然后朝我挥了一下手,向旁边记录的同学说出测量的数据。接着,他向我走过来。他边走边对我说:“你怎么上来了?我刚才看见你们组在底下测呢!”我刚想说话,他嘴角一咧,问我:“你又忘带橡皮了?”   我害羞地说:“不是,我们组的仪器调了很多次都没调好,你方便下去帮我们看看吗?”   高圣哲身后的一个男同学一脸坏笑地说:“组长,我去吧!”   高圣哲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同学,又看看我,说:“还是我去吧!”   话音刚落,他们组的同学一起放肆的大笑起来。   这笑声让我倍感尴尬,虽然我猜测他们可能是知道我喜欢他,可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真的只是因为我们的仪器问题来寻求帮助的啊!就算是我真的找借口想接近他,也不奇怪吧?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这些应该很容易被理解吧?   高圣哲和我下山时,我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却早已万马奔腾了。我紧张地不敢看他,他却很坦然地提到昨天的足球赛,还说看见我了。我感到很欣慰,一时不知所措。他突然问我端午节准备怎么过,我想到那天是周日,便随口说了句:“我回家啊!”   他一脸羡慕的说:“还是离家近好啊,可以吃粽子了。”   我问他:“你过节不回家吗?”话刚出口,我就觉得自己是在明知故问。他倒是耐着性子,认真地跟我说如果回家,来回坐车时间太长了,时间都折腾在路上了,所以就不回去了。   “哦,那我回来给你带粽子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客气,还是想套近乎。总之,话已经说出来了,我只能表现出很自然的样子。   他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硬生生地说:“谢谢,不用。”   我貌似被人重重地打了一巴掌,内心万念俱焚。    ☆、外业实习(6)   高圣哲好像看出了我的窘态,安慰似地对我说:“如果你家包的多,那就给我带两个尝尝!学校食堂卖的也不好吃。”   没想到他竟然那么善解人意,我知道他是怕我觉得难堪,才故意这样说的。尽管这样,我还是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忙说:“我家包的多,正好也要给我们寝室的姐姐们带些回来呢!她们的老家都是河北和陕西的,路程太远了,过节不能回去,只有暑假和寒假才回家。”   他点着头,帅气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还是那种无与伦比的帅!   小婷远远地向我招手,大声喊着我的名字。   走到近前,小婷一反常态地问我:“怎么这么近的路,你们走那么久啊?你们聊什么呢?”   我和高圣哲不自觉地互视一眼,目光相聚之后又火速散开,我随即白了小婷一眼。   组长忙解围,揽着高圣哲的肩说仪器不好调的事。然后,高圣哲认真的拿着仪器,专心地调平、校正,仪器很快就调好了。   组长感激地对高圣哲说:“多亏你在了,要不今天我们没法测了。不好意思,还让你特意跑下来一趟。”   高圣哲爽朗地说:“没事儿,刚下完雨的缘故。一会儿换个相对平坦的地方放仪器就好了。”说完,高圣哲看向我。我以为他是想让我感谢他,便很认真的对他说:“谢谢你。”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看着我呵呵直笑:“不用谢!”然后,他指了指他们组的位置,说:“那我就回去了啊!”   “哦,好。”我僵着身子看着他。   小婷却歪着头问我:“可可,你不送一送吗?”   我被小婷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   高圣哲忙摆手说:“不用,不用送。”说完,他快步离开。   我扭头看着小婷,问她:“你干嘛啊?这是我家啊?还送他回去?你怎么想的?”   小婷手里捧着记录本,茫然若失地走到一个坟头,坐下来。   我接着说:“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情绪不好啊,连说话都不正常了。”我不知道小婷这两天怎么了,她很怪,说的话总让人觉得不自在。   “没事啊,替你高兴呗!看你们有说有笑的多好啊!”小婷说。   “不对啊!小婷,你这哪是替我高兴啊?我分明能闻到一股很浓的醋味啊!说吧!你是不是吃他的醋了?”我逗她,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有事,也知道她不想说,可她今天的表现却彻底地出卖了她。   她瞥了我一眼:“去你的!”   “不对,你绝对不正常。”我说。   “你才不正常!”小婷扭过头,不看我。   晚饭时,小婷没吃几口便说饱了,想回寝室休息。我们刚走进寝室,她就爬上床,趴在床上号啕大哭。   寝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从来没见过她的眼泪来得这么汹涌,忙爬上床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小婷,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今天说错话了?我知道你是逗我玩的,是我不识逗,还说你不正常。对不起,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虽然她说的话让我觉得心里有一些不舒服,但这也顶多是好朋友之间才能说的玩笑话,是我太在意了。   “可可,不是你的错。是我这两天心情不好,没法好好说话。”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你别光哭啊!”我拽着她的胳膊晃悠。   “一想到张子剑就快毕业了,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我心里就难受,难受得要命。”小婷终于忍不住了,情不自禁的泪水涟涟,“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此刻的她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也许别人不能体会这种感觉。别人会说:“你难受什么啊?你们又不是恋人,张子剑又不是你的男朋友,人家毕业了离开,和你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能理解,我能感受到她的难过和不安。对小婷来说,她早已不期待张子剑会接受并爱她了。她只想能偶尔遇见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看他,她就能感觉到心爱的人一直在她的身边。虽然这种在身边,并不是恋人似的陪伴,但至少他与她,是近在咫尺。    ☆、出国留学(1)   二姐推开门走进来,侠姐跟在她的身后。她们看着泪流满面的小婷,问我小婷怎么了,我才刚说几句,二姐便急不可耐地对小婷说:“哎呀,你知足吧。至少这里还有让你思念的、牵肠挂肚的人啊!”   小婷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说:“可是,他就要走了。”   二姐意味深长地说:“到最后,谁都会走的。”   侠姐抱着一本武侠书,笑呵呵地拍了一下小婷的背,问:“小丫头,怎么躲在这儿哭呢?”   二姐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有啥可哭的?我都在这里生活四年了,除了你们,都没有什么让我可以回忆、想念的人。我多可怜,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小婷听完,噗嗤一声乐了。   侠姐悠然地爬上床,躺在床上翻起书,“她二姐,话不能这么说啊!人家可是小姑娘,这心上人走了就跟失恋差不多,当然伤心难过了。”   侠姐的话,听得小婷直点头:“对对对,侠姐说的对,侠姐最懂我。”   侠姐一脸的满足和得意,“但是哭一会儿发泄一下就好了,不能哭得时间太长了,否则对身体不好。”   小婷解释说:“我不是发泄,我是……”   二姐打断小婷的话:“她不是发泄,她那是排毒呢!”   “我不是发泄,也不是排毒,我是真的伤心。”小婷加重了语气反驳着:“我是非常的伤心,好吗?!”   四姐一脚踢开门,手里拎着一袋冒着热气的麻辣烫。她急匆匆地跑进来,一屁股坐到自己的床上。她用脚勾着登子,将一袋麻辣烫放在她的大饭缸里,嘴里喊着:“吃夜宵了啊!想吃的快过来吃啊,一会儿就没了。”   大家都在忙着洗漱,只有小婷还是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地流泪。   四姐吃得不亦乐乎,听见小婷的哭声,忙回头说:“怎么了?小婷,哭了啊?这消息传得挺快的啊!你也知道张子剑要出国留学啦?”   小婷一个激灵坐起来,“什么?他要出国?”   四姐诧异地看着小婷,“你不知道啊?那你哭什么?”   二姐一边轻轻地往脸上敷着面膜,一边说:“她在排毒!”   “四姐,他真的要出国吗?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可靠吗?”小婷追问。   四姐边吃边说:“应该是真的吧!我听他们同学说的,最近他正准备呢,毕业就走。”   “去哪儿?”小婷关心地问。   “爱尔兰!”四姐说。   小婷彻底崩溃了,她绝望地呆坐在床上,目光放空。   我们都心疼地看着她,都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慌乱了阵脚。其实,无论张子剑毕业是否出国留学,肯定的是,他毕业之后不会回来了。所以,他出不出国,并不重要。可是小婷不是这样想的,张子剑毕业离开学校她都很难接受,何况是出国?对她来说,这等于是晴天霹雳。   周日,我从家里带来了爸妈亲手包的粽子,带给寝室里的姐姐们和高圣哲。我把一袋粽子放在寝室的窗台上,喊着她们快点过来吃。然后,我拿起另一袋粽子跑下楼。刚到一楼,正愁不知道怎么给高圣哲,碰巧看到他寝室里的一个同学。他正抱着篮球,大汗淋漓地往寝室楼里走。我便拜托他帮我把粽子带给高圣哲,并客气地说请他也尝尝。   我满足地跑回寝室,看见姐姐们正站在窗台边开心地吃粽子,我心里乐开了花。   小婷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我叫她吃,她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自从小婷知道张子剑出国的消息后,人就变得憔悴了,每天都不怎么吃东西,她就这样整整瘦了一大圈。夜里,我们总能听见她断断续续地哭泣声。尽管我们用尽方法开导她,可她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痛苦状。    ☆、出国留学(2)   小婷最近迷上了□□,迷上了写e-mail,迷上了网络世界。白天只要一有时间,她就会钻到学校的机房里上网,傍晚就一个人跑去校外的网吧,不到寝室楼快锁门时绝不回来。   正当我们以为小婷被网络迷住而从对张子剑的迷恋中解脱出来的时候,小婷以实际行动告诉我们,是我们想错了。   晚饭前,小婷拎着一袋凉皮走进寝室。她站在窗台旁大口地吃着凉皮,边吃边说:“你们这的凉皮是盗版的,跟我们陕西凉皮没法比,这味道太差劲了。真不是我说你们逊,做的真不好吃。”   “是是是,难为你了。”难得见小婷心情好转,我毫无原则的顺着她。   “可可,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瘦了?”小婷举着筷子原地转了一圈。   “那当然了,你一天天连顿饭都不正经吃,还能不瘦吗?”我仔细端详着小婷,她纤细的腰身显得她的身材特别好。   “平时想减肥都减不下去,这回可好了,像失恋一样,瞬间就瘦了。”小婷看着自己的身体得意地笑。   当她提到“失恋”这个词的时候,我心里一惊,生怕因自己说错话而触动她敏感的神经。我便称赞道:“瘦了挺好,变得更漂亮更美了。”   小婷听到我的话开心极了,“可可,我觉得我以前真是太脆弱、太多愁善感了。想法也很幼稚,一想到要和张子剑分开,我就觉得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了。”   寝室里一片寂静,大家都不敢接话。   “现在我想明白了,毕业怎么了?出国又怎么了?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到最后不还是得回来嘛!”小婷很认真的说。   “呃……”我一时语塞。   小婷自言自语起来:“我这么用心地爱着他,他却因我而去,他躲得远远的,不想见我,怕我找到他。”   二姐扑啧一笑:“小婷,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瞎想什么呢?”   “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不相信他出国是为了躲我吗?”小婷反问。   “你别这么自作多情好吗?人家哪是为了躲你啊?人家是为了自己的学业和前途!”二姐不知道怎么劝小婷,只好把话说得直白些。   小婷撅着嘴:“才不是呢!如果不是为了躲我,他什么时候不能出国?为什么偏偏选择这个时候?”   侠姐在一旁也忍不住了,“小婷,你千万别这么想,他不是和我们一届的么?毕业出国留学是最佳时间!”   “真的?他真不是为了躲我才选择留学吗?我还以为我真的那么差……”小婷讪讪的说。   “所以啊,小姑娘,莫要妄自菲薄。”侠姐一语中的。   小婷满意地笑了,“我都想好了,虽然他出国走了,但是我可以和他上网联络啊!我们可以上□□聊天说话,我们还可以写e-mail。现在网络是最快、最有效的沟通方式,比寄信快多了。”小婷看我们都惊呆地看着她,委屈地说:“可是爱情太不公平了,我那么爱他,他却对我一直无动于衷。”   二姐感慨地说:“爱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啊,否则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呢?”   侠姐也感慨起来:“爱情就是没有道理可言,正所谓‘甲之蜜糖,乙之□□’嘛!”   小婷一个激灵精神起来,睁着大大的眼睛,问:“什么意思?我是□□啊?”   我们再也忍不住了,笑成一团。    ☆、离别(1)   时光荏苒,又是一年毕业季到来。这是一个快乐而伤感的季节,即将离开校园的学生们在为离别而伤感,同时也在进行着最后的狂欢。   我和寝室里的姐姐们相处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要和她们分开了。每当聊到这个话题,大家都不免有些伤感。毕业意味着新的开始,也意味着即将对这个城市、学校、老师和同学们,以及这里的一切说“再见”。当“再见”这个词□□裸的出现时,也让大家倍感珍惜毕业前短暂的相聚时光。   二姐一如既往地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她喜欢画精致的妆,穿漂亮、淑女风的素色连衣裙。她聪慧、理智而淡定,走起路来如仙如梦。令人意外的是,二姐的理想并不是做一个女强人,而是嫁为人妇。她无比渴望地想找到一个成熟、睿智的理想男人,从此相夫教子,过幸福的小日子。可是,大学四年的时光匆匆而去,让二姐觉得理想的人始终未能出现。用二姐的话,“既然明知不合适,又何必开始?”所以在这大学四年中,二姐的恋爱次数为零,这是她认真、谨慎,也是自己对待爱情的态度。二姐很传统,家庭观念很重,对她来说,婚姻和家庭才是女人一生的事业。   三姐是一个喜欢时常发嗲的可爱女生,在毕业前和班里的一个男同学高调地谈起了恋爱。两人整天腻在一起,如胶似漆。虽然三姐总是潇洒的说:“毕业就分手!”可是临到毕业时,想到自己要回家工作必须和男朋友分手,她就每天哭哭啼啼的,硬是把活泼开朗的自己变成了一个惹人怜爱的泪人。三姐是真的爱了,所以面对和男友的离别,才会伤心难过。可惜,爱情最后还是被现实打败了。   六姐的父母已经在老家给她找好了一份理想的工作,听说待遇很不错。六姐觉得很轻松,她没有别人有面临失恋的痛苦和到处投简历找工作的困扰。六姐的父母想让她毕业就结婚,所以家里已经给她安排好了“相亲阵”,等她回去就逐一破阵。   侠姐是一个多愁善感、善良又心思细腻的女孩儿,她的梦想是做一名像金庸那样的知名武侠小说作家。她的外表温柔、恬静,而骨子里却叛逆、特立独行。毕业前,她第一次大胆地给自己买了一条比较暴露的碎花连衣裙。穿上连衣裙的她,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和小蛮腰。我们都觉得她美极了,她自己也很开心,满足地说:“我也只能在这儿穿着臭美一下,如果在我们家乡,我穿这样的裙子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侠姐的家乡在一座小山村,那里的人相对比较保守,侠姐在离开学校最后的日子里,用亲身体验满足了自己内心的小叛逆。   四姐的父母是在老家开工厂的,她毕业之后,就会回去帮忙。四姐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虽然她和徐立川的爱情并不被众人看好。但她是谁啊?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她已经准备好要开始一段异地恋,虽然她还没打算和徐立川结婚,但这丝毫不妨碍她享受爱情。在四姐的心里,能和相爱的人分手,只有一种原因,那就是不爱。除了这个原因,其它都是借口。对于那些整天信誓旦旦、口口声声说爱,却能找出一堆理由说分手的恋人,那只是不够爱。    ☆、离别(2)   一想到张子剑毕业就会出国留学,小婷伤心的眼泪就会不停地流。晚自习时,小婷没有强忍着伤心的情绪,而是用充沛的感情、痛哭流涕地给张子剑写了一封长长的信。身旁的几个同学都问我她怎么了,我只能谎称她想家了。很显然,两年的离家住校生活早已让我们适应了,所以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话。甚至有的同学会问我小婷是不是失恋了,然而小婷并不在意。   小婷把信塞到我手上的时候,她那双大眼睛里还闪着泪花。她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拿到张子剑所有的联系方式,她说她怕把他弄丢了。说的好像张子剑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她最珍贵的宝贝。那一刻,我手中的信纸仿佛很沉重,我心疼小婷,更佩服她敢爱敢言的勇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也许帮她送信就是最好的安慰。   当我把信交给张子剑时,他还是像以前那样酷酷的不说话。   “你要出国了吗?”我问他。   “嗯。”他点了一下头。   “去爱尔兰?”我问。   他又点了点头。   “把你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号码、邮箱,都写给我!”我霸道的对他说,不容得他说不。   他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回教室,趴在桌子上快速地写着。一会儿,他拿着一张写满字的信纸走出来,交给我。他几乎哽咽的说:“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她,谢谢她对我的厚爱。”   面对张子剑突如其来的话,我感到很意外。也许是小婷长久以来的执着,感动了他。原以为小婷的一厢情愿,永远只是一种单相思,永远得不到张子剑的理解,没想到张子剑竟能有所感悟。人到底还是有感情的动物,我猜想是小婷长久以来的信里写满了对他痴痴的爱和感情,温暖了张子剑的心。即使他不爱,也能感受到小婷对他的感情。   “不谢!祝你学业有成!”   我一口气跑回我们班的教室,拿着那张信纸在小婷的眼前晃来晃去。她一把抢过来,看到信纸上的字时,激动地双手颤抖不已。“他居然写这么多啊?你怎么跟他说的?我管他要联系方式,他有没有不高兴?”   我绘声绘色地讲述起送信的过程、我和张子剑的对话,再看小婷时,她已是满脸泪水。小婷的感动感染了我,我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也涌了出来。为了避免尴尬,我打趣的说:“哟,激动啦?是不是感觉见到回头钱了?”   小婷挂着一脸泪水却笑呵呵的说:“哈哈,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已经习惯爱他了,从来没想过要回报,他这样一说,我倒不适应了。”   “这就算回报啦?”我问。   “那可不?我可知足了。我以前总是认为他现在不喜欢我是因为他不了解我,我就想多和他接触,让他慢慢了解我,他就会喜欢我了。可现在,没有机会了。”小婷伤感了一下,继续说:“所以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觉得爱一个人,就是不能强迫他。不管他喜不喜欢我,都不会改变我对他的感情。只要看着他开心,我就开心。”小婷用手轻抚着张子剑的字迹,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离别(3)   我们寝室的所有人,一致决定去校园周围取景照相留念,然后晚上再一起去吃一顿散伙饭。“散伙饭”,这词听起来好戏谑,它印证了这场注定的离别。   自从高圣哲接受了我在端午节送给他的粽子,在我的潜意识里,他就不再那么陌生了。偶尔遇见,我们还会自然地打招呼。虽然这不是爱情,但我还是觉得自己又向他走近了一些。   中午我从食堂吃完饭出来时,正巧看见他也刚出来,我们一起走向寝室楼,他问起我晚上会不会去上晚自习。   我说:“今天不去了,寝室里的姐姐们快毕业了,我们要一起出去照相,然后聚餐。”   “聚餐会喝酒吗?”他问。   我说:“我也不知道,可能会喝一点儿吧!”   他歪着头笑着对我说:“女孩子出去吃饭,尽量别喝酒。”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一脸疑问。   他一本正经的说:“酒后乱性啊!”   我瞬间石化,停住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也站住了,坏笑着看我。   我感到胸中有一团怒火,炽热地燃烧起来。若不是我喜欢他,此刻,我真想冲上去撕了他。我愤愤地说:“你胡说什么?都是女生,乱什么性?”   高圣哲的表情也随着我的目光尴尬起来,他忙解释:“我开玩笑的啊,你别生气。”   我觉得他的话太邪恶了,我不想再跟他说话。我甩给他一个厌恶的眼神,便匆匆跑进寝室楼。   大家都在寝室里准备着下午去照相要穿的衣服,小婷拉着我让我看她身上穿的新裙子,“可可,你看这条裙子好看吗?我挑了一中午了。”   我气呼呼地看着她的裙子,发出了一声:“哼!”   “干嘛?我又没穿你的裙子,你生什么气?”她问。   “我刚才看见高圣哲了。”我还在生气。   小婷瞪着大眼睛问:“他怎么了?”   “我说我们晚上聚餐,他跟我说女孩子出去吃饭尽量别喝酒。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酒后乱性!”我生气地说。   “酒后乱性?他怎么敢这么跟你说话?你们这是混熟的节奏啊!”小婷笑着说。   “呸!邪恶!”我强忍着怒气。   四姐在旁边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被小高调戏了。”   我争辩道:“不可能,他那不是调戏,是邪恶,我看见他那邪恶的眼神儿了。”   二姐笑着说:“咦,人家随便开开玩笑嘛!你何必那么认真呢?”   我反问道:“二姐,他说的是‘乱性’,乱性哎!这是随便开的玩笑吗?”   二姐继续说:“这词儿又不是他发明的,的确有这说法啊,所以人家好心提醒你别喝多了嘛!你怎么不觉得他这是关心你呢?”   小婷在旁边捂着嘴笑。   “你还真跟他生气啊?那他在你心里有没有扣分啊?”侠姐问我。   “没有啊,没有扣分啊!他在我心里还是那个帅得无与伦比的满分男生诶。”我认真地说:“我这人吧,对事不对人。”   小婷看着我笑,“哼,小妞儿,口是心非!”   “你快去拿把镜子照照,看看你现在一本正经胡掰的样子有多滑稽。”四姐拍着我的肩膀说。   侠姐悠悠地说:“哎呦,小家伙啊,还是不懂爱情啊!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啊,就是对方放了一个屁,也会觉得是香的。”   寝室里传出一阵阵欢笑声。    ☆、离别(4)   我们沿着寝室楼走向教学楼、图书馆、走廊,又走到操场和校门口,和走过的地方一一合影。后来为了取景,我们走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处私家别墅。   茂密葱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站成两排,翠绿的竹叶则在顶端逐渐合围,形成了一个圆拱形的“屋顶”,浓烈的阳光和夏末炙人的热气就这样被隔绝在外了。这里是一个美丽又浪漫的地方,我们沿着小路在满眼的竹林旁一起合影。   我们走到别墅门口,四姐突然向远处招手,原来她们班又来了很多同学,其中一个最为耀眼的是她们班的一个男生。男生叫杜浩,听四姐说,他是我们学校这届毕业生中最帅的男生,学校里很多女生都暗恋过或追求过他。刹时,四姐班里的女生蜂拥而上,都抢着和杜浩合影。杜浩倒是极为绅士,并不拒绝,很自然地和女生们一一合影,一时间应接不暇。   “哇,杜浩来了!”小婷在我旁边雀跃着。“我也要去和他合影!他是大四最帅的男生,除了张子剑。”说完,小婷飞快地冲上去。   我赞同地点头,看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也没有高圣哲帅。”   纤细的二姐身穿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像一阵微风轻飘飘的走过来,她找我帮她拍照。白色的裙摆飘扬在翠绿的竹林中,尤为亮眼,衬托出二姐的婀娜多姿。   杜浩和女生们合影过后,径直走到我旁边,凝视着正在为二姐拍照的我。   他微笑着温柔地对我说:“我们合个影吧!”   我诧异地看着他,张大嘴巴愣在原地。   片刻,我脑子里出现一大串重复的问号:“为什么他要和我合影?为什么?为什么?”   小婷走过来,一把从我手里夺走相机,推着我的后背,说:“快去啊!”   我羞涩地站在杜浩身旁,看着小婷手指轻快地按下相机的快门键,“好了。”小婷向我喊着。我紧张的心才逐渐地缓和了。   远远望去,二姐和侠姐她们已经快走到别墅后门了。小婷拉着我的手说:“快走,快找二姐她们去。”我和小婷向别墅后门跑去。   “大帅哥主动找你合影哎!我要采访你一下,此时此刻,你有什么感觉?快,快说说!”小婷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我一时语无伦次:“没有感觉,我不知道,我没觉得他长得帅,他为什么找我合影?我又不认识他。”   小婷笑着,手指着我的脸,问我:“那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脸红,我是热的。”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辩解着:“他可能是以为我想和他合影,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他才主动提出来的吧?嗯,一定是这样的。”我点点头,觉得自己分析得非常有道理,内心充满了成熟感。   “按你的逻辑,杜浩真是善解人意啊!”小婷强忍着笑,对我说。   我把食指放在唇上,小声地说:“他不是善解人意,他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小婷笑了,“哈哈,自恋的男生真可怕。”    ☆、离别(5)   转眼间已到傍晚,与其说这是一顿散伙饭,不如说是一场离别宴。在四姐提前预定好的包间里,我们围坐在一桌丰盛的佳肴面前,却一直沉默不语,离别的伤感味道弥漫着整个房间。   侠姐率先打破僵局,拿起啤酒瓶为我们挨个倒酒,然后她举起自己的酒杯,深有感概地说:“虽然我很舍不得和姐妹们分离,但是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希望我们都能越来越好,期待他日相聚,依旧如昔。”侠姐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好啦,我就不矫情啦!不想和你们相忘于江湖,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侠姐一饮而尽。   侠姐的话刺痛了我们敏感的神经,大家都含着眼泪互视而笑,一起举杯喝酒。我们不敢说再见,害怕下一次见面会遥遥无期。离别对我们来说如同恋人分手,注定是伤感而心酸的。   一向开朗、张扬的四姐突然变得很沉默,拿着酒瓶自己喝起来。旁边的二姐、三姐、六姐和侠姐也频频碰杯,放肆地大口喝酒、大声说笑。   三姐微醉地拿着酒杯说:“都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你们人类真是无情啊!”   不知为什么,二姐梨花带雨的晃着酒杯碰了一下三姐的酒杯,说:“你们在一起是有缘份,不能在一起是有缘无份,这很正常啊!”二姐脸上挂着泪,还笑盈盈地说:“别担心,时间会把对你最好的人留到最后,毕竟喜欢就像一阵风,而爱是细水长流。”   六姐拿着酒杯和二姐、三姐碰杯,“对,细水长流的感情才可靠。”   三姐听着二姐和六姐的话,和她们碰杯喝酒。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和男友即将分手,她突然趴在桌子上号啕大哭。   六姐和侠姐小声的安慰三姐,二姐看见后淡淡地对她们说:“让她哭吧,哭是排毒,也是发泄,哭完就好了。”   我和小婷看见她们这样,瞬间泪奔。她们同窗四载,朝夕相对,虽然性格各异,却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融洽、互相关爱。她们一起经历了彼此最灿烂的年华,见证了彼此的成长,如今即将天各一方,任何语言都显得多余,因为这种感情是最纯洁、最令人缅怀的。   “说真的,我舍不得张子剑,更舍不得你们。我害怕他离开,总感觉他会带走我所有的爱。而你们都对我那么好,我一想到你们要走,就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小婷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出来。   “呸!去你的生离死别,快点呸出来!”四姐瞪着眼睛吼小婷。小婷低下头轻轻地假装吐了两下。四姐才满意地笑了,她说:“这才乖嘛!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等我混好了,找大家再聚一起喝酒吃饭。”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侠姐班的一个男同学来找她,他们一起出去了。两个多小时以后,侠姐才回来。她说那个男生向她表白了,他们聊了很多,原来男生暗恋了侠姐四年,侠姐一直都假装不知道。因为男生从不打扰她,而侠姐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侠姐说两个人在一起,唯一的理由就应该是相爱。所以她宁愿假装不知道,也好过彼此尴尬。后来我们在寝室里慢慢平静了,我们躺在床上畅想着未来……    ☆、受宠若惊(1)   升入大三,我们入住了新的寝室楼,我和小婷被分到了和同班女生同一个寝室——505室,我们同时也从上铺搬到了下铺。   505寝室和原来的320寝室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二姐和四姐她们那样姐姐般的关爱和包容,而换成了同龄人之间的简单直接、互相比较和攀比,还有那些自我良好的感觉。比如寝室里有女生谈恋爱了,那个女生就会沾沾自喜的向我们炫耀她的男朋友有多么优秀,男朋友对她有多好。然后还会假装很随意的说一句:“羡慕我吧?”我不明白,校园里这种稍纵即逝的爱情,有什么可羡慕的?又比如,寝室里有一个女生买了一双漂亮的新鞋,第二天就会有另一个女生穿一条漂亮的新裙子。这些心照不宣的小把戏,时刻验证着我们幼稚的心理和让人哭笑不得的校园生活。   小婷已经慢慢适应了没有张子剑的生活,但她每天都会去网吧,任务是给出国留学的张子剑发送邮件,和等待张子剑发来邮件。她能在漫长的等待中时而欣喜若狂,时而伤心欲绝。我觉得心里没有足够的爱,是不可能坚持的。而她却说,这不是坚持,这是本能,是爱赋予自己的本能。   五层的寝室楼由于水压不够,四、五楼经常没有水,所以我们人手必备一个大水桶,每天不定时地往返于三楼或三楼以下的水房去接水。   徐小哲是突然闯进我的生活的,在一次我到三楼水房用水桶接水的时候,由于水接的太满,我费力的双手有些颤抖地将水桶拎到地上,想着缓口气再将水桶拎上去。就在这时,一只强有力的手猛地将我的水桶梁拎起,一个键步走出水房。我抬头看时,只见一个寸头女生的背影正迅速地向前移动。说真的,如果这不是在女生寝室楼,我一定会认为这个背影是一个健硕的男生。我快步跟着她上了楼,看着她拎着水桶走进我的寝室。我小心地走进寝室,诧异地看着她,一个白净、棱角分明的脸对我阳光般的微笑,她说:“你太慢了,以后别接水了,你的水我包了。”说完,她霸道地走出寝室。   我跟出寝室冲着她说:“谢谢你,以后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   她回头对我顽皮一笑,然后快步离开。   她叫徐小哲,和我同一个专业,大二的假小子,她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因为刚开学就和她寝室里的大三室友打架而差点被学校开除。说是打架,有点歪曲事实,实际上是她打了那个女生,她毫无征兆地对那个女生实施了一顿暴打。若不是她家里花了很多钱赔偿那个被打女生的医药费和营养费,她也不会只是记过处分而已。   在大多数人眼中,男生打架好像是习以为常的事,不会打架的男生身上总会被贴着懦弱的标签。而女生就不同了,尤其是脾气这么暴躁的女生,显得有些不在情理之中。所以她的“事迹”给人一种震慑作用,有种杀鸡给猴看的感觉,令学校里的很多同学都对她望而生畏。    ☆、受宠若惊(2)   徐小哲出乎我的意料,对我格外的殷勤,她总是热情的笑着看我,对505寝室里的其她人却极为冷酷。她对我的“特别”,让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几乎每天都会兴奋地跑到我们505寝室帮我接水。无论我怎么拒绝和阻拦,她都像没听见一样依然我行我素。有一次我急了,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却很认真的说:“不是说好了吗?你的水我包了。”然后继续提着我的水桶,跑到楼下接水。她的力气很大,有时我拿着水桶不肯给她,却发现自己根本抢不过她,最后不得不放手。每次帮我接完水后,她就一溜烟跑了,再无言语。她的执意和倔强,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见过很多男生积极地追求着心仪的女生,有些女生则像个骄傲的公主,丝毫不理会男生的付出。而那些女生越是表现得冷漠,男生越是追求得执着和热烈。我突然想起了别人口中的徐小哲,有人说她是同性恋,该不会她对我……我不敢再往下想了,决定找她谈一谈。   我走到三楼,走到她的寝室门口,门开着,她坐在床上摆弄着吉他。我轻轻地敲门,她抬眼看见是我,报以灿烂的微笑。   我语气平和地说:“我想找你聊聊。”说完便退后几步到走廊,等着她出来。   她立刻走出来,将门关上,靠着门笑,“什么事啊?”   我突然厌恶起她的笑容,总觉得她的笑里有种含糊不清的不怀好意。   于是,我愤愤地说:“我有男朋友了。”   她先是一愣,然后问我:“高圣哲吗?”她玩世不恭地说,“你臆想出来的吗?”   “是。”当我清楚的听见她的话,便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和羞辱,我负气地扭头就走。   她嘿嘿一笑,“哎呦,这就生气了?心眼太小了吧?”   我知道她在激我,我满不在乎地回头,边走边甩给她一句:“没什么可气的,我只是告诉你一下我的感情现状。就算是我臆想出来的男朋友,也是男朋友。”说完这句话,我内心底气全无。她噗嗤一笑,目送着我离开。   不到五分钟,她就站在我们505寝室的门口笑嘻嘻地看着我问:“你不会是以为我喜欢你吧?”   “我没这么说。”我否认。   “可你就是这么想的。”她固执的看着我。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事实是你……”我欲言又止。我想知道她的意图,虽然我现在不能判定她的想法,但我知道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毫无理由的特别关照某人,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我又不能仅凭别人的言论推断她对我有什么过分的想法,这不仅会伤害她,也显得我那么自作多情。   她立刻问:“我什么?”   寝室里的同学都被我们的对话深深吸引住了,大家屏住呼吸等待下文。   “你怎么想的对我来说很重要。”她坐在我的床上,眼睛里充满了忧伤。   我一时慌乱起来,拉着小婷的手就走,嘴里说着要去图书馆。我不想再继续和她的对话,她莫名其妙对我的好,像是一种无法偿还的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受宠若惊(3)   走出寝室楼,小婷好奇地问我:“她真的喜欢你?”   我摇头,“当然不是了,她不是喜欢我,但她一定有目的,我总感觉这样的突如其来很不正常。”   友情和爱情都一样,都应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不是突然的苟合。哪怕是一见钟情,也不过只是自己心里的感觉而已,一定要经过自己不断的消化和时间才能真正的理解。何况是像徐小哲这样的假小子,纵使看得出她对我并没有恶意,我也很难接受她这样的好意。这种没有原因的付出,并不能让人理所应当的接受,相反会让人窒息。   以后的几天里,徐小哲没有解释,依旧是按时来帮我接水。可她没想到的是,每次我都提前接满了水桶和水盆。我不想欠她的人情,所以她总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一天,她兴奋地跑上来,失落的看着我装满水的水桶傻笑,然后故作轻松的摊开双手看着我。   “你是不是想锻炼身体啊?那你可以把我的水倒了重接啊!还可以把我们寝室的水桶都接满啊!”我只是想打击她,让她知难而退,知道我不会再接受她的好意。没想到她二话不说,拿起我室友的两个空水桶径直走出去。不一会儿,她一手拎着一个盛满水的水桶颤悠悠地走进来。然后,又提着两个空水桶闪出去。室友们见状,都很不好意思地争先恐后去抢她手里的水桶。过了几分钟,室友们和徐小哲一起说说笑笑的提着水桶走进来。   我本想以这个方式疏远她,没想到她却因此和我的室友们打成了一片。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话:“那些突然出现在我们生活里的人,从来都不是等你准备好才出现的。”所以那些突如其来的不一定是灾难,也有可能是惊喜。   徐小哲和我的室友们熟络了之后,便更加自由地出入于我们505寝室。有时我还没走进寝室,就能在走廊里听见她发出的爽朗的笑声,还有室友们嘻嘻哈哈的声音。   徐小哲是一个倔强的女生,她有着那种外表冷漠、内心热情的复杂性格。简单来说,她就是那种典型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按她的说法,她觉得我亲切得如同邻家姐姐,所以不自觉地想了解我、接近我、想对我好。但对于她的这个说法,未免有点太牵强了,可谁又会在乎呢?   室友李蜜经历过男友蒋易峰和闺蜜李贝的同时背叛,一直戴着护腕的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惨痛的教训。现在的她不同于以往的开朗,而是变得深沉,让人琢磨不透。蒋易峰也在那次事件后的某一天被正式通知成为李蜜的前男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接连一个的帅哥男友。也许李蜜是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魅力,也许是她有太多的不甘,总之,她常常在几个追求者之间周旋,并乐此不疲。   一次刚下晚自习,徐小哲就跑进来了。寝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徐小哲顽皮的接起电话和对方调侃。她刚放下电话,李蜜就推门进来了。   徐小哲笑嘻嘻地说:“李蜜,刚才有电话找你。”   “是吗?谁啊?”李蜜一边蹲着在水盆里洗手,一边打趣地说:“听你聊得挺起劲啊!”   徐小哲憨憨地笑,“他说找你们寝室里最漂亮的,我一看你不在,只好帮你应付一下。”   李蜜拿起毛巾擦手,被逗得呵呵直笑。   徐小哲继续说:“男生如果说一个女生长得丑,那就是还可以。如果说你漂亮,那就是真漂亮。因为长得丑的,男生根本不会跟你说话。”   李蜜笑得前仰后合,直问:“真的吗?”   徐小哲得意地说:“那当然了,但是女生如果说一个男生长得丑,那可是真的丑。如果说他帅,那就是还行。因为真遇到帅的,女生都不敢说话了。”   徐小哲以自己的幽默风趣和长期“助人为乐”的自愿帮我的室友们打水,赢得了室友们的一致好评。    ☆、《九月》女主角(1)   专业课的测试卷纸发下来了,看着我的卷纸肆无忌惮的平躺在我的书桌上,成绩和我想像的一样惨不忍睹。我想如果我再这样下去,这学期肯定会挂科的。   下课时,小婷突然跑出去,几乎是瞬间又闪回到我身边坐下。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张A4大小的纸叠成块状,塞进我的笔袋里,然后得意地对我笑。   “你怎么这么快啊?像个回旋镖似的。”我快速地打开笔袋,想看看纸上写的是什么。   “回旋镖?那可是武器,杀伤力可非同一般啊!”说着,她用手作出向我扔飞镖的动作。   我立刻摆出接住飞镖的姿势,然后我们一起哈哈地傻笑。   “你俩没笑傻吧?”后座的肖岩看着我和小婷说。   “你才笑傻了呢!”小婷冲着肖岩甩了一句。   我只顾着打开笔袋里的纸,将纸平铺在桌子上,只见上面写着一连串的七个阿拉伯数字。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问小婷。   “小高同学寝室的电话号码。”小婷凑过来神秘地说。   我顿时感觉脸热的发胀,不好意思地说:“你给我这个干嘛呀?哪弄的?”   “别不识好歹啊!这可是我辛辛苦苦从我老乡那里骗过来的。”她使劲地眨着眼睛。   “靠谱吗?”我看着这个号码问。   “必须的!老乡啊!两眼泪汪汪啊!”小婷笑着说。   “你俩聊啥呢?可可,你考多少分?”肖岩踢了一脚我的椅子问。   “闭嘴!”我回头说。   后面一片沉默。   接着,肖岩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然后他将头凑过来,一脸坏笑地说:“可可,做我女朋友吧?”   “你有病啊?”我白了他一眼。   “我说真的。”肖岩又踢了一脚我的椅子。   “滚蛋!”我回头吼他,然后拿着那张写着高圣哲寝室电话号码的纸走出教室。   我对肖岩的态度,一如往昔。因为他总是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满嘴的胡说八道,所以对于他的话,我也从未认真。   我刚走出教室,就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是高圣哲。不知是不是心慌,我不自然地笑了笑,他也笑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对我说:“你们专业课老师搞测试了吧?”   我紧张地用力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你考的不好?”他轻声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尴尬地笑着。   “我看见你的卷纸了。”他继续说,“放个暑假而已,不会是把专业课都忘了吧?”   “不是,我本来也学的不好。”我一脸羞愧地挠了挠头。   “有什么不会的,或者弄不明白的可以问我,我给你讲讲。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等一下,我回去拿张纸,把我电话号码给你。”说着,他刚要回教室,突然看到我手里拿着一张纸,伸手问:“这个有用吗?”我还没反应过来,紧张地摇头。他伸手把纸从我手里抽走,将那张纸展开铺到墙上。刚要写,看见上面的一串数字愣了一下,然后他惊讶地看着我,“你……”   “我……”我竟说不出话来。    ☆、《九月》女主角(2)   高圣哲似乎明白了一切,像看穿了小孩玩的小把戏一样,嘴角微微的上翘。他继续在那串数字下面写下了另一串数字,然后他把纸对折了两下递给我,“上面是我寝室的电话,下面是我的传呼机号码。如果我不在寝室,你可以打我的传呼机,传呼机是汉字显示的,你可以留言,但不能太长。”   我惊慌失措地伸手去接那张纸,失去常态的我面部表情僵硬着。我想解释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结果,我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幸好,上课的铃声响了。此刻的铃声如同救命稻草,化解了我所有的尴尬。他冲我扬了扬手,跑进了隔壁的教室。我把那张纸牢牢地攥在手里,心里五味杂陈。   临睡前,我和小婷躺在床上,我悄悄地把那张纸拿给小婷看。本以为她会兴高采烈,结果她看着那张纸淡淡一笑,笑容转瞬即逝,眼框里竟然在倾刻间积满了泪水。   她把纸推给我,“真好,他竟然把传呼机号码都告诉你了。”   接着,她蒙上被子偷偷地哭。我看见她的被子在颤抖,便轻轻地拍着她的枕头,“小婷,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没有,只是有点感动,替你高兴。”她蒙着被子说。接着,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起她枕旁的日记本给我,“只许看最后一页。”   小婷的日记本是那种温馨浪漫田园风格的,封面的右下角工整的写着她的名字。翻开日记本,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翻到最后一页,看着上面清秀的字体,短短几行字却有几个被水浸泡过的痕迹。我猜想那可能是她写日记时留下的眼泪。小婷是一个很感性的女孩,她快乐和悲伤的时候,都有写日记的习惯。日记里写着今天她收到了张子剑给她发的邮件,她很开心。张子剑以朋友相称,感谢她这么久以来的陪伴,并给她讲述着他在爱尔兰留学的种种经历。末尾小婷写了一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想小婷一定很激动,也很感慨,喜欢那么久的人终于向她敞开了心扉。原以为木讷的张子剑只会嗯嗯啊啊的,没想到他居然以朋友的身份向小婷走近了一步。其实小婷知道张子剑不爱她,他可以不爱她,但是不能不在乎她,因为她对他的这份深情弥足珍贵。   第二天的晚自习,肖岩问我:“可可,你有没有听过电台的《九月》?”   “什么九月?”我好奇的问。   “就是一档每晚九点电台播出的节目,叫《九月》。”肖岩耐心地说。   我摇摇头,“没听过,那是什么节目?好听吗?”   “好听,是一档有人讲故事又唱歌的节目。听说今天晚上的节目特别好听,你一定要听啊!”肖岩很认真地说。   “今天晚上的节目特别好听?还没播你就知道好听啊?”我一脸疑问。   “少废话,让你听你就听,不听别后悔啊!记住了,九点!九点准时!”说完,他急匆匆地走了。    ☆、《九月》女主角(3)   回到寝室,我迫不及待地告诉室友们肖岩说的电台节目——《九月》。大家得知这个消息,都异常兴奋。我们早早地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快到九点了,我们关上灯,打开收音机,静静地等待着收听“好听”的节目。   徐小哲跑进来,想找我们聊天,看我们已经熄灯了,就好奇地问我们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听我们说是为了安静地听电台的节目,她一脸坏笑的跑了。   “朋友们好,感谢朋友们准时收听我们的节目——《九月》,我是你们的老朋友——安心……”电台里传来了女主持人轻柔好听的声音。原来这是一档点歌节目,准确地说是自点自唱互动的娱乐节目。我们连续听到了两个人唱歌,歌唱得都很不错,室友们都很喜欢,于是我们继续听着。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来了,是徐小哲。“主持人,你好!我叫小哲。”   “小哲,你好!很高兴接听你的电话。”主持人安心温柔地说。   “我今天也很高兴,所以我想为我的朋友唱一首歌。她叫可可,她是一个善良、单纯,又重感情的好女孩儿,我只想祝她幸福、快乐!”小哲的声音有点哽咽。   “好的。小哲,你想为这位叫可可的女孩儿唱一首什么歌呢?“主持人轻声地问。   “我想唱一首蔡琴的《你的眼神》。”小哲认真地说。   “好的,希望这位叫可可的女孩儿能听到你为她唱的这首歌,并祝她幸福。”主持人说。   《你的眼神》我听过,它是有着“台湾情歌皇后”之称的著名台湾女歌手蔡琴最浪漫的情歌之一,被蔡琴演绎得荡气回肠。因为歌词的浪漫和萨克斯、古筝伴奏的完美配合,使得这首歌深情而感伤。   “像一阵细雨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啊~~有情天地,我满心欢喜……”小哲唱得真好,虽然有些突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电台里为我唱歌,但我还是很感动。此时寝室里只有小哲优美的歌声和音乐声,大家都没有说话,都在静静地听着这美丽的“祝福”。   那个留着寸头、差点因打架被学校开除的假小子;那个外表冷漠,实则风趣幽默,让人望而生畏的健硕女生;那个突然对我殷勤百倍、完全没有恶意,却让我最初抵触、受宠若惊的“倔驴”;那个喜欢对我憨憨地笑,带给我很多欢乐、帮助和惊喜,突然出现在我生活里的徐小哲,竟有这么柔情似水的一面。   有些感动,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有些感动,在生命的小溪里蜿蜒几个回合,却能留下深深的痕迹,让人难以忘记。那些突如其来的好感和那些毫无道理的亲近,此刻就像上天赐予我的礼物,美妙而珍贵。    ☆、《九月》女主角(4)   “主持人好!”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出来。虽然他只简单地说了四个字,但我能很肯定的听出这是肖岩的声音。   “这位朋友,你好!”主持人温柔地向他打招呼。   “我想唱首歌,嘿嘿,很巧,我也想唱给刚才那个小哲提到的可可。”肖岩腼腆的说。   “哦?是吗?这么巧啊?你们都是为可可唱歌吗?”主持人惊讶道。   “是啊,好巧。可可是我的同班同学,因为我快有女朋友了,我马上就谈恋爱了,所以我想为可可唱一首歌。”肖岩伤感地说。   “哦?你快有女朋友了?有故事哦!不想和我们说说吗?”主持人好奇地问。   “嘿嘿,没什么,就是想表达一下现在的心情。因为我快恋爱了,我想以这种方式向她的感情做一种告别吧!”肖岩解释着。   “我明白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啊!看来可可是今天《九月》的女主角喽?”主持人打趣地说。   肖岩一笑:“嘿嘿,谢谢主持人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不客气,希望你有个美好的恋爱。你想唱一首什么歌呢?”主持人问道。   “可可,希望你能听到这首歌。明天,我就会成为别人的男朋友。今天,我想在这里为你唱一首陈小春的《没那种命》!”肖岩认真地说。   听到这里,我大脑飞速的旋转。这家伙疯了吗?没事儿唱什么歌啊?还告别?什么意思?他喜欢我?不可能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爱情这东西,没道理的。有人很抢手,有人没资格。路是人走的,我害怕什么?大不了,别爱了……”音乐和肖岩的歌声响起,我的视线突然模糊,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我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心里面晓得,追她的结果……”听肖岩的歌,我不知是感动,还是愧疚,想哭又想忍住,喉咙堵得痛。   “我没那种命呀,她没道理爱上我……我没那种命呀,轮也不会轮到我……”   我终于明白原来肖岩让我听这个节目,是为了在电台里唱歌给我。虽然歌词让人伤感,但还是很浪漫的。也许高圣哲永远不会这样对我吧!在爱与不爱之间,我们总能明显区分,却从不问对错。   听到最后音乐伴奏里一个女生的读白:“其实你错了,我爱你!”我已泪流满面。   从没想到肖岩会对我有这样的情愫,他总是一副嬉皮笑脸又玩世不恭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痞。他一直坐在我的后座,每天都像憋足了一堆话要说得讲个不停,反复讲着可笑的段子和冷笑话。不管你在做什么,他都会想跟着参与一下,好像有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和好心情。他是一个很快乐并自带喜感的男生,同学们很容易被他开心的气氛感染。我不知道平日里,自己对他的态度有没有伤害到他,可能是觉得和他太熟悉,他又太顽皮,所以我对他常常是那么蛮横无理。其实,他是一个很暖心又善良、乐观的好男生,可惜我喜欢的却是话不多又帅气的高圣哲。   爱本来就毫无逻辑,让我们时而心酸时而无奈,让我们想遵从自己的内心却无能为力,让我们无法成全自己又不愿妥协,让我们常常被虐还心甘情愿……    ☆、近距离(1)   由于学校扩建,我们搬到了去年刚刚建好的新教学楼。我们三年级搬到了四楼,而四年级搬到了三楼。高圣哲再也不是我隔壁班的男生,而我再也不能假装在我们班的教室门口或走廊里偶遇他了。   中午在寝室,想着他说过会给我讲题,我翻着专业书找了几道不深不浅的工程计算题研究了很久,然后拿出小婷给我的那张纸,紧张地拨起高圣哲寝室的号码。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男同学很不客气的声音:“喂!你找谁?”   “你好,请问高圣哲在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不在!”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脸茫然。   “怎么了?他不在寝室啊?”小婷关心地问我。   “嗯,不在。”我才缓过神来,“幸好他不在,我刚才紧张死了,语言都快退化了。”   小婷扑哧一笑,“打个电话而已,看把你吓的,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晚饭时,我在食堂看见了高圣哲,他问我中午是不是给他打电话了,我问他怎么知道是我,他笑呵呵地说他猜的。我一时紧张竟忘了说给他打电话有什么事,他也没有问。   第二天晚上,寝室的电话响了。小婷接起电话询问对方找谁,然后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可可同学,有人找。”   “你阴阳怪气的干嘛?耍我啊?我不接。”因为她经常这样搞恶作剧,所以我以为这次也是。   “不接别后悔啊!”小婷冲着电话说:“不好意思啊,小高同学,可可不接你的电话。”   “什么?高圣哲吗?”我一把从小婷手里抢过来电话,轻声地说:“你好!”   电话那边传来高圣哲富有磁性的声音:“袁可可吗?”   “嗯,是我。”我应着。   “我是高圣哲。”他自报家门。   “哦,我听出来了。你有事啊?”我问。   他说:“我看见教学楼一楼的公告板上有一条信息,说你在寝室里丢了五百元钱,有这事吗?”   “没,没有啊,我没丢钱啊!”我摇着头。   “哦,那可能是重名吧!不是你就好,我随便问问。”他轻松地说。   虽然他说是随便问问,可也是特意打电话问我啊。我在电话里谢过了他,说起我昨天打电话找他的意图。他很爽快,约我明天一起上晚自习给我讲题。   放下电话,我异常兴奋。   小婷在一旁笑着问:“可可,怎么了?看你高兴得嘴都合不上了。”   “小婷,他说明天和我一起上晚自习。”我难掩兴奋之情。   “上晚自习干嘛?”她问。   “上晚自习给我讲题啊!”我理直气壮地说。   “哎哟!你俩挺爱学习啊!理由很充分啊!干嘛啊?着急再一次迎接高考啊?”小婷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不是,上次我的专业课测试不是没考好吗?他说他看到我的卷纸了,说以后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他。”我认真地说。   小婷哈哈地笑:“是吗?真的吗?你有不会的怎么不问我呢?如果我不会,还可以问我们班学习好的同学啊!怎么就他会啊?还是你心里只有他啊?你们这是打着学习的口号去约会啊!”   我突然心虚地笑了。是啊!我们读小学的时候想考个好初中,读初中的时候又想考个好高中。读高中了,全力以赴地拼命学习,就是为了高考能考个好成绩,能考上一所好大学。上大学之后,突然没有了老师和家长们紧紧的催促,没有了厚厚的试卷,没有了学习压力,比以前轻松和自由了许多。现在再谈学习,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近距离(2)   临上晚自习之前,小婷嘱咐了我很多事。比如让我投其所好,让我假装淑女,让我大献殷勤……可惜这些我都做不到。如果他因此喜欢我,那他喜欢的也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伪装的我。   晚自习并没有像小婷说的那样“是打着学习的口号去约会”,事实是高圣哲非常认真、极有耐心的给我讲了很多专业课的题。他说很多工程计算题都是可以直接套用公式的,并不复杂。只要牢记公式,大部分题都可以迎刃而解。我听得一头雾水,还一直虚伪地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他专心讲题的时候,比以前更帅、更有魅力了。此时此刻,与他的近距离,是我曾期待又不敢期待的。我有点不适应,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也许曾经的我,也是这样,只敢偷偷地喜欢他。   记忆的闸门顷刻间放肆地打开,将我拥入回忆。我想起自己初见他时,在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的时候,对他一见钟情,虽然当时他手里还牵着另一个女孩儿的手;在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的时候,在心里认定他就是我的王子;在篮球场、图书馆、食堂等各个地方和他偶遇;每场不落地在足球场看他的足球比赛;在山上实习时,向他借过半块橡皮、请他帮忙调试仪器;经常刻意从他的教室门口走过,只为多看他一眼。无数次擦肩而过、无数次心动、无数次期盼、无数次不知所措、又无数次失落和茫然……往事一幕幕如过眼云烟,不知不觉我竟喜欢他这么久了,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深深地喜欢着某个人。   “你们班谈恋爱的不少啊!你怎么没谈男朋友?”他的话打乱了我的回忆。   我摇摇头,慌不择言地说:“我没时间。”我不明白他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他不知道我喜欢他吗?还是他故意而为?   “你没时间?你的时间都去哪了?”他笑着说。   我想说我的时间都在看你和想你啊!我却只是继续地摇头,“我都是瞎忙。”也许是怕被拒绝,怕受到伤害。说到底,我们都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坚强。   他继续说:“我看你也挺喜欢足球吧?我每次去踢球都能看见你。”   我苦笑了一下。此刻,我很想对他说:你是猪吗?也许你真的不知道,我在每个角落里,都写满了爱你的证据。   “你呢?”我问。   他丝毫没有犹豫就回答:“分手了!”   “为什么?”我追问。   他嘿嘿一笑,“不合适吧!”   我笑着说:“最完美的理由、最合理的分手解释啊,没有之一。”   他也笑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好想说:就喜欢你这样的。   “你呢?”我反问他。   “我喜欢外向、张扬、霸道一点的女生,就像大四计算机系的韩诗儿。”他很自然地说。   听到这儿,我的胸口一揪一揪的疼,原来这就是他找我一起来上晚自习的目的,他是想告诉我,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看着他,他的眼睛清澈见底,心却难逃世俗......   他的爱情,与我无关。我爱他,与他无关,也许这注定是我的劫难。    ☆、弄假成真(1)   晚自习回来,寝室里已经一片凄凉。   我上铺的葛莎莎盘腿坐在床上,哭得凄凄艾艾。小婷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拿着手绢不停地擦眼泪,却不说话。室友告诉我们葛莎莎和于洋分手了。于是,单纯的我们只知道一味地安慰刚刚“失恋”的葛莎莎……   葛莎莎和于洋相恋两年多。葛莎莎是那种在学校里最受男生欢迎的肤白貌美,又有大长腿的高挑女生。于洋则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又高又帅的男生,他还是我们系的篮球队队长。   刚开学的时候,我们班和外班有很多男生都打过葛莎莎的主意,都被机智的于洋拦截住了。积极、主动的他向葛莎莎展开热烈的攻势,火速打动了葛莎莎的芳心,两人一拍即合。在其他男生正计划着怎么向葛莎莎搭讪的时候,于洋以葛莎莎男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成功地打败了所有的情敌。   曾经,在教室里、教学楼的走廊、篮球场、食堂、学校小花园……到处都有他们甜蜜的身影。他们是我在学校看到的最有爱、最让人羡慕的一对恋人。那时,他们就像一对“金童玉女”。   徐小哲进来后,看见这场面也吓了一跳。“哭什么啊?你没听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   我脱下拖鞋朝徐小哲的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使个眼色给她。她立刻嘿嘿地傻笑。   “可她们都在一起两年多了!”小婷用一种打抱不平的口气说。   “两年怎么了?很长吗?”徐小哲轻松地说:“时间能说明什么?你看那些在一起五、六年的恋人,说分手不就分手了。那些结婚几十年的夫妻,说离婚不就离婚了。现在不都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么!所以,何必那么纠结呢?人生在世,合则聚,不合则散啊!”   “是啊,莎莎,别难过,他离开你是他的损失,是他配不上你!”曾经情路受挫的李蜜也劝起了葛莎莎。“俗话说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你这么漂亮,以后要记住,对男生要广泛散网,重点培养。”   “你当我是你啊?爱好那么广泛!”葛莎莎翻给李蜜一个白眼。   “哎!我发现你可真是不知好歹啊!我怎么了?什么叫爱好广泛?你直接说我风流不就得了。那又怎样?最起码我不会再欺骗自己、虐自己,不会让自己伤心了,人总要学着长大吧!谁如果和自己过不去,谁就是傻子!”李蜜只是痛快痛快嘴,并没往心里去,说完就拿起毛巾、端着水盆去水房卸妆洗漱去了。   李蜜说得对,人总要学着长大。那些曾经让我们感到伤心难过的往事,都将成为我们茁壮成长的养分。   葛莎莎和于洋分手的事,在学校同学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说狠心的于洋移情别恋,甩了相恋两年的女朋友。同学们都很同情葛莎莎,而她从分手的那一晚之后,好像就不再难过了。    ☆、弄假成真(2)   失恋的葛莎莎平静的异于常人,当她听说有同学在市区看见于洋和别的女生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故作潇洒地笑着说:“反正分手了,无所谓啦!”   升入大三以后,学校开始发展预备党员了。于洋是班主任老师找过谈话的仅有的几个学生之一,也是在老师眼里最优秀、表现最好的学生。当于洋告诉葛莎莎,老师有意让他毕业后留校做老师,葛莎莎高兴极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学校里很多学生会干部们一直努力争取的目标。   于洋对葛莎莎说,老师的意思是他得先入党,得让大家看到他在思想上积极要求进步、有一个乐观向上的态度,这也是考察他是否合适做留校老师的条件之一。而身为大学生的他,在学校是否专心学习也是入党考核标准之一。相反,谈恋爱就是不够专心学习的表现。如果因为他们的恋爱而影响到于洋不能成为留校老师,这也是作为女朋友的葛莎莎最不想看到的。于是,于洋便以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成功说服葛莎莎,他们决定假分手,直到于洋顺利入党并最终确定做留校老师为止。   有了葛莎莎的配合,于洋光明正大的接受了另一个女生的狂热追求。当班里的很多同学质疑于洋和葛莎莎是假分手的时候,葛莎莎没想到已经弄假成真了。   原来,艺术班的一个女生林娇在知道于洋有女朋友的情况下,仍对他紧追不舍。她经常在于洋和葛莎莎约会之后到男生寝室楼门口等于洋,给他送好吃的,找他聊天……不知是对林娇有新鲜感,还是厌倦了葛莎莎。总之,于洋成功地抛弃了葛莎莎,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林娇的追求,开始了一段新的恋爱。   当葛莎莎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她是那么信任于洋,没有半点怀疑,而于洋利用了她的信任,却只是为了方便顺利地甩掉她。葛莎莎无法接受事实,她跑去找于洋理论,而于洋却不承认他们是假分手,说他们既然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打扰彼此。葛莎莎面对于洋的无情,心如刀割,她一时不能理解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呵护备至的男朋友,现在怎么会变成一个如此陌生又态度决绝的人。当知道一切已成定局,葛莎莎百口莫辩。   葛莎莎第一次在寝室里不顾形象地号啕大哭,她哭得痛彻心扉,仿佛心都要哭碎了,她的哭声在寝室楼里回荡……   也许,让我们面对曾经爱过的人,承认自己移情别恋、见异思迁,坦白自己爱上了别人,真的很残忍。说“不爱你了”,真的很难。相对来说,找个借口很容易,但用这种欺骗的方式离开对方,且对方仍然深爱着自己,却更加残忍,甚至很不道德。   年轻的我们,是不是一定要这么任性,为了满足自己的意愿而深深地伤害自己曾经爱过的人?    ☆、介绍女友(1)   午休时间,我和小婷在寝室里听着一连几天在学校广播里播放的歌曲——《月亮惹的祸》。   “都是你的错,轻易爱上我,让我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   “这歌天天放,广播室的同学得有多喜欢张宇啊?”小婷躺在床上,头枕着交叉的双手,悠闲地说。   我想起那个晚自习,高圣哲亲口告诉我他喜欢的女生类型是外向、张扬、霸道一点的,甚至提到了那个女生的名字。那一刻,我的内心一片荒凉。他喜欢的类型正和我相反啊!如果恋爱中的人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那么我连这种感觉都没有权利拥有。因为那个我一直暗恋的人,竟然丝毫不在乎我的感受……也许高圣哲从没感受到我的爱吧,否则他怎么不像歌里唱的那样会不知不觉满足被爱的虚荣?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喜欢就喜欢呗,怪月亮干嘛?还说是月亮惹的祸,真可笑!”上铺的葛莎莎自言自语。   葛莎莎在经历了一次惨败的恋情后变得郁郁寡欢,虽然我们都尽力开导和安慰她,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委屈,深陷痛苦的泥沼中不能自拔。也许我们应该像那些受伤的小动物一样自舔伤口,但愿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吧!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怎样的情生意动?会让两个人拿一生当承诺……”歌里的男主角应该曾经被痴情的女孩打动过,所以才会情生意动,才会拿一生当承诺。而我,可能还没有走进高圣哲的心,所以只能站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他。或许,对于自己不爱的人,对方所有的付出都像性骚扰。   这首悲痛的情歌最终让正处于暗恋、单恋和失恋的我们泪流满面,可见音乐是可以疗伤的。   晚自习过后,我正在水房洗衣服,听见寝室里的电话铃声响了。上铺的葛莎莎扯着嗓子喊我接电话,“可可,电话响啦!”   “来了来了!”我甩了甩手上的水,快速跑进寝室,拿起电话,“喂?您找哪位?”   电话那头嘿嘿一笑,“就找你!”   我“嗯?”了一声,心跳加快起来,听声音是高圣哲。   “袁可可,你在干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高圣哲问我。   “我洗衣服呢!”我解释着。   “哦,求你帮我个忙啊?”高圣哲的声音略显焦急。   “说吧,什么事啊?”我问。   “你寝室不是505吗?你寝室楼下的寝室不是405吗?405有一个女生是我的老乡,和我一届的,她叫李丽娜……喂,袁可可,在吗?怎么不说话?”电话那头传来高圣哲急促的声音。   “行!我一会儿就去。”我应着。   他很着急地说:“别一会儿了,一会儿就熄灯了,你现在就去!快点儿,拜托你了。 ”   他让我帮他介绍女朋友,我爽快地答应了,可在我放下电话的一刹那,泪水模糊了双眼……    ☆、介绍女友(2)   我站在电话旁,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我听错了吗?他怎么会让我帮他介绍女朋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么残忍?我曾幻想过某一天,他有了女朋友,当我与他们擦肩而过时,我还会面带微笑。也许我也会躲在角落里一个人痛哭一场,再然后,还会装作没事一样依然保持微笑。也许这样的过程一定会难过,会伤心,但这些都会过去,我以为暗恋就是这样。   下楼的路上,我用手背抹去挂在脸上的泪水,脚步沉重。   站在405的寝室门口,见门开着,我边往里看边轻轻地敲门:“请问,谁是李丽娜?”   “我是。”一个长着大眼睛、长头发的女生向我招手并走过来。   “你找我吗?”她冲我微微一笑,我心里却很复杂,这就是高圣哲喜欢的女生吗?   “嗯。”我点了点头。“我,我,我是高圣哲的同学,高圣哲你知道吗?他,他想认识你,他,他是你的老乡……”天知道我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我全程结巴着说完我要说的话,她却一直睁大双眼诧异地看着我。   从405的寝室走出来,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我像喝醉酒的人不愿意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我走进寝室,便一头栽到床上,蒙着被子,不想说话。   小婷见我回来了,关心地问:“你干什么去了?都快熄灯了,怎么才回来?”   “没事,我困了,先睡了。”我感觉疲惫又心痛,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了。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我很想控制自己不要哭,但却无济于事,只能任泪水不停地流。   “可可,你怎么了?你在哭吗?”我被自己的抽泣声出卖了,小婷掀起我的被角,看见了我的狼狈。   “我没事,明天再跟你说。”我拉回被子,将被子重新蒙在头上。   我就这样蒙着头哭了一夜,泪水洗刷了很多幼稚的过往。我觉得很累,我再也不想盲目地追逐他的脚步,到处搜索他的身影,习惯性地寻找他的存在了……   第二天早上,小婷惊讶地看着我:“天啊!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肿了吗?”我无精打采地拿起镜子,看见镜子里哭肿了眼睛的自己,敷衍着:“可能是昨晚水喝多了吧!”   “你喝什么水了?昨晚莎莎说你接个电话就跑了,你衣服都没洗完你不知道吗?你神神秘秘地去哪了?回来就哭,问你也不说话……”小婷滔滔不绝。   小婷说起衣服我才想起来,昨晚忙得把洗衣服的事都忘了,我连忙蹲下身子想找床底下泡着衣服的水盆,却没找到。   小婷说:“找什么呢?衣服我都帮你洗完晾上了。”   “嘿嘿,谢谢你啊!”我一脸苦笑。   我蹲在水盆前用手捧着水沾湿了脸,把昨晚的事对小婷说了一遍。   小婷听完立刻拉下脸,眉头紧锁着,“哎,不对啊!他不是喜欢计算机系的韩诗儿吗?从哪跑来个老乡?他这不是花心大萝卜吗?他喜欢谁自己不会去说吗?为什么让你去说?你还真去了?你是不是傻啊?”    ☆、介绍女友(3)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也没办法啊!他当我是朋友,还说拜托我,我也不能不帮吧?”   “帮个屁!你就不应该帮啊!他不知道你喜欢他吗?还让你帮忙?”小婷愤愤不平。   “他可能真不知道吧!”我摇摇头。现在他知道或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那些我所谓的付出,对于他来说,再也没有任何意义。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它终将会彻底地打败我们为自己编织的美梦。   “那你也不能去啊!你不生气啊?你可真行,怪不得眼睛都肿了,你昨晚哭了一宿是不是?你不会趁这个机会直接告诉他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不能帮这个忙啊?”小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说不出口啊!再说,他已经说他喜欢别人了,我干嘛还自取其辱啊?”我反驳着。   寝室里的电话响了,小婷一边走过去接电话,一边狠狠地回头冲我甩了一句: “你就是傻!”   小婷对着电话说了一声“喂?”然后对我翻了一个白眼,“找你的。”   “袁可可,你太好了,她同意了。”高圣哲在电话那头乐开了花。   “嗯,好事啊,你别乐抽了。”我不咸不淡地说。   “哈哈,谢谢你,你功力太强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啊!”他显然是兴奋过头了。   放下电话,我对小婷苦笑了一下,“高圣哲特别高兴,说她同意了。”   “同意什么?同意交往?”小婷好奇地说。   “应该是吧!”我点点头。   小婷双眼发直地看着我,“你怎么不吃醋呢?”   “我吃醋?我还喝酱油呢!看吧!他还夸我功力强呢!”我自我解嘲地说。   小婷笑着说:“是,你功力当然强了,你要是不强,能把自己喜欢的人亲手送出去吗?”   我当然知道小婷是在为我鸣不平,可爱情不就是这样吗?哪来的公平?哪来的道理可言?小婷生我的气是因为我没有拒绝他。也许我是应该拒绝他的,但当时我真的不忍心说“不”。想到自己的做法多么愚蠢,我也有点后悔,开始生自己的气,觉得自己不可理喻。现在只能安慰自己,也许能为自己爱的人寻找所爱,也算是一种情怀吧!   以后的几天里,我常常看见高圣哲和那个叫李丽娜的女生在学校周围并肩散步,想必他们已经开始交往了吧!现实比想象更让人难以接受,每一次看见,都觉得心口特别疼。晚上我常常梦到他们一起毕业,然后一起回家,再然后结婚、生子……也许我对他的感情,终将成为一个他永远不知道的秘密,深深地藏在我的心底。   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呢?谁不渴望得到爱呢?可是喜欢这种事,终究是无法勉强的。我们没有办法勉强别人喜欢自己,就如同我们也没有办法去勉强自己喜欢别人一样。   晚饭后,小婷拉着我去网吧,刚走到校门口,正巧遇见高圣哲和李丽娜在散步。高圣哲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我却很尴尬地微笑。不是我不想祝福他们,只是我觉得这画面有点讽刺。快走到网吧时,小婷拍着我的肩膀,说:“怪不得他找一个老乡呢!这马上就毕业了,就地取材多方便,所以不需要外援啊!”我顿时语塞。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为了占有,而只是单纯地喜欢。所以,我会尊重他的选择,希望他幸福。    ☆、蹩马腿(1)   网吧里人满为患,小婷眼尖,刚看见有人从包间里走出来,便一把拉着我挤进去。   坐在电脑前的小婷熟练地登录□□、打开e-mail,“今天人好多啊,但是没办法,我和张子剑约好了。”她得意又害羞地笑着看手表,“我们这儿比爱尔兰快七个小时,现在是下午五点多,他那里应该是上午十点多。他还没上线,我们等一会儿吧!”   自从张子剑毕业去爱尔兰留学后,小婷就通过网络一直与张利剑保持着联系。每次收到张子剑的邮件,小婷都会开心好几天,她快乐的心情全部写在了脸上,洋溢着灿烂又幸福的笑容。小婷曾说:“我还在,我还喜欢他,一切都不会变。”对于感情,她坚定的态度令我钦佩。   “来了,他来了。”小婷雀跃地看着张子剑的□□头像亮了起来。他们像熟悉的老朋友一样聊天,他给她讲他在爱尔兰的生活和趣事,她给他讲学校的新鲜事和我的“秘密”。想起以前帮小婷给张利剑送情书的日子,一个是痴情又极于表白的女生,一个是看似冷酷、安静的男生,这样两年了,都没有走到一起。时间并没有因为任何变故把他们分离,反而将他们拉得更近。真希望他们这种彼此的陪伴会转变为爱情,希望他们的爱情会有瓜熟蒂落的一天。   我以为看见过别人的分分合合,自己的感情就会清楚明确,但事实并不是这样。每一段感情都不是以某种标准的模式出现,并没有规律可循,那些微妙的感觉,也许只有自己经历了才懂得。躲在角落里的爱,看似懦弱、委屈,让人觉得凄凉或不值,但却刻骨铭心……   曾经听说过失恋能减肥,我虽心有疑惑却因没谈过恋爱而觉得自己没有发言权,但这一次我信了。尽管高圣哲从来没有直接拒绝过我,但他的选择和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我们没有恋爱,但这种感觉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毫无疑问的是失恋。我在大学一年级外业实习时胖到106斤的情况下,一直保持着不变的体重,在知道高圣哲谈恋爱以后,我不知不觉地又回到原来的86斤。我惊奇地发现,原来心情不好会变瘦。于是我偷偷地告诉寝室里的姐妹们:“要想瘦,就假装失恋,假装心情不好!”   她们对此都哭笑不得,却不回应。   徐小哲好奇地看着我,“你没事吧?我以为你是真的心情不好呢!原来你是装的啊?”   “我没有装啊,我本来是心情不好,但是我瘦了之后,心情突然变好了。哈哈哈……”我在寝室里开怀大笑,笑走了之前的所有悲伤。   上课时,班主任老师郑重地对我们说:“校庆快到了,本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原则,希望同学们积极地参加学校组织的各项活动。下课后,同学们可以去班长那里报名。”   听说学校为了迎接校庆准备了很多活动,各种比赛应有尽有。学校里多才多艺的男生、女生们都争先恐后地报名,有的想一展歌喉,有的想展示曼妙的舞姿……可偏偏小婷瞒着我,给我报了象棋比赛。    ☆、蹩马腿(2)      当听到学校广播里播出象棋比赛的人员名单有我的名字时,我竟一时慌了。我自言自语地说:“什么情况啊?我什么时候报名了?”   坐在我身旁的小婷,趴在我耳边低语:“我帮你报的。”   我为难地看着她,“你这样不好吧?人家女生都是报唱歌或跳舞的比赛,我报象棋?这多不淑女啊!”   小婷撅着嘴,“象棋怎么就不淑女了?这可是展示你人生智慧的时候啊!你不会下象棋吗?我可亲眼看见你和别人下过。这种比赛就是玩嘛!你是赢不起,还是输不起啊?”   “什么人生智慧?我就只会一点儿,根本达不到能去参加比赛的水平。这要是上去了,第一局就得输,那多丢人啊!”我担心地说。   “别担心,我教你。争第一,保第二,没问题。”前座的贺少杰胸有成竹地回头对我说。   小婷得意起来,“怎么样?这回有高人指点,你还怕吗?”   “好吧。”贺少杰是我们学校每年象棋比赛的冠军,他保持着无一局失败的记录。现在他愿意主动教我,我有点信心了。   从那以后,我以比赛不能刚上场就惨败的想法,每天狂热地痴迷于下象棋。在贺少杰耐心的指导下,我觉得自己有了很大的进步。偶尔和我们班的男生比试的时候,我每局必赢。虽然知道他们是故意让着我的,但自信心还是一点一点地在增长。   一天,快到晚自习的时间了,我刚从寝室楼里走出来,就看见高圣哲正送他的女朋友回寝室。我感觉有点尴尬,就向前快走了几步,高圣哲却在我后面大声地叫住我,说要和我一起去教学楼。   我随口问了一句:“你去哪了?”   他说:“我们去网吧了。”   我装作没听清楚地说:“什么?去王八?”   “网吧!”他重说了一遍。   “什么王八?”我继续说。   他哼了一声,“你故意的吧?”   我得逞地偷笑,没话找话地说:“谈恋爱有意思吗?你们在一起玩什么?”说完这话我特别后悔,心里一直在骂自己多嘴,没事我问他这个干什么啊?   “没什么意思,就是吃完饭溜达溜达呗。”他的表情很自然,就像和普通同学说话一样。   我突然笑出了声,口不择言地说:“吃完饭溜达?怎么像遛狗似的?”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看他们在一起我心里不舒服,所以说出的话这么不中听。   以为他会很生气,结果他却附和着说:“嗯,是啊,就像遛狗一样。”   “呃,我是开玩笑的啊!”我想解释,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他淡淡一笑,“嘿嘿,没事儿,真的就像遛狗似的。”   我们再无语,各回各班的教室。   整个晚自习,我都在和贺少杰下象棋。我发现身为象棋高手的他,擅长于车、马、炮的配合,而他的技巧则是通过蹩对方的马腿,占据主要位置,从而快速吃掉对方的棋子。   快下晚自习的时候,高圣哲站在我们班的教室门口敲门,他看着我喊:“袁可可,你出来一下!”    ☆、蹩马腿(3)   他居然会来找我,我兴奋地跑出教室,站在门口感到意外,“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他反问。   我有点紧张,解释着:“不是,我是问你有事儿吗?”   “我没事儿就不能来吗?”他一本正经地说。   看他有点反常,我担心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也没什么。”他低下头说:“就是……”他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我追问。   “就是,我和她分手了。”他说完,一脸轻松地抬头看我。   “你失恋了?哈哈。”我本能地笑了一下,立刻又收回笑容。   “我失恋,你笑什么?”他靠在墙上,皱着眉头问我。   “我替你高兴啊,这样你又可以交新女朋友了。”我故意这样说。   “损我啊?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他无奈地说。   “安慰?你很伤心吗?想哭吗?”我好奇地看着他的表情。   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认真地问他:“你们为什么分手?谁提出来的?”   他沉默了片刻,“不为什么,就是没感觉,没意思呗。分手也不是谁提出来的,是我们一起商量的。”   “这事还能商量啊?你们挺有默契的啊!”我一脸坏笑。   “你?”他被我气得无奈地摇头。   我想到他说的“没感觉”,忍不住问他:“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没感觉?那你那天干嘛让我帮你去找她说啊?你知不知道我不认识她,我突然去找她有多冒失吗?”   他哈哈地大笑,“是是是,这个太好玩了。”   “什么好玩?”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了。   “我让你帮我去跟她说,是因为我们寝室里的同学跟我打赌。”他满不在乎地说。   “打赌?打什么赌?”我感觉不妙。   “我们寝室里的同学呗,他们非说你喜欢我,我说不可能。他们说那就打个赌,假装说我喜欢我老乡李丽娜,想和她谈恋爱,让你去帮我说。他们说如果你愿意帮我,就说明你不喜欢我。如果你不帮,就说明你喜欢我。结果他们输了,我赢了,哈哈,我还赢了一百块呢!”他边说边笑。   我听得肺都快气炸了,怒视着他。原以为他宁可和刚认识的女生交往,也不顾忌我的感受,是因为他找到了真爱。在真爱面前,我愿意让步,愿意成全他。虽然这伤透了我的心,使我常常茶饭不思,不到两周就瘦了20斤,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拿这种事和别人打赌,他拿我的感情当什么了?他拿那个女生的感情当什么了?他也太不尊重人了!凭什么他恋爱,要踩着我的伤口走过去?   他显然看出了我的不悦,连忙说:“怎么了?生气了啊?你别生气啊,我们纯属开玩笑的。你看你,平时就像个小男生似的,我看你刚才还和你们班的男生下棋呢!怎么翻脸这么快啊?说生气就生气了?”   “你说谁是男生?你才是男生!你们全家都是男生!”我很愤怒,对他却发不出火来。我怒气冲冲地转身走进教室,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眼泪不争气地瞬间彪出,我咬着后槽牙狠狠地骂:“王八蛋!”   回寝室的路上,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件事,想得我又气又烦。快走到女生寝室楼的时候,小婷在后面叫了我一声,我才发现我快走过了,便转身拐弯走向寝室楼门口。   后面正走路的男生被我的突然转弯惊了一下,可能是挡住了他正要走的路,他不高兴地“嗤”了一声。我抬头看向男生,正巧是高圣哲寝室里的同学。他看见是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一肚子气迸发出来,“你嗤什么?怎么啦?蹩马腿啦?”   男生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当场懵住了。   小婷跑过来拉住我,男生才醒过神来,生气地冲我说:“你怎么说话呢?什么蹩马腿?你骂我啊?”   “我就这么说话!就是蹩你马腿了!”我大声地喊着,就想把心里的火都发出来。   男生正气呼呼地看着我,小婷一边往寝室门口拽我,一边帮我解围,对男生说:“对不起啊,你别搭理她!”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男生的肩膀上,是高圣哲。他霸道地搂着男生的肩膀,硬是把那个不明就里的男生拖走了。他将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后背,伸出大拇指。   见状,我哑然失笑。    ☆、话友(1)   最近突然流行起交“话友”了,和笔友一样,顾名思义,就是打电话结交朋友。也许是因为无聊,也许是为了打发寂寞。一时间,男生、女生们都占用着寝室里的电话,开始滔滔不绝地煲起了电话粥。   我本无心参与这场游戏,奈何某一天无意间接起的一个电话,当听见对方的声音时,我有些触动。他的嗓音极好,在我说“没兴趣交话友”并准备挂电话的时候,他固执地为我清唱了一首张信哲的《信仰》。他的声音非常奇妙,有颜色、有形状、有温度……后来我想,这大概就是个人魅力吧!电话里动听的歌声吸引着寝室里的姐妹们,她们纷纷向他点歌。于是,他问我:“可以吗?”就这样,他成为了我的第一个话友。   后来他说他叫“正经”。问我叫什么时,我想了一下,便开玩笑地说:“我叫不正经。”   他问我:“哪个女生会给自己起这个名字?”   我只好说:“你们都假装正经,我只好假装不正经。”   “正经”是大三学室内设计专业的,他很有礼貌,也很健谈。每次他在电话里说找“不正经”的时候,我们寝室里接电话的同学都忍不住一直笑。他经常打电话找我聊天,每次聊到最后,他都会为我唱一首歌,虽然我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一点满足和小骄傲。偶尔,他也会给我讲他的“秘密”,从他的故事里,我听出了一些无奈和伤感。与他所唱的那些浪漫、温情的歌曲风格不同的是,他是一个忧郁的男生。   他说他和他们班上的一个女生相爱了,但因为他们的家乡离得较远,他们都担心毕业不会走到一起,所以始终都不敢再向前迈一步。   我说:“人类所有的恐慌都是来自于对未来的担忧。”   他说:“你是说我庸人自扰?”   我笑了,“你真聪明。”   他也笑,然后很认真地问我:“那我考考你,你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我说:“当然知道,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当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他却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当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在一起!”   “呵呵”,我说:“贱人啊,就是矫情。”   他哈哈地笑,“这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和他聊天特别轻松、愉快,因为我们只听得见对方的声音,只知道对方的代号“正经”和“不正经”,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玩笑。所以彼此不会担心自己说错什么话会有损于自身形象,因此才能和对方肆无忌惮地讲自己的秘密,才能放松、自由地交谈。   校庆活动开始了,在我紧张地准备迎接象棋比赛的时候,“正经”说他要参加校庆的唱歌比赛,然后立刻又说自己说漏嘴了。我告诉他:“你别担心,如果不进前五,我都看不见你。”因为校庆那天,只有前五名才有资格上场继续比赛和表演。   象棋比赛分为男生组和女生组,最滑稽的莫过于女生组了。因为算上我,全校只有两名女生报名了。可见,女生们喜欢的活动都会聚堆参与,不喜欢的根本不理会。这与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成长环境有关系,那些被大众认可的才被视为正常的,反之则被称为另类。我开玩笑的对小婷说她可以去买彩票了,真是够冷门啊!    ☆、话友(2)   比赛当天,小婷陪着我在教室里焦急地等待着。   小婷一直看挂在墙上的钟,关心地问:“你紧张吗?”   我摇摇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小婷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我,“加油!干掉一个,你就是冠军了。”   我扑哧一笑,“对对对,输了也是亚军啊!说出去也好听啊!”   小婷白了我一眼,连忙向地上连吐几声:“呸呸呸!”然后又握紧拳头给我打气,“相信自己能行的,努力,加油!一定赢!”   我也握紧拳头,“对对对,加油!一定赢!”有好朋友的支持,我感觉自己充满了信心和力量。   自从贺少杰教我下象棋之后,他就开始说他的智商直线下降,还说原因在我。这个恶名我不想背,就说:“怎么可能呢?我现在下棋比以前厉害多了。”   他苦恼地说:“你是厉害了,和你下完棋,我变渣了。”   这点我不否认,他貌似棋艺退步了。因为最近我常看见他和班里的男生下象棋,都各有胜负。   果然,他历史性的“突破”了自我,第一次在比赛中第一局就惨遭淘汰了。而我,因为遇到了惯用连环马的对手,又因为之前贺少杰教过我蹩马腿的技巧,我很快就吃掉了她的两个马。失去双马的对手逐渐自乱阵脚,我顺利地拿下两局,幸运地成为了冠军。   在贺少杰面前,我并不想表现出特别高兴的样子,毕竟他的失利,多少有我的关系。   他却不以为然地说:“哪有什么常胜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我再赢回来!”   看他这么想得开,我才放松起来,“其实那个女生挺厉害的,她的连环马常令我出其不意。这是一种特点啊?我下棋怎么没有特点呢?”   他说:“特点是一把双刃剑,能成事,也能败事。这不,你破了她的特点,她不就输给你了嘛!”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观点,把获得的奖品——一套精装黑檀木中国象棋礼盒拿出来,放在他面前,“谢谢你一直教我下棋,如果不是你,这次我也不能赢。这个是这次比赛的奖品,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所以送给你。”   他一直推辞不肯收,说:“这是你的荣誉,我可不能要。”   我坚持送给他,“荣誉我要了,奖品归你。”   他不好意思地接过去,开心地打开礼盒,“嘿嘿,感觉好奢华啊!”   唱歌、跳舞,一直是大家关注的焦点。直觉告诉我,“正经”一定能进入前五名。我的直觉很准,在校庆当天,我听见那个熟悉的歌声。舞台中间站着一位面容清秀,有些消瘦的男生,我一眼就看出是他。主持人大声念着他的名字——韩盛宇。他以唱歌比赛第一名的成绩为大家演唱歌曲,得到台下一片欢呼和掌声。   我站在台下兴奋又热烈地鼓掌,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韩盛宇”。   寝室的姐妹们在旁边小声地问我:“可可,是他吗?是‘正经’吗?”   我特别自豪地点头,“是,就是他。”    ☆、话友(3)   唱歌比赛的第二名是一个看似很有个性的长发飘飘的男生,他抱着一把吉他,自弹自唱着一首充满激情与力量的摇滚歌曲。他本是场上最耀眼、最抢镜的选手,却在快唱完最后一句歌词时,效仿起某位歌星颓废的样子,当场将他的吉他砸碎并跪在地上呐喊,引起台下一片哗然。事后这个男生就被班主任老师和校长狠狠地训了一顿,不幸地被取消了唱歌比赛第二名的成绩。那些对明星盲目的崇拜和效仿,没能使他得到自己所期望的关注,却起了反作用。   晚上,“正经”打来电话,我用下巴和肩膀夹着话筒,双手热烈地鼓掌,“恭喜唱歌比赛得第一名啊!”我轻声地说出他的名字:“韩盛宇。”然后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反应。他先是一愣,然后嘿嘿地笑,“耳朵真灵啊,属狗的吧?”   我得意地说:“那当然,一听声音就是你。来来来,再唱一首!”   “想听什么歌?”他问。   我说:“随你。”   “有这首歌吗?”他问。   我哈哈地笑,“你想唱什么?”   “我有点困了。”他打了一个哈欠,声音听起来有点疲惫。   “哦,那就早点休息吧,改天再聊。”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困意了。   他却坚持起来,“唱一首吧,唱完我再睡。”   “多谢大侠赏赐。”我嘻嘻哈哈地说着。   “我和你,男和女,都逃不过爱情。谁愿意有勇气不顾一切付出真心……”   韩盛宇唱了一首张信哲的《有一点动心》,没说再见就挂断了电话。我沉浸在这个浪漫、悲伤,又令人沉醉的情歌世界,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高圣哲站在我的寝室楼下,他没有像以前一样叫我的全名,而是一脸柔情地叫着“可可”。他弹着吉他,为我唱着情歌《有一点动心》。我趴在窗台上,感动得噼里啪啦地掉着眼泪。早上醒来,发现脸上已布满泪痕,枕巾也已经湿了……   那些让我们心心念念的人未必在现实生活中与我们有多少交集,却轻而易举地虏获了我们的心。而那些在我们周围拼尽全力想爱想付出的人,却常常被无情的拒绝。爱情,或许真的没有什么公平。   快上晚自习时,高圣哲打来电话说再过五分钟让我下楼,他说他会在寝室楼下等我。放下电话,我有点激动,看着小婷说:“高圣哲说他一会儿在寝室楼下等我。”   小婷诧异地看着我,我天真地说:“难道梦真的有预兆?”   小婷捂着嘴:“天啊!我都不敢相信。”   “我也不信。”我摇摇头,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臆想,但心里还是很开心。   高圣哲笔直地站在女生寝室楼门口,怀里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纸盒。见我走出来,生怕我看不见他,大声地喊着我的全名:“袁可可!”   我走到他面前,好奇地看着他抱着的纸盒,“你?”   “拿着!”他一把将纸盒塞在我手上,容不得我拒绝。    ☆、话友(4)   我突然沾沾自喜起来,以为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便问他:“这是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说:“你别管了,帮我送到310寝室,给韩诗儿就行。”   我大脑突然一片空白,突然感觉纸盒里有东西在动,吓得我双手一抖,纸盒从我的手里滑落到地上,从里面发出小狗的叫声。他连忙蹲下身子紧张地打开纸盒,里面是一只土黄色的小狗。我吓得倒退了几步,惊呼着:“狗?!”他立刻将食指竖在唇上,轻轻地嘘了一下。然后一边用手安抚受惊的小狗,一边责怪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拿个盒子都拿不住!幸亏小狗没摔坏。”   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感,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了胳膊,“怎么了?生气啦?”他把纸盒整理好,又重新塞给我,“快去!310!韩诗儿!”   我胆怯地看着手里的纸盒,双手有些颤抖,委屈地说:“我害怕狗。”   “怕什么啊?这是小狗,多可爱啊!人家女生都喜欢狗,你怎么这么奇怪会害怕呢?”他拍拍纸盒,说:“盒子我都封好了,它出不来,你放心吧!”然后得意地对我说:“韩诗儿最喜欢小狗,我这是投其所好,特意帮她要的,你快帮我送去吧!”说完,他推着我的后背向寝室楼门口的方向走。   我的开心转瞬皆无,换来的是无限的懊恼和自我纠结。我拿着装有小狗的纸盒慢慢地走进寝室楼,心里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你才奇怪,你们全家都奇怪!”   韩诗儿是一个身材火辣、丰满的卷发女生,说话的语气大大咧咧的,不知道这是不是高圣哲喜欢的外向、张扬,又霸道的类型。在我说是高圣哲送她的礼物时,她不屑地看了一眼纸盒。当她打开纸盒看见里面是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时,立刻笑容满面的拉着我问东问西,还抱起小狗亲个不停。   如果说我曾经对高圣哲还抱有一丝侥幸的想法,那么此刻,我已万念俱灰。   晚上,和韩盛宇聊天的时候,他似乎听出了我的心不在焉,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然后,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再然后,声音哽咽起来。虽然我清楚的知道在这个问题上,高圣哲并没有错,他喜欢谁或不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和选择,可我却心如刀割。我对韩盛宇说:“我快要失去他了。”   他却说:“从未拥有,又何谈失去?”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他继续说:“幸福不是别人给予的,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不想去争取一下吗?”   我陷入沉思,他连着叫了我几声,我才缓过神来。   “你说你纠结什么呢?人家谈恋爱的人才患得患失的,你又不去争取,自己一个人在那瞎担心,有意思吗?”他问我。   我反问:“你说,人会不会因为害怕失去,而不去拥有?”   他没有说话,我又说:“我会。”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他突然愤愤地说:“人会不会因为怕死,就不活着?”   我强忍着笑,“不会吧。”    ☆、话友(5)   韩盛宇如同太阳般散发出来的光芒时刻温暖着我濒临崩溃的心,虽然我嘴上从来不说,但心里非常感激他。自从有了他的陪伴,我才感觉自己不是孤军作战。无奈好奇害死猫,和他相爱的那个女生知道了我的存在后,特意在我们上专业课的时候,趴在我们班教室的门上问别人哪个是我。再然后,那个女生主动向他告白了。当韩盛宇满怀激动的心情告诉我他们恋爱了时,我心里多少有点失落,但还是为他高兴。   他笑着说:“这得感谢你啊!这说明你长得不算丑啊!”   我无奈地说:“嗯,不算丑,还能看。”   他哈哈地笑,然后继续说:“自从她去看了你之后,她说怕我被你撬走,所以不在乎我们的家乡离得远,也不在乎毕业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了。她说只要现在我们在一起就足够了。”   我也笑了,“撬你?我有那么不开眼吗?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不过,她的想法倒是和某些动物的想法不谋而合,先把捕食回来的食物储存起来,以后能不能吃不知道,但只要先霸占着,不让别的动物碰就行了。”   “哎,你这话怎么听得酸溜溜的?”他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是有多舍不得我啊?”   “哈哈,别自作多情了,我开玩笑的。我希望你幸福,真心的。因为我知道,相爱特别不容易,要珍惜。”我有点哽咽,预感着这是一场不说再见的道别。   “谢谢你,可可,你也会幸福的。”他的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再给你唱首歌吧!”   随着韩盛宇最后为我唱的一首浪漫的情歌,莫名的伤感笼罩在这个无眠的夜晚。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我有点心酸,我想我再也听不到他为我唱歌了。这个暖男就这样彻底地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永远。   第二天,可能是有点上火,我的嗓子突然哑了。一说话嗓子就疼,所以我极不想说话。下午,高圣哲打来电话正要问我什么,听见我的声音有点奇怪,就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就是嗓子有点哑。”   他惊讶地说:“嗓子哑就是有病了,我得给你送点药去。”   我说:“不用,不算什么病。”   他坚持着:“不行,你好不容易有病了,我得给你送药去。”   我被他的话气得哭笑不得,“哪有这么说话的?还‘好不容易有病了’?你时刻盼着我得病啊?”   他也笑了,忙着解释:“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身体好,所以我一直没有关心你的机会。”   “你能不能不这样?”我刚想说关心别人,还得找别人有病的机会啊?却怕言语间伤到他,硬生生地把这话咽下去了。   他紧张地问:“怎么了?”   我说:“我没事儿,我有药,吃完就好了。”   他固执地说:“那不行,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儿啊?你有药是你的,我送是我的。你别管了,我晚点去找你。”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晚上,他送来了很多东西,有水果、罐头,还有治嗓子的药和含片。我心里一阵不安,他也许真的不知道,我真正需要的不是这些。    ☆、话友(6)   “小高同学今天怎么了?转性了?”小婷看着我手里拎着的袋子纳闷。我也不理解的摇头,然后把水果和罐头拿出来放在窗台上,招呼寝室里的姐妹们过来吃。   “他是不是因为你上次帮他给韩诗儿送小狗,所以特意感谢你?”小婷继续问。   “我不知道,别再提了。”我从袋子里拿出高圣哲给我治嗓子的药,仔细地看着说明书,然后取出两颗药片含在嘴里。   我很不愿意回想起帮他介绍女朋友,还有帮他给他喜欢的女生送东西。也许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与他相识并愿意帮他的人。但对我来说,这些帮忙,就像他一刀又一刀地刻在我心上的痕迹,又痛又酸,像是在时刻警告着我:我们是不可能的。   “你有没有发现,小高同学喜欢的女生类型千奇百怪的?”小婷给我倒了一杯水,将水杯递给我。   “怎么了?”我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水,把药服下了。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韩诗儿了。”小婷边说边用手比划着,“她梳着个冲天辫,还挽起来了,这是什么发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秦始皇兵马俑呢!”   寝室里的姐妹们被小婷的话逗得放声大笑。   我知道小婷是故意这样说的,她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大概是想让我心里舒服点儿吧!爱让人变得矫情,让人变得易满足又不易满足。如果换作以前,高圣哲能这样对我,我应该会很高兴,但是现在明明知道他的心不在我这儿,我却收他送来的东西,心里非常别扭。   因为嗓子疼,我没吃午饭就回寝室休息了。接李克谦的电话时,我的嗓子还是哑着的。他问我是谁,我问他找谁,他就开玩笑地说:“美女都是哑嗓子。”我懒洋洋地回应:“嗯,可惜我只能做几天的美女,过几天嗓子就好了。”   李克谦是我的第二个话友,感觉他是那种很绅士、文雅、成熟的人,从他的言谈之间,我似乎听不到任何学生的气息。他是大四电子商务专业的,正准备考公务员。他说的东西都是一套一套的,好像很有逻辑,又好像只是形式和规矩。我不太想接他的电话,感觉和他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却好像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因为他貌似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找个人说话聊天而已。   当李克谦很随意地提出下午一起去教学楼时,我对他有点好奇,想看看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便随口说了一句:“可以呀!”   从寝室出来,下楼刚走到三楼的楼梯口,我遇见正下楼的韩诗儿,我们便一起走出寝室楼。李克谦穿着一套暗红色西装、黑色皮鞋,站在寝室楼门口不远处向我招手。他戴着一副无框近视镜,长得很高,有点瘦,和电话里说话的语气和状态一样,看起来很绅士,衣冠楚楚的。不知为什么,我总想把衣冠楚楚和衣冠禽兽紧密地联系起来。对于李克谦这种类型的男生,我并无反感,但却毫无好感。他和高圣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可能是我一直生活在校园里,还没真正的进入社会,所以对那种运动、活泼的男生,感觉比较亲切和自然。   韩诗儿可能以为李克谦在向她招手,便主动热情地跑过去,“李主席,你也去上课啊?”我扑哧一笑,心想,这是什么外号啊?想必他们可能很熟悉吧!只见李克谦不动声色地向我点头示意,我也回应着微微一笑,算是彼此打过招呼了。韩诗儿走在我和李克谦中间,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向教学楼走着。   从寝室楼到教学楼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韩诗儿却兴奋地一直没话找话地向李克谦提出各种问题,李克谦则很有礼貌的只用简洁的字或词回答她的问题。走到教学楼三楼的时候,韩诗儿的眼神依然停留在李克谦的身上。当我向他们道别准备继续上楼时,李克谦很平静地对韩诗儿说:“再见!我送她回教室。”听见李克谦说的话,韩诗儿睁大眼睛诧异的看着我,目瞪口呆。李克谦很绅士的送我上楼,一直送我走到教室门口,目送我进教室后,他才转身下楼回自己班的教室。   李克谦的绅士行为让我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但仅限于好感。因为他当时要送我回教室时,我看见了高圣哲喜欢的女生——韩诗儿当时既吃醋又无奈的表情,这让我很得意。   晚上,韩诗儿就突然跑到我们寝室来假装找我聊天,原来李克谦是学生会主席,怪不得我听她叫他“李主席”呢!从来没听李克谦说过这事,没想到他是一个这么低调的人。韩诗儿提到李克谦的时候,一脸的羞涩和崇拜。韩诗儿话里话外都是想知道我是怎么认识李克谦的,和他熟不熟悉,和他是什么关系之类的问题,我只是含糊着答非所问地说:“偶然认识的,不算熟悉。”   然后,她讪讪一笑,“那他为什么送你回教室呢?”   我却不以为然地说:“我也不知道啊,绅士呗!”    ☆、心灵相通(1)   再看见高圣哲的时候,他正抱着一摞书从图书馆走出来,我迎面跟他打招呼,他却有些尴尬的慌乱。   “借了什么书?”我伸着脖子朝他怀里的书看去。   “没什么,随便看看。”他用手不自然地挡了一下,然后快步离去。   再后来,我听别人说他最近在忙着考研。我很想知道他准备考到哪里,就忍不住拨了他的传呼机,给他留言:“请告诉可可,你准备考到哪里?”   五分钟之后,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这次考研准备的比较匆忙,所以暂时不想声张。我问他想考到哪,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问我:“你说呢?”   我无言以对。   看见小婷忙着在网络上与张子剑互动频繁,我心里还是很羡慕的。谁说一见钟情是不切实际而虚幻出来的感情?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唯一的,所以只要是真挚的感情,都应该得到尊重和珍惜。你若爱得幸福,是一种胸怀;你若爱得惨痛,是一种境界。   小婷常问起我一直不向高圣哲表白的原因,而我总是觉得好像在冥冥之中,我不需要多此一举。喜欢是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不就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么?如果我喜欢的人需要我亲口告诉他我对他的感情,他才知道我的心意,那他则是一个多么木讷的人啊!如果他因为我对他的感情而接受我,这和勉强别人有什么区别?大概人世间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只是不能强求这个道理,大部分人都懂。再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就是想和他怎么样,也可以是单纯的喜欢。这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是自己的事,没必要向谁告白。   小婷能坚定地向张子剑敞开心扉,坚持多年给他写信,这是我做不到的。因为我从开始到现在,都不确定自己对高圣哲的喜欢会有多久,几天?一个月?几个月?一年?两年?我无法想象没有回应的感情是什么感觉。我想走近他,又害怕走近他。如果说爱一个人需要勇气,那么现在,我没有这样的勇气。我甚至懦弱地想,如果我没有勇气去爱,可能还是爱得不够吧!   徐小哲约我晚上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从她的眼睛里我觉察出一种奇怪的神秘感,倒也没多想,毕竟她的出现对我来说是那么神奇而珍贵。   晚饭时间,我走进食堂,徐小哲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对着我,他对面坐着一个男生,男生的背影是那么令我熟悉。男生看见徐小哲向我招手,便回过头来看,我也清楚的看见了,那个男生是高圣哲。   我不得不承认,那一刻我满脑子胡思乱想,多疑、猜忌、恐惧,甚至心怀恨意,没想到自己对高圣哲的感情那么浓重而深厚。也许爱情本身就对同类有排斥性,敏感的我更是如此,我知道物竞天择的道理,但是顷刻间,我来不及思考,我只想逃,不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场面。    ☆、心灵相通(2)   徐小哲亲眼看着我怯懦地退步、转身,她立刻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你干什么去?”   我回头充满敌意地看着她,又看看依然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的高圣哲,却说不出话来。   徐小哲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你想什么呢?”说着,硬拉着我向她们的座位走去,然后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她刚才的座位上,又跑到食堂窗口买了三杯果汁,坐到我旁边。“我找你们来的,本来是想和你俩聊聊,看来现在不需要我了。”她把果汁放在我和高圣哲的面前。   我知道是我误会她了,哪来那么多假想敌?我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愧疚,有心解释一下, “我……”   徐小哲打断了我的话,冲我挤了一下眼睛,“你们都这么熟了,我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儿,先走啦!”说完,她起身离开了。   桌上有几盘小菜和三碗米饭,高圣哲递给我一双筷子,“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这些都是徐小哲点的。”   和高圣哲面对面坐着让我多少有些尴尬,“她找你有事吗?”我轻声地问。   “她说让我在这等你,别的什么都没说。”他喝了一口果汁。   我点了点头,“哦。”   他笑着问:“你跟她很熟啊?她像个假小子似的。”   “嗯,是,她挺有意思的。”为了避免尴尬,我想找些话题,“考研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行。”他说。   “打算考哪啊?”我问。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考大连,我们家乡的学校。”   我有点失落,却违心地说:“挺好啊!大连很美,离家近也方便。”   他很自然地说:“你喜欢大连吗?明年你也考吧,也考到大连,和我读一个学校,多好。”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他是随口说的,还是之前就这样想过。貌似他的人生规划里有我,而我却全然不知。这算什么?凭什么他可以随便决定我的人生轨迹?   我摇摇头,“我不想考研。”   “为什么?”他错愕的看着我。   “不为什么,没有考研的打算。”我说。   “现在准备也不晚啊!我有教材,都给你用。”他很认真地说。   我固执地说:“那我也不想考,我学习不好,也没兴趣,不想再读书了。”   “我们下学期就开始实习了,你知道现在找工作有多难吗?”他看着我说:“如果现在有人给我找份工作,再把女儿嫁给我,我都愿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却打趣地说:“哪有这好事儿啊?”   他看着我无奈地笑笑,没再说话。   “我还有事,不吃了。”我起身离开,余光看见他转头看着我。原来他要的是背景,而我留下的却是背影。   他打破了我遐想里他完美的样子,他的话让我很难受,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或许,是我把生活想像得太简单和容易了。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夜晚,小婷趴在床上问我。   “铁定知道!”因为今天在食堂,我看见他看着我的眼神,还有他说的话,也许以前他什么都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一定知道我喜欢他。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暗示过?还是你今天偷偷向他表白了?”小婷继续问。   “都没有,因为我们心灵相通!”我嘴上硬着,心里却一片茫然。   “屁!”小婷翻了个身,睡觉了。    ☆、圣诞熊   圣诞节到了,雪花漫天飞舞。   今晚的平安夜,学校里的热闹程度依旧如初。女生们总会想办法把这个值得纪念的节日变得不同于以往,将欢快的气氛浓浓的包围在校园里。寝室楼下,一对对情侣手挽着手漫步在这个雪夜里,到外是鲜花和礼物。   寝室里有男朋友的都和男朋友过节去了,电话铃声急促的响着,我懒洋洋地拿起电话。可能是因为我刚一开口,高圣哲就听出了我的声音。“袁可可,你出来一下。”他霸道的留下一句话便挂断电话,来不及我问其原因。   我正纳闷他找我干什么,不知不觉竟已经走到了楼下。他站在距离寝室楼门口不到10米的地方,怀里抱着一只很大、很可爱的毛毛熊,正看着我。我突然预感到这是他又想让我帮忙送给某位女生的礼物,往日的不堪记忆一幕幕出现在眼前。进进出出的寝室楼门口,有两个女生正巧经过,她们羡慕的指着高圣哲怀里的毛毛熊,惊呼起来:“哇!你看人家男朋友送的圣诞熊多大、多漂亮啊!”听到她们这样说,我本能地停止了脚步,再也不想靠近他了。   这应该是一个充满浪漫的节日,情侣们都忙着过节,给自己的男朋友或女朋友送礼物和惊喜。而我,却在这里帮自己喜欢的男生取悦别的女生。这感觉就是自己的鞋没找着,还在为别人做嫁衣。也许我的爱很可笑,但它并不卑微。我的确应该做一个善良的人,但同时也应该做一个聪明、识趣的人,既不为难别人,也不让自己感到难堪,这才是皆大欢喜。   高圣哲径直走过来,把毛毛熊塞给我,“你拿上去吧!我去上晚自习了。”他说完就要走。   我强忍着委屈,极不情愿的问:“等一下,送给谁啊?”   他用深邃的目光凝望着我,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送你的,圣诞快乐!”   “我?送我的?为什么?”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认真地说:“嗯,今天是圣诞节嘛!考研的事,我想我还是报本校的吧!”   我赞同地对他点头,“谢谢你,圣诞快乐!”然后,抱着他送我的毛毛熊转身上楼。我再也没有办法掩饰自己内心复杂的感觉,从一楼走到五楼,直到走回寝室,我的眼泪缓缓流出。   “高圣哲送你的啊?”小婷看着我怀里抱着的毛毛熊,好奇地问。   我“嗯”了一声,擦去挂在脸上的泪水。   小婷问:“他为什么送你熊啊?这个熊好可爱!”   “可能是他快毕业了,想给我留个纪念吧!”我说。   “离别礼物啊?早了点吧?今天可是圣诞节啊!”小婷歪着头看我。   “那就算是圣诞节礼物吧!”我装作平静地说。   小婷一脸坏笑,“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啊?不然为什么在今天送你礼物呢?”   我摇头,“不可能,他可能是看我没有男朋友,没有人送我礼物吧!”   小婷扑哧一笑,“我也没有男朋友啊,他怎么不送我呢?没有男朋友的多了,他怎么不送别人呢?”   此刻,我无心再和小婷贫嘴,因为我正抱着圣诞熊,收获着满满的幸福。    ☆、心跳多久,爱多久   高圣哲顺利地考上了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同时,他们大四的实习期也开始了。   实习的他是忙碌的,我不常见到他。不自觉地回想起曾经看见他的每一幕,感谢时间没有腐朽我最初的感动,我曾经的隐藏、放手和不挽留,都是来自于我对他的爱,但我内心还是不希望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暗恋让人感到最悲哀的,大概就是我满脑子全是你,而在你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儿属于我的位置。无眠的夜晚,我的耳边常常回响起他呼唤着我的名字。未来的日子,也许只剩下满满的回忆了,回忆虽然有伤,但它很美。   愚人节那天,小婷对我说:“听说愚人节是表白日,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我洒脱地摇头:“不想。”   “你可别浪费了大好机会,这不像以前他在学校,你天天都能看到他。他现在可是出去工作了,没准哪天在同事里划拉一个女朋友,带回来介绍给你认识,到时候你可别哭鼻子!”小婷嘱咐我。   我翻给她一个白眼,“切,是我的,别人抢不走;不是我的,我也留不住。”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很清楚,他不可能回应我的感情,因为他不曾爱我。   “你今天就向他表白,他若同意,咱就顺利拿下;他若稍有迟疑,你就立刻说‘愚人节快乐’,你觉得怎么样?”小婷眨着大眼睛,期待着看我的反应。   “听上去不错哦!”我装作赞同地点着头,小婷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   “就是显得有点傻。”我开怀大笑。   我没有权利去试探别人的感情,也不能自欺欺人。爱情没有模棱两可,要么爱,要么不爱。那些介于爱与不爱之间的感情,我无力承受。   转眼间,他就快毕业了。   爱上他的时候,我还不懂爱情,却不知不觉的无可救药的深陷其中。有人说深爱是残忍的,因为深爱不会喜新厌旧。现在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刻,我才发觉自己对他有多么不舍,原来这份感情是那么刻骨铭心。突然发现与他相遇,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数。那些欢喜和悲伤,都将成为我们青春的记忆。能让一个人偏爱另一个人的感觉,恐怕只有灵魂能说得明白了。说起来,爱不可笑,爱只是莫名其妙。   毕业生开始忙着交换写同学录,我问高圣哲:“什么时候把你的同学录给我啊?”   他问:“你要那个干嘛?”   我笑着说:“写同学录啊,给你留个纪念。”   他淡淡地说:“如果写了同学录,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他看着我,“你还写吗?”   我急了,“胡说!你听谁说的?”   他嘿嘿地笑,“别写了,感觉不好。”   我明白他的意思,毕业时互写同学录就像是一种告别仪式,这种感觉很伤感,像是在和对方说“再见”。   我不再坚持给他写同学录了,看他去洗照片的时候,便向他要了两张照片。一张是他在足球场上踢球时拍的,另一张是他站在学校的校门口拍的,都是无与伦比的帅。我找到一家特殊定制礼品的小店,将他的一张照片做成一枚胸章。我将这枚胸章戴在胸前,它的寓意是:心跳多久,爱多久。   他拍毕业照的那天,我正路过教学楼门口,静静地看着他和很多同学一一合影,那样的场面充满离别的忧伤。我转身的瞬间,他向我张开了双臂,呼唤着我的姓名:“袁可可!”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